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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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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眼的陽光晃到,誇張地“啊”了一聲,頭一歪又靠倒在床頭上。

杜淮霖寵溺地笑笑,拉過他的雙腿,抱在懷裡,替他把襪子穿好,再依序套上內褲,褲子,上衣,像照顧沒有自理能力的寶寶似的,替奚微穿戴齊整。

大概這就是愛情與親情的相通之處,恨不得什麼都親手替他去做,給他沒有邊際毫無原則地寵愛,給他所有能給的,最好的一切。

“吃什麼?”杜淮霖問。

“牛肉麵。”奚微回答,“加肉,兩碗。”

杜淮霖看著他,會心一笑:“好。”

七中門口的牛肉麵館重新裝潢過了,門面煥然一新。好在簽名牆還沒取消,只是多了很多新的留言,一層蓋一層,年深日久的都已經模糊不清。奚微找了老半天,才找到杜淮霖當年寫的那句“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你的祝願,我今天算實現了一半。”奚微笑著撐起下巴。

“為什麼是一半?”

“因為滄海沒有盡頭,另一半永遠在路上。”奚微說,“未來還要繼續乘風破浪。”

杜淮霖笑了笑,突然問:“你當年說沒寫過,真的沒寫過?”

奚微抿著嘴唇搖搖頭,拿著筆尖在牆上一點點地辨認,終於找到一條。

“寫過的,當時不敢告訴你。”

杜淮霖循著他的指引看去,一眼辨認出奚微的字跡——奚微那幅《行路難》他反覆地看了無數遍,外面的塑膠封套都磨破了,他又重新壓了一層。

奚微寫的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也不是什麼文藝青年,想不出新穎獨特的句子。讀詩經特別喜歡這句,當時心裡想的都是你……有點兒酸唧唧的是吧。”奚微不好意思地笑。

杜淮霖定定地看著那行淺淡的字跡。墨水堙沒揮發在歲月之中,落筆的力道卻深深銘刻在他心裡。他彷彿能透過隨光柱飛舞的灰塵,看到當年的奚微是如何認真而又滿懷憧憬地寫下這句祈願。

曾經他並不在意年紀。歲月優待他也好,不優待他也罷,生老病死,自然規律,誰也不能違抗。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為了奚微,他不敢變老。如果時光的流逝註定不能停駐,那他會以最大的努力與之對抗。

在最好的年華陪伴他,即使無法永遠,也要儘量延長。

杜淮霖伸出胳膊,越過桌面,緊緊覆蓋住奚微的手,用力握緊。奚微怔了一下,馬上反手抓住他,眼含笑意。杜淮霖盯著奚微的眼睛,說:“寶貝,跟爸爸回家吧。”

奚微也看著他,點點頭,說:“好。”

他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未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除了儘可能多地陪伴在彼此身邊,沒有更好的方式來彌補他們曾經錯過的那些光陰。

時隔四年,杜淮霖家裡的格局幾乎沒什麼變化,只是在陽臺的地方多了一架顯眼的三腳架鋼琴。奚微一進門就看見了,不由瞪大眼睛:“施坦威?”

他走過去,繞著鋼琴欣賞了一圈——真漂亮。鋼琴做到這個份上已經不單單是樂器,是件藝術品。

“爸爸你幹嘛買了架鋼琴啊?”奚微邊看邊問。

杜淮霖淡淡地笑:“你還記得高考前,我不是答應過你,考完試要送你件禮物?”

奚微當然記得,可惜他當時還沒來得及收到就離開了,原來杜淮霖說的禮物,就是這架鋼琴。

“你說過你小時候……很喜歡。當時就想著,趁假期可以學著玩兒。”杜淮霖說。

奚微撫摸琴身,百感交集。他不過是和杜淮霖提了一下小時候撿玩具鋼琴玩兒的事,這麼一件區區小事,他居然一直放在心上。

他不知道,對於杜淮霖來說,所有和奚微有關的,沒有一件是小事。

“來而不往非禮也。”奚微坐在琴凳上,掀開琴蓋,十指交叉活動關節,躍躍欲試。杜淮霖驚訝道:“你會彈?什麼時候學的?”

“我只會彈一首,死記硬背的。”奚微笑著說,“我大學有個室友,喜歡音樂,從小學鋼琴,帶了架電鋼琴在寢室,這首歌是我讓他教我彈的。”

奚微手放在琴鍵上,先胡亂按了幾下找感覺,然後深吸一口氣,一段簡單的和絃傾斜而出。

杜淮霖聽出來,他彈的是一首老歌,信仰。

奚微的指法很生澀,速度也慢,還有好幾個錯音。他卻沒有受到干擾,繼續往下彈,神情認真而專注。

杜淮霖出神地聽著,奚微的演奏可謂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卻流露出只有他能接收到的情深意摯。

最後一個音階停頓,奚微收回手,抬頭問杜淮霖:“好聽嗎?”

“好聽。”

“騙人。”奚微低低地笑起來。他站起來走近杜淮霖,兩人在這個溫度適宜,陽光正好的初秋午後,接了個溫柔閒適地吻。

一吻而畢,杜淮霖扶著他的肩膀,左看右看,遲疑道:“你是不是又長高了點兒?”

“大概吧……沒仔細量過。”奚微下意識地往一邊兒牆上看,突然發現新大陸似的跑過去,拿手去抹上面的一道黑線,“天啊,這個還在呢!”

那是他高中時候有一次量身高,杜淮霖替他劃的道道,這間屋子簡直到處都是驚喜。

他靠牆站著,杜淮霖從CD架上翻出一張碟,蓋在他頭上,又劃了一道。兩條線一對比,差了兩釐米。

“那你現在就是181?”

“哦,也沒高太多。”奚微頂著CD勾住他的脖子:“差了你7釐米,沒能青出於藍啊。”

“我看你還挺開心的,沒什麼表示遺憾的意思。”

“當時我就說過啊,不想長得太高了,我喜歡這樣吊著你的脖子。”奚微抱著他晃,腦袋上的CD滑了下來。杜淮霖把它撿起來放進CD唱機,柔和舒緩的旋律順著HIFI音響流淌而出。

“會跳舞嗎?”杜淮霖摟著他的腰,低聲問。

“不會。”他倆都光著腳,奚微踩在杜淮霖的腳背上,“你教我嘛。”

杜淮霖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帶著奚微,隨音樂慢悠悠地擺動身體。

“你知道嗎爸爸,我曾經去過西班牙的一個海島。”

“是你微博上發的那張照片嗎?”

“嗯。很漂亮吧?”

“很漂亮。你自己去的?”他當時以為奚微是和男朋友同行,現在知道了,奚微根本沒有什麼男朋友。

“是的。一開始去了些熱門景點,後來聽當地人的介紹,才知道這個小島,在耶羅島附近,名不見經傳,島上居民還不到五千人。但是當地的一個傳說,讓我印象很深刻。”

“什麼傳說?”

奚微靠著他肩膀,陷入回憶之中:“大概多少年前?沒人清楚,反正幾乎所有的傳說都是從‘很久以前’開始講起的吧。很久以前,島上的居民都以打漁為生,虔誠地信奉海神。可不知為什麼,接連好幾艘漁船都遭遇狂風巨浪,葬身海底。漁民們驚慌失措,誰也不敢再出海了。島上的祭師某天忽然在夢中接收到了神旨,說因為他們曾在出海時做出大不敬之舉,褻瀆神明,冒犯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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