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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妻子是父母、妻兒、兄弟、親戚、朋友和僕傭。人活在世上，互相疼愛，彼此思念，難捨難分。死神當頭，也會哭哭啼啼，送到城外的墳墓。用不了多久，就會漸漸淡忘了這件事，重新開始正常的生活。”

“而第一個妻子，”楊凡再次聲音一頓，眼中迸發出豁然明悟的光，道：“則是人的心，和我們形影相隨，生死不離。它和我們的關係如此的密切，但我們也容易忽略了它，反而全神貫注於虛妄。”

“世間萬物，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無論是身體，還是財富地位，還是親人愛人朋友，都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他們也有各自的生命。唯有自己的心，才是自己最近的，它會和自己同生同死，形影不離。同去地下承受萬劫之苦，直到最後的輪迴。”

帥破天神情一凜，神情竟顯得無比兇惡，馬上問道：“那既然如此，你還活著做什麼？只有心才是你自己的，那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你所欠下的債嗎？人生何苦，難道就是為了來還債的！？”

楊凡微微一笑，笑的有些悲憫，笑的有些雲淡風輕。他仰起頭，似乎在望著廟宇上那本來就不存在的虛無的屋頂，用一種彷彿看穿一切的聲音說道：“歲月，你別催。該來的我不推，該還的還，該給的，我給。”

當！

一聲巨大洪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在廟宇中響起，在楊凡的內心世界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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