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週末,不是正好麼?”
自己惜時如金,週末多讀書、健身或看報告,安排充實,論起上下班,總是孤往孤來居多。
經梅朵軟軟一說,梅時與恍然覺著別是一番閒暇與異樣。
和親密的人,不論是誰,一道從公務中抽身,載她匯入緩淌的車流,在一路斑斕燈火裡不急不躁,回可供悠遊小憩的家,享受週末的不同——
完全屬於自己支配的時間,無論做什麼都該多一份自由愜適的從容,多一份心甘情願的喜歡。
某種期待躍然……
難以否認,不論梅朵是誰,她都是唯一一個使他願停下來,感受內心豐富,生活細膩的人。
梅朵是戴著口罩鑽進車裡的,坐好摘下,自己解釋,“這裡是學校,被人看見對你影響不好。”
梅時與稍怔後拿過兩包夾心蛋糕,“這個點堵車厲害,先吃點墊墊肚子,免得空腹暈車。”
他還記得呢,梅朵開心接過,“你特地買的?”
“開會茶歇的點心,我拿了兩個。”梅時與手扶在方向盤上,沒急著發車,等她吃完。
梅朵抿動嘴,蛋糕的香軟甜膩彌散口中,斜眼笑睨,唇紅齒白地念叨起往事,“去年12月8號中午校長午餐會,你們吃得那樣好,單單就我被冷落一邊,你都不問問我吃過沒有,不交待給我也來一份。”
那次午餐會梅時與是印象深刻的,“……你那天沒有吃午飯?”
梅朵本不是算賬,他卻較起真來,笑意更盛,越想逗他,“沒有吃呢。不過這次我不在,你居然能惦記著,我原諒你了。”
梅時與斂眸,拿起自己的茶杯,旋擰開,“工作中有時難兼顧其他,確實忽略你了。做事固然要盡職盡責,但你正在長身體,自己要上心,不能飲食不規律。”
吃完甜點梅朵正覺口中發膩,自然而然地接過來送至嘴邊,“可是我那天有最後一節課,吃飯時間和午餐會撞上了。”
貌似確實是個問題,梅時與手指敲著方向盤,思索會,“那、以後給校報記者一個名額,或者午餐會改成下午茶。”
茶?
梅朵驚覺自己手捧梅時與的茶杯,咬著他的杯口在喝水,頃刻間,玻璃杯口和杯中逸出的茶香,強勢侵襲她的視覺觸覺嗅覺,心如鹿撞。
楞訥片刻,戀戀放開杯子,還回去,悄悄舔唇,偷眼瞧梅時與。
他倒是一副不作他想的模樣,接過擰緊蓋放好。
梅朵覺著梅時與自出差回來後,有些變化,捉摸不準。
回星海苑前,梅時與帶梅朵去超市,梅朵戴著口罩趴著推車上,跟在梅時與後面看他選菜。
不明白梅時與是怎麼把站在演講臺前的氣質風度帶到超市的,儒雅出塵並無二致。
“你怎麼會選菜做菜?”
“以前在國外讀書,飲食不慣,所以自己下廚。”放兩根山藥進推車,低眼看小姑娘,嘴角是笑,“你若口味似我,以後自己做飯也很是辛苦的。”
“那我現在可要好好享受了。”被口罩遮住大半個臉的梅朵,雙眼盈光,調皮動眉。
果然,除了吃,洗菜、做菜、洗碗,梅時與沒讓她動手一樣。
梅時與最後收拾好廚房出來,梅朵盤腿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本書低頭翻看,茶几上玻璃碗中的葡萄沒怎麼動。
察覺到人影,梅朵抬起頭,盯著梅時與抿嘴笑,始終不語。
梅時與過去,提著褲管坐下,“怎麼了呢?”
梅朵歪著腦袋瞅他,笑晏晏的,“心裡一直有個疑問。”
“嗯?”
“你平常的講話稿是親自執筆,還是由人捉刀。”
梅時與跟著笑,“忍到現在講出來,是自己有答案了?”
“喏。”梅朵合上書,亮出封面——《純粹理性批判》,歪臉看梅時與,眉眼盈笑,“自從聽了你的就職演講就好奇,文筆優美不說,中外史事,詩文哲學,旁徵博引的,都是自己讀過的書麼?那些籌謀規劃,有見識有思想,也不像別人能代筆得了的。”
梅時與注視梅朵的神眼溫慈,由她說,“你連這本艱澀的書都細細看過,我想其它的,還在話下麼?”
她那神情語氣怎麼形容呢?既神氣,又與有榮焉,也不乏孩子氣。
梅時與好笑,“我的就職演講你也看過?”
梅朵慢慢斂容,放下書,身子偎過來,雙臂抱住梅時與的腰,他的第一反應是推,手臂微動後力不從心。
只得任梅朵逼視他的眼睛,極認真地說,“看過,看過你的每一篇新聞報道,你的每一篇演講、致辭、講話、報告,我都沒有錯過。高三每週六晚上不安排自習,我在傢什麼也不做,就往日記本上謄抄你的講話稿,迴圈聽一首叫《花好月圓夜》的老歌。”
一張一合的小下巴,一下下點在他心窩,被薄薄的衣物所阻,震得他心口發癢。這種感受,梅時與想抽離而未果,反招來危險的意有未足。
熟悉的臉蛋恍惚陌生,兀自訴說不為他所知過往,“那時每到週六晚,真的,好快樂自在,因為你一直在那裡,我從不會深陷迷惘孤獨。唯一忐忑不安的是擔心上不了T大,見你遙遙無期,害怕高考失利,會從起點就和你的差距越來越遠,那將來可得怎麼辦呢……”
說到此,渺茫綿軟的聲音稍停,“現在總算是小小地得償所願,卻發現,人生很多事不是念書好就能解決。”
梅時與被牽著,混沌地想她遇到什麼困境時,身前姣好的臉蛋笑意溶漾,漫出水光,“比如你的學識才幹,為人處世的從容大氣,應對問題的魄力手腕,只怕我磨練一生,也不及萬一呢。”
少女的靈動笑影和始終如一的崇拜,如溶溶春醴,在陽光下瀲灩有聲,教人微醺,甘心沉淪在此處風景。
腰間的手臂一鬆,輕軟的身體坐在他腿上,嫣然笑臉近在目前,清嫵明媚,勾問他,“從你出差回來,有件事一直忘記做了。”
“什麼?”梅時與像被施了魔咒,有些痴然,一動不敢動。
“這個。”
一陣清風拂過,柔軟香潤的唇印上他的,相貼剎那,喉中清泉流淌,沁入心底,熨帖得大腦四肢、血肉毛孔,處處舒朗清明。
昏暗
情不自禁地,梅時與伸出舌尖,試探地舔舐纖薄的小唇,綿軟甘甜,如一陣強勁的風暴,清滌得心中腦中,只剩一片煥然洞明。
這種感覺,真好。
齊齊顫慄著。
酥酥癢癢的觸覺,仍在遍身攀爬,像浮木似的抓緊彼此。
唇齒和呼吸糾纏,亂作一團,胸腔起伏,薄薄的衣衫跟著鼓動,蹭磨著,身體灼熱,卻誰也不願意分開,反而抱得更緊。
手臂緊緊箍梅朵,掌心曖昧地撫她的腰身。
梅朵心神俱亂,捨不得眼下的契合纏綿,又顧忌梅時與會回不了頭。
會聲名狼藉,前途盡毀。
一頭又擔心,怕將來梅時與要聲名前途,不要她,厭惡她,恨她。
到時候,她要怎麼接受,怎麼自處?
“你陪我一程,就一程。”雙臂抱住梅時與寬厚的背,上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