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人是她的父親,可是怎麼辦呢?她想讓他成為愛人,他們最為親密無間、永結同心,可以隨時擁抱,還有……
梅朵歪起腦袋,兩人的臉近得幾乎貼上,睫毛微動,誰都沒有移開,清淺的呼吸交融,耐心享受膠著的曖昧,平靜期待靠近的美好。
梅朵抬起手,捂上梅時與的眼,遮斷他的高尚磊落,不讓他瞧見親生女兒對他的慾望。臉微仰,小心吻上他微揚的嘴角,肌膚相親,血脈相連,滿肺腑都是梅時與的清爽味道,她嘴唇顫抖,心慌意亂,迅速退開。
下巴被捉住,他的唇跟著覆上來,正真的唇瓣相貼,止於緩緩摩挲,骨血應和著翻滾,沸騰叫囂,這是否應該糾正?又如何繼續?
一個沒有激烈作為的吻,靜而長久。
梅時與照顧她初次同異性接觸的不適與青澀,也很紳士地對她的主動回饋更多,告訴她,令人羞赧的慾望衝動,不獨她一人,他也是。
為難
梅時與握著梅朵肩膀,把人輕輕推開,聲音有些破啞,“第一間屋子是我的書房,你去那裡待會,燈在進門左手邊。”
他身體的變化,讓梅朵羞澀低臉,乖乖答應。
支開梅朵後,梅時與獨自去廚房洗碗收拾,也藉此平靜身體。
等他跟去書房,燈光隱約,氣氛靜謐,書桌上的檯燈著,梅朵背對他,靜靜坐在書桌前,如同沉浸在他以往的工作狀態裡。
梅時與叩叩門,在梅朵回頭站起來時,抬腳走進,“怎麼只開檯燈?”
梅朵扶書桌站著,“你平時是點這盞燈工作的麼?”
梅時與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又拉梅朵坐在腿上,“那樣比較專注、心靜。”
“我也有一盞檯燈,別人送我的,他說,它可以陪我度過每一個讀書學習的夜晚。”梅朵望著檯燈,像是純粹有感而發。
梅時與狀似不以為意,實則愣了會兒,“是今晚那個男孩子?”
“嗯,他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梅朵轉回臉,毫不迴避的對視裡,要笑不笑,有點看好戲的意味。
梅時與笑著嘆息,傾身拉開左手邊的抽屜,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拿到跟前,“我也有準備,不是不可原諒。”
梅朵微詫,特別是聽梅時與說,他在她說生日的第二天買回來的時候。
“開啟看看?”
在催不下,梅朵依言開啟,是一支好看的女士腕錶。
“願意帶上麼?”
梅朵傻傻送上右手,梅時與笑,自己幫她戴在左腕上,動作細緻,卻不怎麼熟練,戴好後鄭重說,“梅朵,我們要珍惜時間。”
梅朵不明他所指,仍點點頭,解釋,“我只是喜歡聽他說他的家庭,他的父母感情很好,待他也很好。”
說著,眼有點酸,心裡也是。
梅時與無話安慰,捏捏她的臉,雙臂鬆鬆擁著人。
*
校慶紀念大會在體育館舉行,上午九點開始。
八點鐘不到,梅朵和記者團的同學兩人一組,在體育館內採訪校友,作為校慶特刊的花絮。
臺下一眾都是白髮蒼蒼的老者,他們十分樂意跟這些後輩說一說當年他們艱苦奮鬥的學習生涯,終生難忘的恩師摯友,還調皮地和身邊的老同學來一波商業互吹。
穿梭其中,梅朵無由地感動,幾乎熱淚盈眶。
不久,開場主持人提醒紀念大會即將開始,場內漸漸安靜。梅朵他們也被老師召喚回最後的媒體區。
會議主持是李之鴻,邀請領導講話,宣讀上級賀信,都是由他來。
梅時與作為校長,上臺作紀念大會主題報告,以及代表學校啟動與相關高校的合作事宜。
能站在臺上的人,無不是教育和科研領域地位崇高或出類拔萃者,而梅時與的氣場談吐,毫無遜色。
梅朵覺著自己動心,理所應當。
大會結束後,梅時與陪同來賓參加午宴。梅朵則回宿舍整理錄音,寫稿子,一直忙活到傍晚。
把稿子傳給新聞中心,看手機,這麼久了,梅時與總沒來訊息。
梅朵心情寂寥地逛新聞中心網頁,今天一共七則新聞,其中一則分外奪目——
教育署透過我校國家公派留學專案申請
梅朵精神一震,滿懷期待地點開網頁,其中就有與耶魯的交換專案。
她的學費問題解決了!真叫人欣喜。
梅朵激動地握拳,第一想到的是告訴梅時與,在碰及手機的那一剎那,表情僵住。
一去兩年呢。
雖然還有一年的時間鞏固感情,眼下他們才確定關係,斷然無法忍受分離,哪怕是預想中的。
梅時與昨晚說,他們要珍惜時間。是珍惜相處的時間,還是珍惜學習成長的時間呢?
整晚上,梅朵心思散蕩,無所適從的感覺十分難捱。
大約十點鐘,梅時與來了簡訊,很簡潔,“睡了沒有?”
梅朵心亮,速回,“沒有,你應酬完了?”
同時,梅朵也感嘆,梅時與的訊息給自己帶來如獲救贖的喜悅,真的美麗又危險。
梅時與回的是電話,梅朵接通後,耳邊溫醇的嗓音說,“那要見一面麼?我在樓下。”
梅朵來不及回答,趿起拖鞋往陽臺跑,糊塗了,她們的陽臺根本看不見樓下馬路。
“要,我馬上下來。”
話音裡濃烈輕快的喜悅,讓梅時與目光柔軟,一瞬心顫。
在芸園旁邊的一顆大合歡樹下,梅朵看見了梅時與的車,愉快跑過去,駕駛室沒人,後面的車窗降下來,原本端坐的梅時與稍探身,從裡面開啟車門。
“你喝酒了?”梅朵坐下來沒有聞到酒味,只是根據梅時與坐在後排推測的。
“一點點。”梅時與瞧著她一雙水盈盈的眼裡滿是小心翼翼,有趣到微醺。
“司機呢?他知道你來找我的麼?”梅朵不免擔心,又為自己找補,“我是說,大晚上的,校長來找女學生。”
梅時與笑,拉過梅朵的手握住,落在自己腿上,“沒有校長,也沒有女學生,就是我,想來見見你。”
他的聲音、他的話,像一雙溫軟的慈手,捂得梅朵心頭熱乎乎的,羞澀臉紅在其次,更次的是愧疚、為難,和迷茫。
她撐著迴應,“我知道你最近忙,可以不用太顧及我。”
梅時與摸摸她的頭,“見該見的人,不妨事。說起來,你我往日接觸有限,現在更需要多多相處。”
梅朵乖順低頭,心情複雜,當中的喜悅也無法忽略,“那你把你的行程給我,什麼時候記者團那邊派跟你新聞的任務,我好提前準備,注意群訊息。”
這份機靈的認真,惹得梅時與發笑,“那不是擾了你讀書的心思了?你在記者團已經做的很好了,不需要邊角新聞來磨練,也不應單為我在這方面耗時。”
“你知道我在記者團做得怎麼樣?”梅朵很訝異梅時與的關注。
“嗯,容老師的那篇報道,對話潤色地不著痕跡。平時會議,我一說到要緊處,你便埋頭速記,對資訊很敏感,捕捉很準確。”
梅時與深邃含笑的目光,讓梅朵有些懵,有些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