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半響把薄唇一彎,笑出聲來,“然後呢?你要跟我玩兒網戀?再然後就是精神戀愛?”
我額角的青筋一蹦,“我懶得跟你說。”
“懶得說也要說。”他扳過我的臉,拇指跟食指用力捏著,嗓音冰冷,“看著我的眼睛說,說仔細點。”
我把大蒜丟臺子上,竄出來的火氣在看到他眼裡的憤怒跟傷心時跑沒影了,剩下的只是無奈,“你就算餓了五六年,這幾個月也該飽了。”
“沒有。”他直直的看過來,“我一輩子都吃不飽。”
我的臉一抽,“那你真是命苦。”
他嗤笑,“沒辦法,我是個認命的人。”
“……”
“我不是餓了才來找你。”
霍時安垂眼摸我手上的戒指,完了就摸他自己的那枚,“我想跟你待一塊兒,什麼都不幹就一起待著我都喜歡,你現在跟我說要拉長時間,會不會太殘忍了?”
他抬眼,“方淮,你這樣不但虐我,也虐自己。”
我哭笑不得,“還有一兩個月就過年了啊大哥。”
“你以為一兩個月很短?”他凶神惡煞的瞪我,“很長的好嗎?”
我被他惹火了,“我為誰呢?”
他呼哧呼哧喘氣,退一步的說,“這樣,我們過年去旅行,你補償我。”
我接著剝蒜,“我媽想見你,時間還沒定下來,回頭找個大家都有空的時候。”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談婚期?”
我翻白眼,“談個屁。”
“屁不談,只談婚期。”他趴回我背上,從後面圈住我的腰說,“乾脆咱們一家人去國外過年好了。”
“你給我個盼頭,讓我撐過年前這段時間,不然我撐不下去。”
我聽出他話裡的期待,“行吧,到時候我問問。”
頓了頓,我開口問,“你家裡……”
他蹭我耳廓,呵笑著說,“還以為你永遠都不問呢。”
我早想問了,就是沒機會。
耳朵一疼,我差點沒一拳頭揮過去,“你幹嘛?”
“咬你啊。”他冷笑,“我就等著你主動問我,結果呢,你讓我等了這麼久,我搞不懂你在磨蹭什麼。”
我沒在這件事上還擊,“你說吧。”
他側頭看我兩眼,確定我不打算頂嘴,有些犯賤的意外。
“我爸媽老早就離了,現在各有各的家庭,各過各的,挺好。”
這結果在我的意料之外,又像是意料之中,我剝好蒜說,“出去吧,我要炒菜了。”
他解開我身後的圍裙帶子,“我來。”
我不跟他客氣,二話不說就轉身出了廚房。
我倆只在打嘴炮的時候客氣,裝模作樣。
要是我不走,跟他說“還是我來吧”,他會受驚的問我一句“你沒事吧”。
我們來不了正兒八經溫情的那一套,非得耍一耍。
.
吃過早飯我就回了學校。
我給我媽打電話,說了過年一起旅行的事,我媽答應了。
我有點意想不到。
我媽說時間地點都讓霍時安來,那些她無所謂,她就一個要求,安全。
圈外人沒幾個想被八卦媒體關注。
我消化好了這個訊息才打給霍時安,他在電話裡樂成傻逼。
霍時安說到做到,給我過完生日就開始約束自己,剋制著不搞騷操作。
我年底比較忙,他比我更忙,我倆有時間一天就早晚通個電話,緩解一下對彼此的想念。
一天晚上,我下樓買水果,碰到一個大媽。
大媽站在臺階上打電話,“他二姨,你把我家小志的情況跟那姑娘說清楚了嗎?我們家就他一個,沒有小姑子也沒有姨媽,家裡什麼都是他一個人的,跟了他吃不了苦……”
我走進樓道里的腳步莫名其妙的停下來,回頭去看臺階上的大媽。
藉著樓道里的光亮,我看清了大媽的模樣,有點熟悉。
可是我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現在?不行,明天我上你那兒去吧,這會我在小志學校呢,他不知道我過來,我沒跟他說。”
大媽看腳邊的袋子要倒,就急忙用腿擋著,“我搞個突擊,看看他過的咋樣,他好歹是個大學老師……”
我的腦子裡閃過一道亮光,終於知道為什麼熟悉了。
等大媽打完電話,我走過去說,“阿姨,請問您是劉志劉老師的母親嗎?”
大媽對我上下打量,“你是?”
“我是他同事,我姓方。”我禮貌友好的笑著說,“我也住在這裡,跟劉老師一層。”
大媽的臉上忙堆滿褶子,客客氣氣打招呼,“方老師你好你好。”
我看看地上的東西,“阿姨,您是要上去嗎?”
大媽點頭,“對的,我正打算上去。”
我臉上的笑意不減,“我也要上去,東西我幫您拿吧。”
大媽感激的說,“那麻煩你了啊。”
“不麻煩。”我拎起幾個袋子,帶著大媽朝電梯那邊走,隨口問道,“劉老師是獨生子嗎?”
大媽新鮮的看這看那,“是啊。”
我嘴邊的弧度有點撐不下去,“沒有妹妹?”
大媽好笑的說,“方老師啊,你問的這是什麼話,獨生子哪兒來的妹妹?”
我笑了笑,面部肌肉僵硬,“也是啊。”
第49章
我把大媽帶到劉老師的門口, 沒走,而是敲了敲門。
裡頭傳出劉老師的聲音, “誰啊?”
大媽沒吱聲,估計是打算把突擊玩兒到底,我開了口, “劉老師, 是我。”
劉老師問道,“是方老師啊,有什麼事嗎?”沒有立刻開門的意思。
要是擱平時,我以為他是已經上床了, 不想下來, 畢竟年底了,溫度的確很低, 冷的人腦殼疼。
現在我知道他騙我,就會想到別的方向去,譬如他是不是正在房裡搗鼓什麼東西,不怎麼想收拾, 所以能不開門就不開門。
我懶得玩把戲,直說, “你母親來了。”
大媽跺腳, “哎呀, 方老師, 你咋個就這麼說了呀?”
我笑著說, “阿姨, 我不這麼說,劉老師不開門。”
大媽說,“你可以隨便編個理由的嘛。”
我捏了捏手指,關鍵是我不想編,這會兒我有點反胃。
過了好幾分鐘,劉老師才把門開啟,他沒看我,看的他媽,用方言嘰裡呱啦。
我聽不太懂,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劉老師這會的情緒很激動,方言說的像是在吵架,跟以往不太一樣。
像一隻害怕被扒毛的貓,咋呼呼的。
我趁他們母子倆喘息的功夫,用只有他能聽到的音量跟他說,“劉老師,我倆做了半年同事,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是獨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