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的OMEGA而已,韶陽冰當然不會這麼認為。凌衍之是個妖精。專門騙人、吃人不吐骨頭,能磨得你魂都銷了,人也廢了,還替他數錢。沒有繩子能拴得住他,不管你怎麼騎他,他都像馴不服的野馬,會在你自以為掌控了籠頭的時候,狠狠地嘲笑你、打擊你,讓你灰心喪氣、不敢置信。他現在這副模樣,也是裝出來的,只為了博取同情;他無-恥至極,可以出賣一切可出賣的部分,根本沒有尊嚴和節操可言;他似女人又不是女人,貞操觀念、蕩-婦羞辱和從一而終之類的枷鎖在他身上都不起作用,他沒有天然的負罪感。但他又像毒品,令人食髓知味,每個人都明知道有毒,卻都認為自己一定能控制,能戒掉。是個男人都會栽在他手上的。 他當年陷在這個人身上,陷了很深,深到今天也不敢說自己真的出來了;為了他,自己什麼優等生的尊嚴也不要了,書也讀不進去;睜眼是他,閉眼也是他。那時候學校裡最大膽的‘女人’才敢穿女裝,穿了就是明晃晃的勾引男人,標示著飢-渴,要被追著叫騷-貨的;但是的確時尚,而且也要有資本,才穿得像是那副樣子。凌衍之女裝非常好看,他妝畫得也好,名頭很大,有好幾家學校旁邊的夜吧請他。大學城那一塊,幾個學校的頭都在搶他。 但韶陽冰覺得自己是不同的,因為他更喜歡凌衍之不化妝、就只是穿校服的樣子,就普普通通清清爽爽的,坐在那兒看書。他和書非常搭,好像手腕上也帶一股墨香味。不化妝的時候,好多人都認不出來他,同班同學也有不少不知道他就是那個聞名遐邇的QUEEN。可韶陽冰認出來了,單是隻看一眼魂就勾走了。他這樣可比化了妝好看多了;那些男人全都不懂,他們太膚淺了,就像是隻懂得雌雄交配的野獸。 他下了決心,一定要追求凌衍之。可那是QUEEN啊,QUEEN這個稱號叫的好聽,但實際上也標示著所屬權。只是他們沒有正規的配對,按道理說,在學校裡誰是老大,誰就能擁有QUEEN。但是這個QUEEN實在不安分,他今天招惹這個,明天招惹那個,幾個愛慕者打破了頭,隔壁學校的又來挑釁,搞得跟神話傳說裡搶海倫似的,老大的位置誰都坐不穩。他在一旁瞧著,自顧自的,言笑晏晏;那眼睛是笑著的,卻非常冷,像兩把刀子。 韶陽冰知道,自己讀了一輩子書,會做的事情也只有讀書。要他去打架,去爭人頭,去搞明槍暗炮,搞組織,他都是做不來的。但是他突然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那個被人人都當做A大騷-貨頭牌的“胭脂”,其實也愛讀書。他像是有人格分-裂那樣;又或是特地為自己造一個標籤,一個假的稻草人,豎在那兒任人品評凌-辱,好讓真的這個自己安全安靜地獨處,只是看一會兒書。這一個凌衍之沒有那麼強大,像是殼中的軟-肉,毫無防備,只要輕輕一戳,它就會顫抖著蜷縮起來。 他們的戀愛談了一年多。只能是地下戀情,如果曝光了,韶陽冰能立刻被幾個學校的頭聯手起來做掉打死,至少可以打個半殘;說不定學位也保不住。但是這種隱秘禁忌的戀愛反而刺-激,甚至有一種秘密的控制感。在外頭囂張跋扈、頤指氣使、眼高於頂的胭脂,在他跟前百依百順得像只小綿羊,小心翼翼,心驚膽戰,生怕別人發現,又生怕他不高興了,就像藏著什麼珍寶的倉鼠,恨不能在嘴巴里含著;他們不能像普通情侶那樣,相互打飯、佔座、拉著手走路,凌衍之就拼命地幫他搞論文、做實驗,如果韶陽冰那一天少跟他說幾個字,或者冷冰冰地只顧著看書,他都要難過好幾天,然後絞盡腦汁想辦法來哄人開心。 韶陽冰有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握住那韁繩了。 但是現在,那些荷槍實彈的教徒們,滿地的死屍和鮮血、破碎的玻璃、帶著硝煙味的滾燙槍管都在向後退,給他讓出一條路。隔離區的鐵門開啟,他一個人往裡走。韶陽冰想伸手拉他,但不知怎麼的腳下一滑,反倒是自己摔了一跤;想說什麼全忘了。他就一直其實是這麼一個人走的,旁的人都是過客。凌衍之順著摔跤的動靜望過來,那眼睛又微微挑著,像兩把刀子。第62章 缸中夏娃 稻草人卻並不是故意要吸引鴉群的。 凌衍之走進隔離區的鐵門裡, 他撐著身子,聽隔離門在後面重重地放下了。前頭是第一道消毒區域,但是這時候卻黑著燈,警報器也沒有運作,檢查杆像枯萎的草,都垂著頭。隔離區裡的應急發電機沒有供電,可能剛才壞了,或者被外面切斷了,凌衍之沒有辦法判斷,他的小腹痛得厲害,胃也跟著疼,像錐子扎似的,頭更是發暈,天旋地轉。他想要扶住牆壁,但是眼睛幾乎看不清楚,連距離的遠近也很難判斷,扶了個空,幾乎一頭栽到地上,要倒的時候還在想,這會兒開始想吐了,還好沒先吐,否則就是紮在自己的嘔吐物裡。 好像朦朦朧朧有人過來,在旁邊說著什麼,然後把他抬起來。**好像有血在滲。這一個也保不住嗎?說不清楚是好事還是壞事。他昏昏沉沉地,夢見自己給樊澍打電話,想告訴他這個事。越是焦急,電話便越撥不通。然後他覺得很好笑,打給他也解決不了問題,更何況是自己故意把人支走的。除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凌衍之知道,自己有點像貓。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就會抓緊逃得遠遠地,逃到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找一塊沒人發現的角落把自己埋起來。他是笑了,可抬手一抹,手背又溼又涼。 然後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晃動的吊水架子。手背上紮了孔在吊水,所以才冷得厲害。有個年紀大些的人說:“沒事,只是低血糖。你吃的都吐了對吧?血壓也不穩定。”旁邊另一個人苦笑接茬:“這種時候血壓能穩定的都是聖人。” 凌衍之環顧四周。燈光明度調到最低,周圍圍著四五個人,看上去都是科研人員,都神色疲憊。有兩個人拿著槍守在門口。那個最年長的應該是韶陽冰口中那位賀老師賀立果,曾經在學術期刊上見過。他們看起來完全沒有話音裡聽起來那樣強勢和執著,就只是一群不知所措的科學家;自身難保,居然還想著救人。 “……別擔心,”另一個人似乎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恐懼和為難,輕聲說,“我檢查過了,只是正常的出血,沒有流產。你太累了,一般這個階段都應該臥床休息才對。” 凌衍之點點頭,他有些恍惚,感覺自己浮在水裡,心情上上下下隨波逐流。賀立果問:“你感染了二度梅爾斯氏症?”他的聲音裡有些顫抖,凌衍之望過去的時候,他的視線下意識避開了。 凌衍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掙扎著坐起來。“為什麼不開燈?” “緊急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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