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來勢極快,兩米外猛地一躍,撲向秦寶寶高聳豐|滿的胸脯,不咬上一口決不罷休的架勢。
遊客們驚呼起來,秦寶寶和張雅更是嚇的尖叫。導遊一時沒反應過來。
見過人耍流氓,沒見過猴子也耍流氓的。
秦澤一個弓步側滑,擋在秦寶寶身前,一巴掌將小猴子拍飛出去。
媽蛋,別以為你是畜生我就不打你。
老子都求而不得的地方,是你能碰的?
小猴子翻飛出去,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一邊“吱吱”尖叫,一邊逃開了。
遊客們鬆了口氣,要是有人被猴子攻擊,他們就不敢繼續玩了。導遊也鬆了口氣,遊客被抓傷甚至咬傷,那會惹出很多事端和麻煩,也不利於景區的形象。
“這猴子怎麼突然攻擊人啊。”
“這麼危險,出了事你們景區負責嗎。”
“嚇我一跳,還好這位小兄弟身手敏捷。”
“走了走了,快點過去,去別的地方玩。”
“掃興。”
導遊尷尬不已。
回船的路上,秦寶寶抱住弟弟的胳膊,心有餘悸:“嚇死寶寶了。”
秦澤罵道:“讓你亂開嘲諷,猴子是靈長類,有智商的好不好,你指著人家嘲笑,不啻於挑釁。”
姐姐自知理虧,沒鬥嘴,柔柔的抱著他的胳膊,小鳥依人的模樣讓秦澤很受用。
張雅也被嚇的不輕,下意識貼近秦澤,眼角瞟到身旁的男朋友,猶豫一下,也學著秦寶寶,挽男朋友的胳膊。
第三站天池島。
據說天池是南宋建都杭州在此採石建宮殿而留下的採石遺址,該島頂端有七個人工開鑿的石池,後人稱這七個石池為天池。
島上景點有天池觀魚,四疊瀑,石器作坊等等,值得一提,這裡有個類似動物園的鳥類樂園。
天池是採石形成的水池,池中養了很多紅鯉魚,一簇簇宛如豔麗的火苗。買了魚食,便能登上竹筏,秦寶寶拉著弟弟踏上竹筏,蹲下身,波西米亞長裙散開如荷葉。拋灑餌料,引來錦鯉爭食。
她眸子亮如星辰,媚如春花。
秦澤站一旁看著,好山好水好風景,他卻升起煞風景的想法……好想一腳把姐姐踹下池子。
那一定很好玩。
他們還走了“百歲橋”,在三疊與四疊之間,四疊瀑也是採石形成的自然景觀。
過橋費三元,秦澤有些蛋疼。千島湖的收費繁多,最受遊客詬病,非常破壞旅遊價效比。
不過姐姐堅持要走“百歲橋”,張雅挽著程毅走在最前頭,第二對情侶是陳青虹和楚峰,然後是秦寶寶和秦澤。她挽著弟弟的胳膊,蹦蹦跳跳。
“阿澤,我忽然想起一首詩。”姐姐微微仰頭,嘴角笑容柔和。
“什麼詩?”秦澤問。
“你猜。”
“桃花潭水三千尺,李白落水死不死。”
“不是。”
“窗前明月光,李白睡的香。”
“哎呀,你腦子裡只有李白嗎?他是你基友麼。”
“杜甫我也蠻熟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秦寶寶搖了搖弟弟的胳膊,提示說:“這裡是百歲橋。”
秦澤恍然大悟狀:“老夫聊發少年狂,左蘿莉,右人|妻……”
秦寶寶見弟弟裝瘋賣傻,咬牙切齒道:“賤人!”
穿溪過林,來到天池島相鄰的鳥類樂園。
秦寶寶見到珍奇古怪的鳥類,格外興奮,以前隨老爸來玩過,但千島湖島嶼眾多,不可能全都玩個遍,天池這邊就沒來過。途徑某處沼澤地,指著裡頭紅裡透白的鳥兒,哇哇叫道:“紅色的鶴!”
“鶴你妹哦,這是鷺鷥。”秦澤糾正姐姐糟糕的常識。
忽聽身後的張雅噗嗤一笑。便扭頭,質問道:“你笑什麼。”
導遊憋著笑道:“這是火烈鳥。”
“這明明是鷺鷥,你看腿那麼細那麼長,嘴那麼尖。”
“不對,就是紅色的鶴。”
姐弟倆爭論片刻,誰都不能說服誰。
導遊嘴角抽了抽,麻痺,兩個智障。
然後參觀了鴕鳥、孔雀等鳥類,秦寶寶為了等孔雀開屏,特地逗留許久,可惜孔雀很死性,不管秦寶寶學狗叫學貓叫的挑逗,它們統統視而不見。姐姐沒拍到孔雀開屏的盛景,撅著嘴,一臉不高興的離開。
夕陽西墜,千島湖一半碧綠,一半豔麗,景色瑰麗壯觀。
他們踏上了最後一站:蜜山島。
導遊帶遊客沿著山間小徑登山,兩側綠竹茂盛,殘陽灑下細碎的光斑。
這裡有古寺傳承,號:“密山禪寺”,廟門是兩層飛簷,牆壁漆刷成明黃色,兩扇圓形窗戶,總讓秦澤想起西遊記裡大聖變的那個廟。
這裡玩的地方不多,但參觀一下寺廟還是不錯。比如蓮花為基座的佛手,看著像是銅澆築而成,但也可能只是裹了一層銅皮。秦澤想去摸,姐姐沒讓,說不能褻瀆佛陀。
他們把密山玩了一遍,山上有一口井,據說“三個和尚沒水吃”的故事便發生在此,真假不得而知。
還有吟詩亭,亭上詩曰:
“碧山翠島蜜山風,嵐靄輕籠千島松。”
“古亭淺吟畫中意,禪寺臥波映長空!”
秦寶寶詩興大發,說姐姐一路游來,好山好水,途徑此地,不禁詩興大發,要賦詩一首。
秦澤說,那你念吧。
秦寶寶清了清嗓音:“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秦澤扭頭四顧,說沒蓮花呀。
秦寶寶改口:“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你連寺廟都沒進,見過禪房沒有?”
一而再的被拆臺,姐姐怒了,從亭子臺階躍下,撲向秦澤,嬌斥道:“會當凌絕頂,打死小赤佬。”
姐姐揮出一記手刀,正中小赤佬腦瓜。
秦澤張開懷抱接住她,腳下穩如磐石。
秦寶寶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女神面孔,但有弟弟在身邊她就會變成逗比。
既然來了禪寺,當然要燒幾炷香,這類建在風景區的小寺廟,要說有多少禪味,不現實。
秦澤不敬神不禮佛,平常心對待,這點隨老爺子。秦寶寶則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這點她隨秦媽。秦媽自小在江南水鄉生活,那兒的人逢年過節都會上香拜佛。對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比較在意。
據秦媽自己說,生秦澤的時候,她特地拿著生辰八字求人取名字。
秦澤恍然大悟,說原來自己的名字是這麼來的。
但秦媽搖頭,說你是老秦家的獨苗,名字是你爸取的。媽那些名字都沒用上,你爸不同意。
秦澤問,我以前那些名字叫什麼。
他不太喜歡自己這名字,平平凡凡,沒什麼特點。
秦媽說,其他的我忘了,就記得兩個,最喜歡的兩個。一個叫秦小凡。
秦澤大吃一驚。
神他媽的秦小凡,你又不給我生個陸雪琪出來,你生出來一個九尾白狐。
“這名字一點都不好。”秦澤說。
“那會兒都流行建國、建軍、俊傑什麼的。秦小凡多樸質,多與眾不同。”秦媽說。
“秦小凡也是六十七年代流行的,另外一個呢?”
秦媽說,另外一個就厲害,非常不凡,叫秦昊!
秦澤屁股差點沒坐穩,心說好險好險,多謝老爹救命之恩。否則兒子我就要揹負“日天”之名一輩子,永世無法翻身。
幾個人進寺焚香,導遊樂見其成,一路上他都在不停的給遊客灌輸消費理念,慫恿他們花錢。
殿中燭火搖曳,金色布幡垂掛,空氣中瀰漫著香火味。秦寶寶上香很虔誠,想摘下墨鏡和大簷帽,秦澤阻止,讓她別作死。
秦澤站在姐姐身後,看見她彎腰時,裙下勾勒出滿月狀的臀部,這女人太豐|滿性感,波西米亞長裙都遮不住她的身段。
秦寶寶抓著籤筒晃了一陣,摔出一枚籤,籤數玖拾柒。
和尚說上香不收錢,但解籤是要錢的。
寺廟都這種套路,秦澤本不想當冤大頭,可姐姐說既然都求了,那就去解一下吧。便付了錢,讓和尚給籤。
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展開籤條,一看,對秦寶寶說,你求的是姻緣啊!
求姻緣?
秦澤看向姐姐,心想,果然是年紀大了,想找如意郎君?
秦寶寶翻白眼,果斷奪過和尚手裡的籤條,這年代誰不識字,自己就會看,還要你解?她展開紙條,目光落在籤言:
“銀漢迢迢織女星,帝姬入世匿姻緣。”
“青梅竹馬莫須問,怎奈何徒耗光陰。”
寺外殘陽如血,院中落葉隨秋風翻飛,蕭索而唯美。
秦寶寶捏著紙條,眸光晦澀,低聲喃喃:“怎奈何徒耗光陰,徒耗光陰……”
心像是被尖銳的針紮了一下,痛的無法呼吸。她輕輕喘了幾口氣,卻覺得那股酸澀的,尖銳的刺痛在心裡炸開。
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