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路,陷入深深的悔恨當中吧。哎,沒想到人形AI到底也是人,也有傷春悲秋,無法自拔的一天。雖然平日裡被他折磨得人不如狗,這會兒倒是都同情心爆發,覺得他平常吹毛求疵和不分日夜的工作,原來都是為了騰空思緒,掩埋情殤……要不是防護服厚重,人在裡頭大汗淋漓,連水分都要沒有,這會兒總該掉幾滴感傷的眼淚了。 金鱗子突然說:“……錯了。” 一群人沉浸在八卦的氛圍裡,這時候情不自禁都豎起了耳朵。 “……背景上有雜帶……熒光免疫結果呢?怎麼還沒有出來?對照組呢?” 機器人重啟了,他抬起身子,又變回了AI,輔助鏡上紅光閃爍,雖然那是專為他設計的眼作業系統,但看起來就特別玄幻,特別賽博朋克,被他凝視的時候感覺到了被支配的恐懼。 “孵箱37%標準培養液,為什麼沒有跟上?LLC-MK2細胞系反應表,太慢了!1小時2分31秒,你就給我這東西?你們真當我瞎嗎?” 他把測量組免疫組和蛋白組的組長都提溜出來,輔助鏡上發出被大夥戲稱為“死亡紅光”的提示。因為金鱗子眼睛不好,而且實驗繁忙,經常會看不到他的組員在哪裡。如果他想要叫誰到他跟前詢問,輔助鏡就會發出一道提示鐳射,在那人腦袋上印一個紅點,就像被狙擊手瞄準鏡瞄準一樣。被瞄準的人絕沒有好果子吃。 眾人戰戰兢兢地趕過來彙報,當然挨個被他批了個狗血淋頭,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鹼裂解法制備的質粒呢?” “這個方案行不通,呈表象上出現了問題。電泳圖譜再做一次,解析度做個對照。” “換DMEM培養基,再觀察1D。” “這個我不用看,我知道肯定有問題!資料結構的問題!……問題在哪,你是自己查還是要我說?” “4度3000g離心10分,分離株出來然後HEK293中傳代擴增,-70°……” 眾人手忙腳亂,好像一臺高速運轉的機器,隨著他的指令瘋狂而精準地計算和操作起來,再也沒空東想西想了。 凌衍之一笑,輕車熟路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金鱗子可不是什麼痴男怨女,他那種完全沒有愛情觀念的彷彿機器人一般的精密大腦,從來不會分神去思考自己在這件事上做錯了什麼;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堅信自己貫徹理念的正確和唯一,是最終飽受非議的ABO定級制度最終能夠力排眾議、得到實施的根本。在這種程度上,與這樣的人談論愛情,是對彼此雙方都非常殘忍的一件事。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換個角度來看,社會學家出身的虞漣一定曾經是相信社會化愛情的,那麼他在看到自己所愛的人在排除萬難終於實現夢想、順利推行ABO政策之後,坐擁四個可供繁衍生殖的配偶名額,還將曾堅決反對這一政策的自己也納入了名額當中,他所受到的打擊和理想崩塌一定是毀滅性的;而這種毀滅性在金鱗子看來卻不值一提,完全不過是順應需要罷了,與他自身的需求無關;即便有關,那也只不過是非常原始的基礎慾望,與整體人類的發展相比微不足道。 不過,撇開這些不談,在研究領域裡,金鱗子本身是非常好的合作者。當年在學生年代,他也是諸如凌衍之這樣立志於破解梅爾斯謎題的學生們當仁不讓的憧憬物件,超級英雄。沒人會對他擁有四個配偶名額產生質疑,如果有,那也是“為什麼不是四十個”,好像他在繁衍的層面上的身體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匹血統高貴的種馬。他的魅力本就在於投身於研究的這一刻,整個人的確會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吸引,令人追逐他的身影前仆後繼。凌衍之本人還蠻喜歡這種氛圍,只屬於科研狂人的氛圍,別人比較難以理解。在這種千鈞一髮的攻關時刻,不啻於一場戰爭時撞擊城門的原木,他透過熒光顯微鏡檢測免疫組化印記分析,時隔多年終於又從鏡片下看到梅爾斯那極為熟悉的、綻放如花的雙環結構,好像看到了一個久違的對手與朋友。隆隆的轟擊聲撞動著封-鎖了許久的大門,那是自己的心跳。 我回來了。 而同樣就在此刻,終於有人再也坐不住了。 魏天賜被扣在雲城,堂堂政商通吃橫行無忌的“太子爺”如今成了“質子”,明面上給他壓了一頂從事非法買賣、培育和經營人體胚胎的帽子,畢竟他原本想要取代易華藏-獨佔南部大區的證據是跑不掉的。雖然“天使”的生產和出口在當地是一項人盡皆知的“業務”,但畢竟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查不出來就沒事,給查出來了那當然是犯罪。此外,雲城還拿出了一大堆證據懷疑他和易華藏勾結,同樣是給“二型梅爾斯氏病毒”的研發提供資金的罪名,因此把他扣得死死的,想引渡可以,拿東西來換。 魏天賜在內陸橫著走慣了,萬萬沒想到這一趟出師未捷還倒了大黴,所有他自以為鐵的關係這會兒一樣都靠不上。更不能忍的是說他買賣“天使”也就罷了,還把易華藏的屎盆子也給扣他頭上!可叫破喉嚨也沒有用,在雲城沒人買他的帳,一樣要去牢裡蹲著。 太子爺從小到大那真是當太子養的,驕橫跋扈金尊玉貴,這哪怕平常的苦頭也是吃不來的。給放到牢裡搓了三天的銳氣,連罵孃的勁都沒有了;再派人和他密談透點口風過去,立刻頭點的小雞啄米似的,也不管能不能應反正先全應了,什麼都願意照做。 於是,終於得到許可之後,他簡直迫不及待地拿到通訊儀器,撥通了某個只屬於他加密專線。剛一透過驗證,就迫不及待地乾嚎了起來: “乾爹,您得救我,您知道的,我什麼都沒幹,那些都不關我的事啊!我就是看不慣易華藏,我們之間純屬商業競爭,我怎麼可能和他同流合汙啊?那個什麼基因,什麼片段,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都是那個——對了,那個傢伙,那條姓樊的黑狗!我早就覺得他鬼鬼祟祟的,他就是間諜吧?我早看出來問題了,把他拴在身邊都不行,……乾爹,調查他,他一個小棋子,順藤摸瓜,肯定連著上面……” 他一腔飽滿熱情,基情四射的演講,只換來了冷冷的“閉嘴”兩個字。饒是這位天之驕子,也立馬滿頭冷汗,乖乖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乾爹”如今已退居二線,但老樹根深,脈系仍然牢牢紮在組織結構的每一個環節上。唯一的缺陷,就是他太老了。當年救下魏天賜時,他就已經身處權力核心;如今已經快要百歲了,耄耋老矣,縱使萬般保養,臉上的面板也像兜袋一樣下垂,好像在受到地心引力的呼喚,整個人都被拖往地面。但那股在政治沙場上久經錘鍊後的氣度,像是一頭老獸,不怒自威。“你旁邊有人吧?好了,把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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