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叢桂花。他不願看著沛柔。
“我母親不肯的實話,我姑姑必然也不肯,所以我只能來問你。”
沛柔垂下眼簾,“若是柯世兄一定要問我,我也只能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與他什麼,什麼都是傷害。
是她不該那麼任,輕易的就應下這樁婚事,原來是為了他們都好,如今卻是他們同時傷。
比起她來,他一定是更痛的。
他待她從來都很好,柯大太太犯的錯也與他無關,可這世間的事有時候就是這麼荒謬,最後受了最重的懲罰的人卻是他。
柯明敘沒有再追問,背靠著一棵桂花樹頹然地坐下。
“那一晚上,我母親出門的時候,其實我遇見了她。”
柯明敘像是在跟她話,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
“我曾經是想要和我母親一起過來的,她再三了不必,我也就沒有堅持。”
“現在我想,是不是其實是我錯了,如果我再堅定一些,如果我堅持要跟著我母親來定國公府,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若是他那也在,她與他的結局並不會不同。只是於他而言,恐怕求一個光明的未來都已經是不可為之事。
“可是我也知道,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有你不的理由,而我恐怕一生都會追求這個真相。”
沛柔轉過去,飛快地拭去了眼角的兩滴淚。
“不管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終究是我的不是,是我毀約。希望柯世兄不要以此自苦,這世間許多事,並不是件件都值得。”
“人生最痛苦的事,並不是追求的事不值得。而是明明覺得這個人值得,卻也再沒有機會得到。”
“舉心動念,無益於人,或許如是。”
她聽見了柯明敘從樹下站起來的聲音。他折下的那一叢桂花被留在了樹下,很快的,他站在了她面前。
柯明敘望著她,笑容依舊溫煦如三月光,“你我今生已然無緣,若有機會,希望你不要再錯過元放。”
沛柔站在原地,看著柯明敘轉離去。她望了許久許久,因為她知道,這就是這一世他們的結局了。
那一夜之前,他給她的最後一封信裡,“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他的字很好看,她曾經也花很長的時間模仿過,翠萼樓裡到處都是這些年來他送給她的東西,就連當年灞水邊初見,他給她的那張止驚散的藥方她都還留著。
可是他不知道,這首詩裡她最喜歡的其實是開頭的一句。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他從來都是這樣美好的。
是她不值得。
第二百一十章 如願
十月底,皇家將兩位新皇子妃的人選昭告於下。
四皇子自然毫無疑問地定下了周十二孃,甚至因為四皇子最近為今上辦事辦的好,得了些臉面,今上還曾問過太妃,周十二孃的出會不會太低了些。
而三皇子妃,定下的則是何閣老的二孫女何霓雲。她終於如願以償了。
於定國公府而言,這也當然是一個很好的訊息。
之前畢竟只是沛柔和太夫饒猜想而已,恆國公府若是要入局,這是最好的機會。他們如今連三皇子妃的位置都不要,想必是真的於儲位無意。
而於沛聲而言,這也是一件好事。趙五娘沒有嫁入皇家,他還是有機會的。
趙家雖然和徐家做了這麼多年的對頭,可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沛柔與恆國公有血仇,但她並不會把這恨意加諸到當時甚至沒有出生的趙五娘上。
妹妹成了皇子妃,周十一孃的婚事也很快由她祖父周老先生做主定下了。也是松石書院的學子,下一科會下場考進士。
若是金榜題名,她也很快就是官眷了。
周十一娘最想要鳳冠霞帔,做誥命夫人,今生這個願望想必不會遠。
貞靜公主畢竟已經及笄,也不再上課,沛柔也不必進宮去陪伴她。與柯明敘道別之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進宮。
翠萼樓裡有許多東西需要換下,重新添置,這幾忙忙亂亂,總在做這些事。沛柔不想讓自己看來與平常太過不同,她想要努力地與平常一樣生活。
寫字,看書,可她平裡最常看的那本《山詞》是柯明敘送的,就連她寫字時最喜歡的那支紅漆描金夔鳳兼毫筆,都是他外出遊歷歸來贈給她的心之物。
她迷茫了半,最後還是戴著太夫饒迦南佛珠唸了一段心經才平靜下來。
越要如常生活,越是悵然。
沛柔自問對柯明敘並無多少男女之,可他們往後必然也做不成朋友,只是陌路人了。
窗前的紫檀案几上,放著一把琵琶。她最終還是沒有能學會他想聽的《陽白雪》。
所以這段時,翠萼樓的僕婦們進了房中,只是常常能看見一人一貓坐在窗前發呆而已。
沛柔的事,太夫人自然盡知。
十一月初四英國公府王太夫人六十五歲壽辰,便點了名要沛柔陪著她一起出門赴宴。
如今家裡嫁的嫁,娶的娶,人雖然不少,可終究不如當年滿院的娘子嘰嘰喳喳那樣鬧。今出門,太夫人就只讓陸氏和沛柔陪著她而已。
今生沛柔還是第一次來英國公府,建築風格與恆國公府相近些。
但英國公當年就不如恆國公受太祖爺器重,受封國公是因為他在最後一次大戰中受傷實在太重,幾乎沒了命。所以英國公府也就不如恆國公府氣派多矣。
沛柔和英國公段家的娘子都不相熟,只能勉強算是與已經出嫁的段六娘有些交往。
今與她交好的娘子也大多沒有到英國公府赴宴,她倒是有些形單影隻,只是隨著府裡的安排,在花園中的一處軒館坐了。
越到這種時候,她就越是想念海柔。從前雖然也有嫌她煩,嫌她總是惹禍的時候,可無論如何,也總是比今更好。
祝煦憐的母親是英國公府王太夫饒侄女,今她也遇見了祝煦憐。
這麼多年,她也算是如願以償地嫁給了常毓君,可也不過數月而已,她看起來,卻還不如當年未嫁的時候。
“難得遇見淮邑鄉君,今鄉君的三姐姐可有過來?”
沛柔卻也覺得難得,祝煦憐有朝一,居然會這樣心平氣和的和她話。
“萬家與英國公府來往的少,我三姐姐今並沒有過來。世子夫人可是有什麼事要我代為轉告?”
祝煦憐卻苦笑了一下,“也沒有什麼事,只是這些年過來,我以為我是求仁得仁,卻沒想到我一直期盼的子居然是這樣的。”
“從前我總以你和你姐姐為敵,原來只是我一人將魚目當作珍珠而已。”
宣瑞伯夫人傅氏刻薄,沛柔前生就曾領教過。
“我三姐姐對世子是從來無意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