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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風總有股肅殺之氣,穿街入巷,捲起陣陣呼嘯。
狂風吹了半夜,豆大的雨珠從天上砸了下來,噼裡啪啦地落了一陣又一陣。
有人急促地敲響了她的房門。
“侯爺。”
門外是她剛向墨染借來監視肖培升動靜的錦衣衛暗探,如此深夜,定是出了什麼事。
她披了件外衣,開啟房門,只見荷冉裹著一床薄被站在探子身後。
“侯爺,她投井尋死被我救了,鬧騰著一定要見你。”
“辛苦了。”顧瀾庭衝那暗探微一點頭:“勞煩你繼續幫我盯著那個院子。”
“侯爺放心。”那人說完,轉身便隱沒在夜色中。
荷冉渾身都溼透了,整個人狀態也不大對頭,咬著嘴唇不住地打寒顫。
“你進了木樨院就安全了,放鬆些。”
顧瀾庭替她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試圖將她身上的被子拿下來,她卻緊緊地扯住不願放手。
“侯爺,我裡面,沒有穿,穿……”
她深黑的瞳孔驟然縮緊,片刻後,她隱下翻湧的怒意,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荷冉,你不用害怕,我拿身乾淨的衣服給你換上,那些欺負你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侯爺,”荷冉止住啜泣,哭得又紅又腫的眼睛瞬間亮了,她撲通跪在顧瀾庭面前,拼命地磕頭:“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房內的燭火徹夜未熄。
大雨一直下到了清晨才逐漸停歇,荷冉堅持回去了西廂房。
“侯爺,我如今有了盼頭,心裡也不害怕了,我如果不回去,肖培升會起疑心的。”
顧瀾庭摸摸她的腦袋,想起她渾身觸目驚心的淤紫和傷痕:“如果遇到麻煩了,你就放個暗號,自會有人來救你。”
偌大的侯府,藏著如此骯髒不堪的交易,她要讓顧徵麟好好看看,他如珠似寶護著的人,究竟是怎樣的蛇蠍心腸。
顧徵麟清晨便冒雨出門了,崔明月信中說得決斷,那她爹會去哪裡,總不能去崔府門口守著吧!
顧瀾庭心中隱隱生出一股不好的念頭來。
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她在皇城腳下西街的包子鋪吃得滿口流油的時候,崔明思的刀放到了她豆漿碗的旁邊。
“顧侯爺,真是巧啊。”
“崔大人?”顧瀾庭眯著眼,淡定地整理了一下桌面:“相請不如偶遇,不知是否有幸能請崔大人一同過個早?”
崔明思沒有給她好臉色,眼神兇得恨不得吞了她。
“小二,再來兩屜包子。”
“顧侯爺,我沒心情同你一起吃包子。”崔明思十分不耐煩,他語氣不善地諷刺道:“你那個草包一樣的爹想娶我妹妹,我勸你們趁早打消了這念頭。”
顧瀾庭放下筷子,正色道:“崔大人慎言,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父親。”
“也是,顧侯爺好大的軍功,我們崔家得罪不起。”崔明思說著猛地一拍桌子,面帶煞氣地盯著顧瀾庭的眼睛:“但前提是,別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則我會讓你鎮南侯府不得安寧。”<!--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