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莫與她計較。”老太太又是一嘆。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當年剛發生那會兒,心痛失望到了極點。也恨的說再不管她了,可如今時過境遷,難免也會想起當年的好來。想想忠孝親王世子,那實在不是個好丈夫人選。她嫁過去又是側室,以後的日子還不知要過成什麼樣子。
看到孫女回來之後那謹小慎微的情形,又難過又心酸。可當年那事到底太過,徹底原諒是不能了。可想想她在家的日子也不久,便難免想讓她在家最後這段時間裡過的好一些。
荀越汐跟祝沁沒有直接的矛盾,不過是家裡多添一個人。會想的多的,還是家裡的其他人。
“大舅媽和大舅舅怎麼說?”荀越汐不知道這對夫妻對祝沁是什麼態度,事情發生時他們在外地,老太爺寫信告訴他們的。如今這麼多年下來,便是有什麼想法,她一個不常在家的外甥女,也是無從知曉的。
“還能怎麼說,人回來了,好好的準備一副嫁妝,把人嫁出去就是了。”老大家的心裡怨,怨女兒要殺她兒子,也怨他們這些老的沒把沁兒教好。
可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有孝道在上面壓著,她便是有什麼想法,也只能忍著。
說起來,對於祝沁他們心裡都還有一絲愧的。畢竟她當年年紀小,大人沒教導好也是緣由。那樣的事發生,她固然是錯了,可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沒發現她心思出了岔了,走了岔道又豈能沒錯?可最後,一切苦果卻要她一人來嘗。如何不愧?可每每看到大孫子,那絲愧也也淡了許多。
“那就好。咱們府上又多了一樁喜事了。”
至於老太太擔心的,她覺得不會發生。祝沁在宮裡那麼多年,想來深明白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的道理。她不只是祝家的外孫女,還是縣主,更跟司徒憲交好,得皇帝看重。她但凡還清醒著,就不可能開罪她。
畢竟她現在應該也發現了,祝家上下對她的態度,可沒多好。否則,今天這樣的場景,又怎麼可能不讓她出現?
果然,等她回了院子,祝沁便過來了。對著她十分客氣:“妹妹,可還記得姐姐?”
伸手不打笑臉人,荀越汐見她客氣,自然也客氣的很:“自然記得,姐姐向來可好?”
祝沁不算好,但不會說:“我挺好的。”
兩人說了會兒閒話,祝沁便回房了。據說要繡嫁妝,雖只是世子側妃,可是皇帝指婚,明媒正娶,除了不能穿正紅,嫁衣卻是要的。嫁衣當然不需要她親自一針一線的繡,可她現在在祝家也挺尷尬,家裡人不想看到她,她便只能找藉口待在房裡。
至於說好?怎麼可能好?
家裡人對她還不如個陌生人,她怎麼能好?在宮中這些年,她無比的思念家人,可家裡人從來都不會來看她。她偶爾出去跟祖父相遇,得到的從來都是不聞不問,多看一眼也沒有。不管她過的多難,他們都權當不知道,不曾給過她一絲一毫的助力。她怎麼能好?
更讓她覺得不好的是,明明上輩子這時候,忠孝親王已經稱帝,司徒寧已然是太子,當今皇帝成為太上皇,入住大明宮。可現在皇帝還是皇帝,忠孝親王還是親王,司徒寧卻還只是個世子。
如果一切都變了,那她謀算這麼半天,到底圖什麼?
她有時候也會後悔,如果當初沒做那樣的事,以此時祝家的地位,她嫡長孫女,嫁什麼樣的人家配不上?不管嫁誰,誰又敢欺負她?莫說世子側妃,便是皇子妃也是做得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她再後悔也無濟於事,只能繼續往前走。可想到司徒寧後院裡的情況,她又一次悲從心來。她還未嫁過去,他卻已有正妃,有了嫡子。更有愛妾無數……待她過去了,那後院還有她的容身之所麼?
一時間不由悲中心來,淚溼滿襟。
她身邊的丫環連忙勸慰,好不容易才將淚止住。
荀越汐卻不管她怎麼想的,對於祝沁,在她動手要害祝湛的那一刻便不可能再對她生出什麼憐憫之心來。路是她自己選的,就算跪著她也得走下去。
這種閒心也沒維持多久,祝清帶著她小弟過來找她玩了。兩人鬧到她根本沒心思想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直到晚上休息,她才得了空把小白叫出來:“那個徐明月怎麼樣了?”
自從她將徐明月的系統奪了,就沒再關注過她。雖然她試圖操控祝家的人讓她不喜,但既然都離開了,她也沒準備把她往死裡按。至於她以後如何,跟她完全不相干。
但現在祝沁要嫁去忠孝親王府了,便難免想到她。
【徐明月被關進佛堂了。】
荀越汐怔了一下:“又進佛堂了?”
【對啊。這個徐明月自己作死,一開始不好好學規矩,世子妃進門之後,王妃也沒把她放下去。後來她到是學乖了,老老實實的學規矩。正好世子妃有孕,王妃才藉口賜人,把她賜給了司徒寧。司徒寧到是寵了她一陣子,可緊跟著世子妃就把自己身邊的陪嫁丫環抬了出來,跟她一起爭寵。她的日子就不那麼好過了……要我說,她的宅鬥水平實在是差的很,又不懂看人眼色。爭寵爭不過對方,也不會討司徒寧好心。前段日子,司徒寧的那個寵妾懷了孕,世子妃不想那孩子出生,就下手了。直接拿她頂鍋,然後就被關了。】
荀越汐嘖了一聲:“世子妃還挺厲害的。”
【是挺厲害的,兵不血刃,自己兩手乾乾淨淨,不但讓徐明月出局,還讓司徒寧寵妾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她自己還是端莊大婦,深得府裡上下的愛戴。連王妃都不知道這件事裡有她的手筆,認為她賢良淑德,堪稱婦家典範呢!】
“那是真厲害了。”她還記得當初那位王妃的手段有多厲害來著。
不過,有這樣厲害的人在司徒寧後宅鎮著,也不知道祝沁嫁過去之後又會是何等光景了。
祝家喜事連連,先來的是祝三爺的次子滿月,老太爺終於為她定下了名字祝浩,府裡著實熱鬧了起來。
做滿月那天,祝沁依舊沒出門,哪怕她是祝家女,可誰讓她是要給人做側的呢?且祝家的人也實在不想她出面,引起別人的揣測。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對祝家,對她自己都不是好事。想想也是,面對著她過去的小姐妹,人家甭管嫁的好於不好,都是當家做主的大婦。她一個妾室過去,哪怕再尊貴,除非是入了宮,否則又有什麼光彩?
她也不需要結交什麼人脈,因為她用不著。作了妾室,人家根本不需要她出門交際,正妻當擺設麼?尤其是今天,司徒寧的世子妃也來了,她要出來,就太尷尬了。
所以啊,她還是不出來的好。
到是荀越汐跟祝清兩人被大舅媽帶著,見了不少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