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英心神不屬的讓人打掃客廳,她愣愣的坐在沙發上,剛才聽筒裡面傳出幾個敏感的字眼“作戰”“皖南”“前線”。
蘇城一語成截,如果她聽的是真的話,陳局長暫且要拋開警察局局長的身份,重新帶領軍隊去打仗了,打仗的物件還是自己國家的子弟兵。
俊英一直乾坐到凌晨一點,男人仍舊沒有回來。
如果他拒絕了,日本人會怎麼對他?
俊英抬頭望向黑色燈罩,燈罩下燈泡圓滾飽滿,暖色的燈光變得刺目而蒼白,她坐的時間太過漫長,盛夏的深夜也不見得又多熱,宋宅又是典型冬暖夏涼式的建築,各個角落吹來幽而冷的細風,她覺得自己的骨幹都透出了涼氣。
俊英從沙發上慢慢的爬起來,窗外仍舊有生動的蟬鳴,她一步步的走上樓梯,白皙的手落在棕木色的扶手上,由掌心滲出的冷汗落下一道痕跡,及至二樓拐角處,她照常要往左拐去主臥的方向,然而樓道的陰影下,潛藏著一具等待已久的雕塑,他的氣息沉著內收。
光影交錯間,只見一條長臂伸出,刮出勁風。
俊英的嘴被手掌蓋住,宋振騏大力將她撈過來,從後禁錮,沿著昏暗的角落一路拖行至三樓。
左手邊第二道房門,也就是俊英曾經住過的小閣樓,門鎖被擰開,宋振騏不顧她的掙扎,將人扯了進去。
小閣樓閒置良久卻仍舊纖塵不染,可見有人已經提前做過準備功夫。
宋振騏攔腰抱起俊英,直接朝床上一扔,俊英被顛得暈頭轉向,強忍著眩暈往床下爬,腳腕忽熱被一股大力扯回去,背後隨即壓下一座大山,她的身體深深的嵌入床鋪,胸口兩團壓到幾近爆炸。
“別大哥”
宋振騏被嫉妒燒昏了頭腦,臉部肌肉幾乎很有些猙獰,他從後掰過俊英的臉,將舌頭大力的送進對方的口腔,一番激烈的吸吻。
“唔唔不要”
口齒含糊不清間,宋振騏一面高拉起俊英的雙腕,手下的動作更快,扯開俊英裙襬和自己的布褲,將猙獰跳動的巨物嚴絲合縫的用力挺了進去。
俊英生生的被插出了眼淚,胸腔內壓出急促的呼吸,所有的掙扎頓時化為烏有,軟軟的一灘流水的沉下去。
宋振騏粗喘的氣,以後入的姿勢兇猛的做了百來下,這才將小妹轉過身來,兩條白皙纖直的小腿架到自己的肩頭。
俊英花心開啟,纖長的脖子往後崩直,湖綠色的布料下曲線不斷起伏著,她無力的推據著大哥壓下的胸口,在窗外射進來的微光裡望向大哥的臉。
宋振騏狠狠的往裡一入,飢渴狂猛的壓下就吻,待陽具在緊緻的甬道里激射一通,這才粗喘撫開小妹粘在溼熱側臉上的亂髮。
“肯叫我了,嗯?”
抽搐的花穴仍舊被半硬之物堵塞著,俊英想要起來,宋振騏慢慢的抽出肉棒,黏膩的白灼順著粉色的花穴朝下淌,他伸長了身體去拉床頭櫃裡的抽屜,取出一片絲質繡帕,將小妹的腿撐的大開,一下下的撫弄擦拭。
“唔夠了!”
俊英雙手往後撐起,努力閉攏雙腿,羞惱中帶著後悔:“他很快會回來的!”
宋振騏手下一頓,眸色轉暗,他輕笑一聲,鬆開繡帕,隨即兩手握住俊英的大腿根處,朝上折去,將再次膨脹的物件重新送了進去。
當夜,陳昭廷沒有回來。
同時黃志雅也已經抵達南京,同日談判隊伍虛與委蛇的談判,夜間落住在八國公共租界範圍內的和平飯店。
夜間,她先後接到兩個意想不到的電話。一個便是俊英的,她快速簡練的道出宋司令如今的所在地,請她派人來將大哥秘密送回重慶。
“黃姐姐,拜託您了!”
俊英含淚掛掉聽筒,她會留下來,不論如何,她會陪著她的陳師長。
於是黃志雅接到宋司令電話的時候,也就不那麼吃驚了。
直到第二日傍晚,陳局長這才回家,一天沒刮鬍子,俊臉上掛滿了濃密的青色鬍渣。
他著力表現出一幅十足輕鬆的狀態,任俊英給他的下巴打泡沫,刀鋒在燈光下折射出漂亮的色彩。
陳昭廷仰頭看向俊英,忽而捉住她的左手踹進懷裡,俊英的手有些抖,一直忍耐著,可終究還是刮傷了他的側臉。
陳局長接過刮鬍刀叮咚一聲扔進水盆,將俊英抱到腿上。
俊英在他的傷口上吮吻,陳昭廷呵呵低笑,捏起她的下巴,長吁一口氣:“好後悔,沒有早點跟你結婚。”
俊英看不清他的臉色,然而頭一次深覺得他溫柔似海洋。
“不過沒結婚也好,免得以後跟我一起打上漢奸的醜帽子。”
俊英抬手撫上他的側臉,一下下輕吻著他的唇角:“你會沒事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真動聽。”
陳昭廷眼裡也存了波紋:“這是我這一輩聽過最動聽的情話。”
他一把將人抱起,皮鞋在木地板上踩出沉悶的聲音,他踏入臥室,折身用腳踢上房門。
俊英是在一陣轟隆隆的顛簸聲中醒來,她躺在一張狹窄的單人床上,頭頂是火車綠油油的漆色包皮。
她的心臟疼的好像有刀片在一陣陣的刮擦,伸手揪住胸口的衣物,真是恨不得能將手穿胸而過,一把抓住那顆支離破碎的心房。
一身藏青色戎裝的男人從外進來,宋振騏在床邊坐下,將俊英扶起來抱進懷中給她喂水。
俊英勉強喝了兩口,喝了一嘴鹹溼的眼淚。
宋振騏垂頭過來吻她的眼淚,俊英閉上眼睛,虛弱地靠著大哥的堅硬的胸口。
“我恨你,哥哥,我恨你。”
宋司令用力扣住她的肩背,面對面的擁住俊英的腰身和肩頭,他望向窗外飛馳的綠意,暗紅色的薄唇間揚起一絲複雜又平實的笑:“恨我,一輩子恨我都可以。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大哥願意一直被你恨下去。”
然而他的諾言沒有堅持多久。
俊英自此一直跟在宋司令身邊,做私人秘書兼勤務兵,她也穿上了軍裝,剪掉長髮帶上了軍帽。
在無人可知的夜晚,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肢體絞纏。
白日面臨的炮火有多麼激烈,夜間的糾纏就有多深。
她跟著他,宋司令接收的情報也沒有瞞著她——陳昭廷在日軍的監事下回到山東領兵,在接收了日方的軍火糧餉後,忽然在皖南戰場上,反過來痛擊日軍,戰事因為他的出其不意獲得大盛,同時,他也上了帝國軍隊的黑名單,自那後遭遇了不計其數的特務暗殺。
陳師長被重新納入國民軍隊,然而因他複雜的敏感身份,仍舊得不到國黨重用,在一次暗殺中傷了握槍的右手後,幾乎被徹底的閒置起來,只冠上參謀顧問的頭銜。
陳師長日漸沉迷於煙癮,日子越過越糟,一九四零年的夏日,差點死在煙塌上。
野戰醫院接收了形銷骨立的陳師長,他的神志已然有些不清醒,總會做夢,夢到給他擦拭身體的護士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只是他太慘,慘到沒有人樣,心存的最後一絲理智讓他不願意認真的面對對方。
俊英聯絡了黃志雅,黃家實力雄厚,總有門路可以將人送走。
黃志雅原本也有些同情陳昭廷的遭遇,思路縝密的規劃了些時日,這才回複道:“去香港吧,從福建坐船過去,就是不知道他抗不抗的住。”
俊英笑:“肯定能!”
黃司長又道:“但是福建那邊也很亂,關口檢查很嚴密,必須有部隊能護送上海直渡香港,這個事兒,你恐怕還得聯絡一個人。”
“誰?”
“蘇城,中共特情科主任,你應該認識,他剛好在那一帶做群眾工作。”
黃志雅接通了那邊的電話,將聽筒交給俊英,蘇城沉默良久,什麼也沒說,只道一聲好。
俊英隔著話筒對他笑了一聲:“謝謝你,再見。”
電話線路有些不穩,滋滋的,纏繞在人的心頭,他也道:“俊英,再見。”
一九四二年的秋天,在俊英跟著大哥奔走的第三個年頭,她懷孕了。
宋振騏的諾言到此為止,強勢的將人送上火車,又擔心她半路跑回來,特批了半個月的長假,親自壓著她到了廣州湛江。
在湛江的某家小賓館內,兩人渡過了平靜細膩的三天。
第四天早上,俊英登上一條掛著美國國旗運送物資的輪船。
茫茫的大海,泛著淺灰色,海浪濤濤霧靄濛濛中,水波擊打著輪船的側板。
宋振騏站在船舷邊,最後緊擁片刻,這才鬆開俊英,她穿著一條白色的碎花連衣裙,身條纖長而瘦,倒是肚皮這塊兒微鼓著已經有些顯懷。
他捧起俊英的臉,在她的額頭輕吻一下。
俊英的臉皮十分蒼白,倒是沒有眼淚,黑密的眼睫不斷的撲閃著:“哥哥,你總是不跟我講信用。”
宋振騏從荷包裡掏出一枚素色的戒指,給俊英戴上:“好像有點大了,應該是你瘦了,總是不好好吃飯。”
俊英從脖子里拉出一條細項鍊,回手取下,將戒指掛上去重新戴好,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保證道:“會一直在這裡的。”
宋振騏深吸一口氣,兩頰深凹,猛的抓過俊英壓下唇瓣。
他將寫著某處地址的紙片塞進俊英的小包了,深深的望著妹妹:“他就住在這裡。”
俊英忍住眼淚,點點頭,抓過大哥的手掌,唇瓣貼著他的手背:“那你什麼時候來呢?你兒子還在我肚子裡呢?”
“我啊”
宋振騏給自己點了根香菸:“什麼時候我們勝利了,大哥什麼時候就來了。”
“這一次我可以信你嗎?”
宋司令重重一點頭,頭也不回的走下踏板,深色高大的身影隱入白茫茫的深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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