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發燙,他一點也不想再回到那個包間,乾脆就直接走著了。
誰知道走著走著,開始下雨了,滴滴點點的雨滴將他的心情浸染地更加溼重。他都沒力氣再生氣了,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笑。
他跟路也衡,是走到頭了吧。
想也該知道,陸決亭在路也衡心裡,那是一種怎樣潔白無暇的存在。
他是穿梭在森林的樹叢中小鹿,路過清澈的湖水,披上斑斕的衣裳,仰頭就是親吻綠葉,俯首就是向天空獻花,他永遠柔軟又無辜,他是一切純真與美好。
只有我,我心機深沉,卑鄙無恥,爭強好妒。
他是白月光,我是窗前灰。
我怎麼會自不量力指望路也衡會選擇我,相信我呢。
沈斐腳步沉重,剛才被忽視的痠痛重襲這副飽經摺磨的身軀。
雨下的並不大,卻像是要把他從心到身體都砸碎了。
他路過一個拐角,身後駛來一輛銀灰色的車。
陸決亭開啟車門,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步伐利落地走向沈斐。
“怎麼樣?很得意?找我來炫耀?”沈斐抬頭看向陸決亭,語氣是不甘示弱地強硬。
陸決亭停下腳步,那雙彷彿生來就帶著笑意的雙眸隔著薄薄的雨幕望著沈斐。
他將大半的傘傾斜向沈斐,自己大半個肩膀暴露在雨中,很快被打溼了。然後他沒有接沈斐的話,反而抬起手,貼向沈斐的腦門兒:“你好像發燒了。”
沈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反應迅速的啪開陸決亭的手,白皙手背立馬就紅了。
他惡狠狠地說:“別碰我,不用你管。”
陸決亭突然就笑了,他舔了舔著嘴唇,薄唇輕啟,嘴角笑意加深,勾起一個邪惡的弧度:“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發燒了現在裡面應該很熱,我想做。”眼裡的純情包裹著惡欲,呼之欲出。
沈斐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世上竟有人能以如此天真無邪的面貌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
第七章
沈斐幾乎是瞬間就退了一步,再沒了剛才在茶館裡氣勢,在只有他跟陸決亭的環境裡,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昨夜的恐懼。
陸決亭笑盈盈的看著他的動作,同時動手把他拉了進懷裡,俯在沈斐耳邊說:“躲什麼啊,躲得掉嗎。”
他用微涼的手指勾滑過沈斐的發燙的臉頰:“心機叵測,喪心病狂,令人作嘔,嗯?”
沈斐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內心顫慄一聞到陸決亭周身的氣息,開始掙扎起來,推拒著他,卻發現陸決亭力氣大的驚人,根本掙脫不開。
他有些慌亂地色厲內荏道:“死變態,滾開!放開我!”
陸決亭扔掉了礙事的雨傘,兩人暴露在雨簾下,周身都被打溼了,他一隻手環住沈斐的腰,另一隻手撫上了沈斐的脖頸:“我倒是不知,你今天還有力氣這番折騰。”
“乖一點。”陸決亭聲落,沈斐的脖頸一痛,旋即眼前一黑。
陸決亭雙手攬抱住沈斐,將他放進自己的車裡,毫不在意兩人已被淋的溼透,甚至心情愉快的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歌。
優雅耐心的獵人載著自己的獵物,心滿意足的滿載而歸。
線條流暢的銀灰色保時捷車駛過,濺起小小的水花,一柄黑色的大傘孤零零的被人拋在無人的街頭,被一陣風帶的更遠。
將他抱回去以後,他迅速將兩人的衣服剝光。
看著沈斐一身自己留下的曖昧痕跡,眼睛亮了亮,心底的滿足感讓他動作輕柔了點。
沈斐模模糊糊被吻醒,腦子又昏又沉,又熱又冷,身子蕩在水生火熱之中,他可能真的發燒了。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見又回到了這張床上,當即崩潰地破口大罵:“滾,**!滾開,你腦子有病啊。”
略
這場情事下來,沈斐成功的從低燒轉為高燒,渾渾噩噩,頭昏腦脹,整個人像被放在冰天雪地裡,下一面又入了油鍋。
朦朧中,有人抱住自己,柔聲細語的在自己耳邊誘哄些什麼,然後自己張開了嘴,有水伴著藥片餵了進來。
沈斐再醒來的時候,屋裡窗簾被拉的緊實,望著這噩夢般的房間,一時不知今昔是何。
他坐了起來,身上被套上了一件寬鬆的棉質睡衣,渾身的痠痛也消減了。摸了摸自己的手機,發現已經是從那天起的第三天晚上了,自己竟然整整昏睡過去一天一夜加上一個白天。
他迅速起身,連自己的衣服的沒再去找,快步走向客廳想去擰開大門。
可是這次沒這好運,門把擰動反覆擰動幾次,門根本沒有要開的跡象,門被鎖上了。
沈斐下一秒就想砸門,但他不能判斷是陸決亭是不是已經出去了,若是沒有再驚動了他怎麼辦。
剛這麼想著,身後就傳來了那道沈斐不想聽見的聲音。
“醒了?想去哪呀。”
沈斐動作僵硬,半晌兒轉過身,看見站在二樓悠閒地趴在欄杆上正淺笑盈盈看著自己的陸決亭。
沈斐緊抿著嘴唇,緊繃著嗓音:“我要回去。”
“回去?回哪呀?”陸決亭像真的十分疑惑地問道。
沈斐咬牙切齒:“我要回家!我公司還有很多事......”
“我忘了跟你說哦,路也衡簽了寧光了,誠樂娛樂接下來也會被寧光合並。”陸決亭打斷沈斐。
“誠樂娛樂沒了,路也衡也不要你了,你以後就在我這裡。”
一張臉蛋兒還是驚人的漂亮,像一隻漂亮的梅花鹿,水潤的眼裡澄澈無辜的亮光。
這樣的外貌跟路也衡站在一起也不多呈讓。
誰能想到這樣如珠如玉一般的人物,張嘴就是青面獠牙,揚手就是挫骨揚灰呢。
陸決亭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走到沈斐身前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沈斐不可控制的瑟縮了一下,他壓下心頭的恐懼,艱難的開口:“我不要了,我以後會消失在你跟路也衡面前,你放過我,放我離開,我再也不會礙著你們的眼。”
“錯了。”陸決亭豎起修長的手指放在沈斐嘴邊,他笑眯了一雙桃花眼:“路也衡五年前肇事逃逸,今被爆出身敗名裂,金主沈斐與其分手後與陸決亭在一起,兩情相悅,幸福美滿。”
陸決亭的笑容逐漸加深:“這才是正確的結果。”
陸決亭明明說的是一個童話故事般的美好結局,沈斐卻從心底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寒意。
為什麼他連這事都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不,你不會這麼做的。”沈斐聽見自己毫無底氣的反駁。
陸決亭反問道:“我為什麼不會?你覺得路也衡對我而言是什麼?”那語氣帶著輕飄飄的不屑。
他此時才深覺,自己已經走入了一個佈置好的陷阱深淵,自己未曾察覺,腳下就都已是無法掙脫的天羅地網。
不行,自己不能再呆在這裡了。
“我要出去,你準備關著我?”沈斐極力剋制著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
陸決亭瞳孔一閃,繼續笑著說“當然不是,我怎麼會限制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