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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王氏鐵腕按壓了下來,到沒有弄的人盡皆知,連著張老太太跟前也徹底封了口,暖大奶奶瞧著被四個姑娘圍著說笑的張老太太,抽空走出了出去,同和夏書醉霞說話的慎敏招手。
慎敏忙跑了過去,給暖大奶奶附身請安,才說:“暖大奶奶是有和吩咐?”
暖大奶奶左右瞧了兩眼,把人拉倒旁邊轉角的屋簷下,直言道:“昨個半夜那事兒來龍去脈說與我聽聽。”
她到底是捏著中饋的世子夫子,這等外院小廝和後院丫頭私會的事情,已經是能收回她掌家權的致命錯誤了。
偏偏昨夜她得到訊息晚不說,過去王氏又給她甩臉色直轟了回去,搞得她心神不寧一宿都睡不下去。
春柔如今可是在香旖堂伺候的丫頭,倘若害的賢蕊名聲一二,張老太太必然要親自扒了她的皮。
索性剛剛張老太太一副不知模樣,不然她都不曉得如何是好了。
慎敏見暖大奶奶著急模樣,反倒是低頭笑了半晌,就道:“既然大太太都說處置好了,大奶奶就別庸人自擾了,能少一事咱們就不要生事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暖大奶奶抓著慎敏的手:“我就曉得事情不簡單,是不是春柔那小賤蹄子做什麼欺負你家姑娘的事了?還是說,是想壞了你家姑娘清白!”
“我的老天爺,您可不能亂說!”慎敏被暖大奶奶一句話惹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忙左右去打量,生怕被人聽了一耳朵去。
倒不是暖大奶|奶多想了去,後宅這種齷齪多的去了,王氏如今就怨恨張老太太對賢蕊太過上心,反倒是讓她的德蕊落了下風。
她倒是也瞧出來,老太太是想在羅琪琅和謝竹盛裡頭甄選一位孫姑爺出來。
這兩個人本就和英國公府有些沾親帶故,又是一到讀書的少爺們,自然要捷足先登了。
“慎敏,我管的大太太給你說了什麼安心的話,你要曉得,這府邸誰是真的把你們主僕放在心裡的。”暖大奶奶認真的看跟前的人。
慎敏眨了眨眼:“不管如何,到底是大太太自己把送來的人又弄了出去,這一點就是好的,不過,那小廝大奶奶還是吩咐人去查查,大晚上到後院來,其心可誅,且又被大太太保了下了,難保不會提大太太賣命了。”
暖大奶奶點點頭:“還要你說,今個天明我就吩咐人去查了。”還是想著有些後怕:“我想著不若給各位姑娘院子,在加兩個氣力大的老媽媽,若是有個一二,也能防範,你覺得如何?”
“如今這樣就是極好的,您若是加了,老太太那邊恐怕就瞞不住了,這事情說大不小,說小又處在後院巡邏值夜婆子身上。”慎敏眸子轉了轉:“若奴婢是大奶奶,就把著掌家權丟回去給大太太。”
因著掌家的事兒,暖大奶奶不知被王氏拿捏了多少次。
慎敏就道:“您是世子夫人,這掌家權遲早是要在您手頭的,如今就該清閒清閒,享受享受哥兒姐兒們鬧騰的日子。”
暖大奶奶愣住。
這人是在提醒她,要她快些放了這些手裡的雜事,早些給張之瑾開枝散葉。
慎敏曉得這人明白她的意思,見著翡翡來尋她了,就底身道:“奴婢先告退了。”
王氏因著暖大奶奶遲遲沒有生出兒子,已經明裡暗裡多次替了要納妾的事。
新年第一次去學堂,趙夫子倒是給大傢伙都預備了不少家鄉的糕點年貨,才清了清嗓子:“數著指頭,也就不到半年的功夫就要鄉試了,幾位公子不懂就問,我已和英國公商議了,上午的課姑娘們一道,下午的課,就單獨給公子們說。”
是要說些朝政方面的話了,是要避開些姑娘們。
慎敏正在給賢蕊準備筆墨,看她眼底一絲落寞,就輕輕的說:“姑娘們進學的事,歸老太太做主,您且等著,必然老太太是要把大老爺一頓好說的。”
若是平常姑娘不懂朝政也就罷了,英國公府邸的姑娘們以後都是政|治姻親,必然是要知道朝政走向,同時也能讓夫君有個商議的人,多少抄家滅口的事,都是因著和外頭人翻嘴皮子鬧出來的。
等著中途休息時,謝竹盛就道:“咱們一會去吃羊肉鍋子如何?梅御昨個帶我去吃了一家,味道可是一絕。”
見羅琪琅撐著腦袋昏昏欲睡的模樣,謝竹盛那書砸他:“羅大爺,吃不吃給句話啊。”
“去。”羅琪琅揉了揉眉心。
那頭德蕊見慎敏遞給她的帕子,都楞了下:“你怎麼繡的?”
慎敏笑而不語:“四姑娘要,奴婢必然肝腦塗地。”她覺得德蕊傻得可愛,她怎麼可能繡的完,不過是找人從張老太太屋子偷了一條出來罷了。
德蕊捏著帕子表情精彩極了,還是哼哼道:“慎敏,你少在我跟前耀武揚威的,別以為老太太給你幾分臉,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不知奴婢是哪裡冒犯了四姑娘?”慎敏笑了笑,哦了一聲:“不成是昨日我與冬蟬幾句打鬧爭執,讓四姑娘曉得了。”
德蕊哼哼。
慎敏便是道:“若是四姑娘覺得奴婢冒犯冬蟬就是冒犯了您,大可讓暖大奶奶捉了奴婢和冬蟬過去懲治,府邸的規矩如何,奴婢自認認罰,倒是四姑娘不該為了丫頭,就隨意出頭。”
德蕊嘴皮子哪有慎敏利落的,聽著這話就覺得實在罵她,立刻把人推開:“你給我等著!”
因著午間謝竹盛做東要請大傢伙吃羊肉鍋子,暖大奶奶就把馬車安排的好好的,又拍了幾個婆子跟著。
吃羊肉鍋子的地方就在英國公府邸兩條街的地方,大傢伙到了,掌櫃的已經把吃食都預備好了,賢蕊本不愛吃這些臊的厲害的東西,卻是發現這鍋子一點腥味都沒有。
謝竹盛就道:“怎麼樣,我還能唬你們,這家鍋子據說是賣了其他地方祖上的配方,做出來的清香無比。”他對著幾個跟來的丫頭道:“那邊小間也有給你們預備的,快去吃吧。”
慎敏早間吃了碗油茶吃了幾口就撐著了,出來透氣就見羅琪琅靠著旁邊房子花盆的架子揉腦袋,臉上也沒有血色。
“你怎麼了?”慎敏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學堂你就無精打采的,可是風寒了?”
羅琪琅擺擺手:“無礙,你吃你的東西去。”
這時候謝竹盛也走了出去,瞧著羅琪琅虛弱的模樣,攙著他朝著旁邊的廂房去,就道:“慎敏,你靜悄悄的去弄點熱水過來。”
羅琪琅瞪謝竹盛,謝竹盛扶著他冷冷道:“都要死了還逞強。”
尋來了熱水的慎敏,進屋子鼻尖就聞著一股子血腥味,嚇得直接疾步過去,就見著謝竹盛正在給羅琪琅上藥。
“昨日不好好的嗎!怎麼弄的!”慎敏吃了一驚,見著羅琪琅肩胛骨的刀傷,嚇得捂嘴:“誰傷的你,不要命了!”
“小聲點。”謝竹盛扭了帕子遞給慎敏:“要殺他的人多了去了,若非剛剛我在馬車瞧著他衣裳都浸出血跡了,這人連我都不說,你替她看看傷口,我出去守著。”
不給她說,總是要給這丫頭說的。
“沒什麼,輕傷而已。”羅琪琅穿好衣袍,拿過慎敏手裡的帕子自己擦了擦額頭,就聽她問:“是英國公府邸的人弄的?”
“你家小廝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傷著我?”羅琪琅笑了笑:“昨個路見不平做了件好事,因著沒有留姓名,恐那人非要來報恩給我舔麻煩,也沒問他的出處。”
“這裡在進去幾分,就會傷到你的心脈。”慎敏手指在他傷處戳了戳:“羅琪琅,這種事情你最好不要覺得自個能解決,回去告訴你老子,他們敢殺你第一次,就敢殺你第二次。”
而且,恐怕早就在跟蹤這個人了,白日這人明眼瞧著只有羅州一個人跟著,其實還有八個專門給他找的暗衛跟著。
必然是因著這人來找他,這些人才不能左右跟著的。
“這些事不是你管的。”羅琪琅靠著邊上的小安幾,就道:“給我揉揉腦袋,疼的厲害。”
“疼的厲害?”慎敏走到他身後:“看了你是想了一宿是誰要弄死你了?你也知道是有人要殺你的?你卻不願意告訴你父親,連著謝竹盛都不說,你真當你很厲害?”
羅琪琅沒有說話,自顧自到了杯茶慢慢抿著。
“這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能解決。”羅琪琅抬手抓著她的手:“不能讓伯爵府的人知曉,明白嗎?”
“羅琪琅。”慎敏走到他跟前,底身看他,慢慢的開口:“是不是伯爵府的人要殺你?”
羅琪琅的世子位一直沒有請封,他又是大房的獨子,偏偏伯爵府二房子嗣旺盛,那位二太太暗地裡頭對大房早有不滿。
“羅琪琅,你不要太善良了。”慎敏蹲在他跟前:“比起被殺,還不如把弄死你的人都弄死,反正,他們也不是你同父同母的弟弟。”
羅環瓊,勇毅侯府的二少爺,她就沒見這人給過做兄長的羅琪琅一個好臉的。
羅琪琅的性子不是隱忍的,被人見了血還一聲不吭。
只能說——
這個人他不禁認識,而且,是不想動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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