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麼多人身家都在上面,桂龍美食街的牌子又拆不掉!他給捅出去了,我們做不做人了?哦,他太子爺做事我們從來沒有不捧著的,繭房是他要做的,賺錢也都給他大頭抽水;這會兒想要把我們撂在這給他擋槍,沒門!” “我跟你們就把話說清楚,太子爺要想撇乾淨我們聲名掃地,大家生意從此都沒得做了,也不妨;”有一個冷靜理智的開口,“只是到時候清算,我們這麼多人全眾口一詞把他供出去,我看這時候上峰正愁沒典型,也不知道那一位保不保他了?雖說是太子,可畢竟不是親生的。”他冷笑一聲,“再說了,這不是又要有女人了嗎?但凡人類能生了,能繁衍了,他這‘最後一個女人肚子裡鑽出來的純血太子’也就不值錢了吧?” 眾人爆發出一陣厭惡的嘲笑。大家在魏天賜和他養的這群狗腿子的旗下統一戰線,並不代表他們就不厭惡這些人的做派。雖然很多半商半政的商人和他有利益交換,但這飛揚跋扈的小子實在做的不是人事,把警察當狗一樣拖在街上走?你是什麼三歲的小學生啊!一點度量都沒有!雖說很多人都猜測那根本不是真的警察,也沒聽新聞有報過失蹤警察,也沒有哪個單位找上門來,又或者黑吃黑狗咬狗,這事到底沒掀起什麼大風浪。可哪怕是成天做慣了見不得光的事的資本家,也覺得下作且低能,辦得非常不漂亮:跟警察有仇,憑你的地位手段金錢,完全可以讓他無聲無息地消失嘛! 可怎麼辦呢,太子再蠢,也只能慣著,就看是上頭那一位先死,還是他先把自己作死了! 然而眼下,看戲的群眾必須自發組織起來了,魏天賜要是放棄了‘繭房’,就等於綁著他們上火場。灰色產業鏈沒人說破的時候都悶聲發大財,可拿到檯面上來一看,才發現原來誰也不是君子。 幾個手下原本是過來把魏天賜的東西以及繭房的賬目都收一收,首先要和這裡斷了關係,不能給別人拿住把柄,即便之後有問題,那也是桂龍美食街的問題,魏天賜撇得乾乾淨淨,本來他就是有人替他擦屁股的,早早和桂龍美食街只有名分上的關係沒有財務上的糾紛,連掛名都沒有;再說這麼多活靶子的“天使”也不可能一下子消失,要是中途處理不當被發現了,想辦法栽贓到商會頭上是最好的辦法。 但商會現在不當冤大頭,人多勢眾,攔著不讓走,非得今天交割清楚了:“讓太子爺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大家一起完蛋好了!”“太子爺留了這麼多把柄,可不見得只有紙上的。到時候我們反咬一口,這麼多張嘴,也不一定非要看什麼證據!” 也有人苦口婆心,軟著來勸:“現在只有太子爺有渠道,只要他拜託一下‘上面’……處理一些‘廢品’而已,我們也不要什麼入股的損失了,就當倒黴催的被狗咬了一口,還不行嗎!”可這話一出就有幾個散戶反對:“那可不行,我們都小本生意的不像你們家大業大,這兩個月都等於空轉了!這樣,盈利浮水不要了,入股的本錢得還回來!” 幾個貼身的手下都有苦難言,心想魏太子哪裡還敢拜託‘上面’?上次事辦砸了,‘上面’現在看到他就想揍他!要是再辦岔了一件事,他魏天賜的臉面,在義父那裡也肯定賒光了。 但這些人也都跟著太子爺久了,太瞭解魏天賜那種狐假虎威欺軟怕硬的個性,沒事的時候他到處裝大尾巴狼耀武揚威什麼話都敢講,有事了那層虎皮一扒顯出原形嚇得龜縮不出,現在躲在房間裡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多講一句話,生怕再錯一個字,他義父那個人,可是真的吃人不動聲色也不吐骨頭更不念舊情的。 旁人猜的一點也不錯,魏天賜現在真的在他豪華奢靡的房間裡,穿著睡衣裹著被子不下床,裝生病玩憂鬱,飯也不吃人也不見——當然,他其實是不敢見。手機電話或者其他各種通訊稍有動靜,他就像驚著了一樣從床上猛蹦起來,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後來,他把各類通訊工具全部調成靜音,只留著幾個特別重要的號碼的響鈴,把它們統統鎖進櫃子裡,又把鑰匙扔出臥房;可沒過幾分鐘,他就好像聽見鈴聲從櫃子裡傳來,即便堵住耳朵也能聽得見,又慌張地出去找鑰匙,可開啟一看,根本沒有任何來電記錄! 如此反覆了幾次,弄得心力憔悴精神衰弱。他只得把通訊工具全都交給保姆,讓她有來電再通知自己;可是卻又坐不住,總是不住地瞄房間裡的內線,或者幻聽到敲門聲。有一次敲門聲實打實地響了,卻反而嚇得他大聲尖叫,心臟都要爆炸,結果只是女僕上來給他送飯。 即便發現是一場烏龍後,理智明白是虛驚一場,那食物卻令他生理性反嘔,什麼都吃不下去了。 幾天下來,養尊處優的太子爺瘦得形銷骨立,眼眶都往下凹陷,底下一片青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他什麼人也不敢見,那位老太爺說了,他要是還敢做錯一步,壞了大事,他就得‘永遠消失’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只有那一位怕得要死,那一位一抬眼皮,他都能嚇得當場跪下。 可是,他魏天賜畢竟也不是傻子,隱隱約約也感覺到,即使他不再做錯,這位老爺子似乎也不打算再給他任何幫助和好路走了,任憑他被那些小報記者質問鄙夷,還要放任各級監察機關啟動調查程式。他那桂龍美食街經不起查的呀!全是一灘爛賬!就算去掉繭房鴿子籠的事,別的作奸犯科也一拉一大把!可要找人幫他,才發現他自己根本就沒經營過自己的人際圈,也沒有養過自己靠得住的心腹,他才多大,出社會資歷太淺,毛都沒長齊呢,純粹扯著虎皮當大旗,這會兒連成叔也找個理由,不見他了。 魏天賜才是真慌了。他把被子蒙著頭,喃喃地念叨:“怎麼辦怎麼辦?他們去了多久,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該打個電話……”可剛提到電話,又渾身一抽搐,他現在根本不能碰跟電話有關的任何東西,實實在在被突然湧入的成千上萬個質問謾罵和諷刺的電話嚇怕了。知道他現在這個心病,所以派去的人也不敢在沒有大事或者定論之前隨便打給他。 正輾轉反側,身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以為躲在被子裡,就可以躲過去了嗎?” 魏天賜背上汗毛倒豎,一下子掀開被子像彈簧似的蹦起來,看見面前無聲無息地站著一個人;急忙一轉頭,發現臥房門還鎖著,天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下意識伸手要去枕頭底下摸搶,卻摸了個空。 樊澍把那把格洛克42在掌心裡轉了個圈,看他張大了嘴能吞下雞蛋,下一秒不是大哭就是大叫,急忙把槍托往前一送,剛好塞進嘴裡;牙齒登時磕在槍托上,疼得他沁出了眼淚。 魏天賜被堵住了嘴,嗚嗚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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