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食著烏鴉的血肉。鮮血沾滿了他的臉頰,那雙麻木的雙眼閃爍著渴求生命的光芒。這時一隊打掃戰場的戰士路過,發現了他,為首的戰士用劍挑起了他的下巴,露出了笑容。
鏡頭開始掠過,似乎又是一隻烏鴉的視角,從高空掠過被鎖鏈串聯的長長難民隊伍,掠過遠方的城市,掠過了鬧市中的長長車隊,掠過了車隊中擠在一群孩子裡表情冷漠的主角。
那個獵殺烏鴉也要活下去的孩子,隨著這隻隊伍進入了一家看起來富庶的庭院,院子裡穿著漂亮衣服的雄蟲正在招攬客人,不難看出這是一家妓院。
院子的老闆是個穿著漂亮的雄蟲,身邊還跟著兩個高大的雌蟲奴隸,他面對著被帶進來的孩子們,笑著從身邊的碟子裡拿起一塊麵餅,在手裡掂了掂:“誰能給我一個笑容,我就給他這塊麵餅。”
早已被戰亂和饑荒折磨得失去活力的小孩子們沒有誰響應他,唯獨那個孩子,掙扎著站起身來,走到了雄蟲的面前,他的臉上還隱隱能看到混合著鮮血的髒汙,但他微微彎曲嘴角,給了雄蟲一個甜美的笑容。
雄蟲驚喜又驚歎地看著眼前的孩子,那在殘破身軀中綻放的笑容,那在絕望麻木之後渴望生存的笑容,有種觸動心靈的美,“好孩子,從今天起,你就叫克里奧佩拉。”他將手中的麵餅放在了孩子的手裡,孩子一把塞進嘴裡,眼中再也沒有了剛剛那打動心靈的美麗笑容,只有一片冰冷漠然,和想要活下去的熊熊火焰。
畫面再次變化,當初那個戰場上苟活的孩子,長大了。
這是一段奇妙的畫面,克里奧佩拉的面容始終位於畫面的正中,但背景卻在不斷變幻,從庭院,到牆壁,到各種顏色的床鋪,他的面容周圍,也不時出現親吻他的嘴唇,或是讓他下巴枕著的肩膀,或是撫摸他面容的雙手。
而克里奧佩拉始終都冷漠地注視著螢幕之外,並且漸漸從孩童變化為成年。直到畫面再度變化,他才露出了一抹未達眼底的笑容,走在向上的臺階上。
他有著一頭黑色利落的短髮,和庭院裡留著濃密長髮的其他雄蟲格格不入,身上穿著黑色的吊肩長裙,瘦削的肩膀吊著窄窄的肩帶,黑色的衣料緊貼著他修長的身體,落在地上,順著他向上邁步,裙襬如同流水般逆流而上。他快步走到臺階上,臉上帶著輕巧的笑容,可是一到房間門口,卻又陡然換上了不滿的表情,輕輕推開了門。
門裡的雌蟲見到他出現,立刻站了起來,興沖沖地走到他面前,遞上了一個長盒。可克里奧佩拉看也沒看,直接扔在一邊,坐在自己的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而長盒落下的地方,已經凌亂散落著許多珠寶首飾。
“怎麼了?我的靈魂,我的愛。”雌蟲的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曖昧地輕柔著,卻被克里奧佩拉毫不留情地拍開。
雌蟲趕緊將那個長盒開啟,露出裡面長長的金項鍊,舉到了克里奧佩拉麵前:“看,漂不漂亮。”
克里奧佩拉這才淡淡看了一眼,端坐在梳妝鏡前。雌蟲趕緊將金項鍊戴在他漂亮的脖頸上,手指順便貼著他的脖頸輕輕撫摸,湊到梳妝鏡前曖昧說道:“你可真美,黃金都在你面前黯然失色。”
本來不假辭色十分冷淡的克里奧佩拉烏黑的雙眸裡頓時溢位一絲哀怨,手指輕輕釦在了雌蟲的手背上:“戰爭結束了這麼久,你也不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須等到封賞結束之後才過來,現在,我已經是千夫長了。”雌蟲連忙坐到克里奧佩拉的身邊,就要親他的嘴唇。
可克里奧佩拉的淚珠說掉就掉,黯然垂淚的他楚楚可憐,雌蟲頓時手足無措,輕輕托住了他的淚珠:“你怎麼哭了。”
“我等了你好久。”克里奧佩拉一邊流淚一邊輕顫著嘴角微笑,“我沒有見過別的客人,主人怪我不能給他賺錢……”他說到這裡就不說了,只是抿緊嘴唇,笑容越發悲傷。千夫長心疼無比,緊緊摟住了他。
“我一直在等著你。”克里奧佩拉摟著他,輕聲哭訴,手指搭在千夫長裸露的健壯肩膀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我熬過戰爭的勇氣,你是我躲開地獄的幸運。”千夫長激動無比,“我很快就能帶你離開了,我,坦尼奧發誓,一定帶你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推開了克里奧佩拉,激動地說:“今天晚上,我會請我的同僚們來宴飲,你知道還有誰會來嗎?沃特烈將軍,有他發話,那個下賤的奴隸主一定肯放你走。”
克里奧佩拉聽了之後,悲傷之中終於綻放出一點溫柔的笑意:“好,我等著你。”
千夫長坦尼奧一把抱起了克里奧佩拉,將他摟在懷裡,向著床鋪走去。克里奧佩拉纏繞在他的身上,下巴枕著他的肩膀,臉上卻毫無笑意,就好像剛剛快速推進的那組鏡頭一樣,依然是一臉冷漠地望著銀幕之外。
到了晚上,歡快的宴飲開始了,戰勝帝國的將士們摟著漂亮的雄蟲們縱情狂歡,庭院已經年邁許多的奴隸主卑躬屈膝地迎接著那位高大英武,面目肅穆的將軍。
千夫長一面逢迎著自己的上司,一面焦慮地四處尋找,卻看不到克里奧佩拉的身影。
他匆忙問了另一個雄蟲,卻得知克里奧佩拉病了。他本來想過去看看,卻被自己的同僚纏住。
沃特烈將軍坐在狂歡的下屬之中,對於周圍的雄蟲興趣缺缺,只是獨自飲酒,對來勾引他的雄蟲也十分敷衍。終於他耐不住無聊,走了出去,來到了庭院的噴泉邊。
聖甲蟲王朝的建築水平十分高超,從鄰近大河引入活水,穿過庭院,再從下水口排出,流到另一條河道,這處噴泉就是水流進入庭院的入水口。噴泉中有一尊用水瓶沐浴身體的雕像,水波瀲灩,月光繾綣。沃特烈將軍站在噴泉邊,喝了一口酒。面前的噴泉裡遊過一道修長的身影,克里奧佩拉從水中站起,拂去身上的水珠,身上只有一件貼身的白紗,被水流溼透,勾勒出他窈窕的身體。
他拂去水珠,看向沃特烈將軍,似乎有些驚訝,有些無辜,純潔的雙眸望著踏著鮮血白骨走上高位的將軍,唇角綻開一抹膽怯的笑容。
沃特烈將軍那煩躁無聊的心緒一掃而空,他定定看著克里奧佩拉,一把將他從水池中抱起,抱在懷中,向著庭院宴飲廳走去,在所有將士們的歡呼中,抱著克里奧佩拉上了樓。
而在歡呼之中,唯有千夫長坦尼奧失魂落魄,黯然銷魂。鏡頭在此刻給了被將軍抱著的克里奧佩拉一個鏡頭,他們的雙眸透過狂歡的人群相遇,音樂在此時消失,只有那對視的兩雙眼眸。
一個無奈,一個無言。
沃特烈將軍對克里奧佩拉十分痴迷,奴隸出身的克里奧佩拉,從此一躍成了身份高貴的上層,他的身影,開始頻繁穿插出現在聖甲蟲王朝最高階的場合。憑藉著獨特的審美天分,克里奧佩拉總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