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又迅速轉向那祭司,故作誇張地叫道:“大祭司,我不知道是您,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呀!我就跑個貨,要不是易老闆的關係,這貨我也不跑的……我,我發誓我今天什麼也沒看見成不成?反正人我也送到了……就是……”他望了一眼易華藏的屍體,吞了吞口水,不敢說話了。 大祭司和氣地袖著手,轉向貌敏。“易華藏讓你帶他們來的?”他顯然認識貌敏。這傢伙看起來毛躁躁地極不靠譜,也不怎麼聰明的樣子,但是卻人緣極好,也正因為如此,反倒能讓這種級別的人物沒那麼抱有戒心。漢森看重的正是他這方面的才能,不知怎麼收服的他。之前凌衍之在和獵戶們的閒談中得知,貌敏是做這種掮客生意的,藉著獵戶的身份便利在隔離區兩邊跑貨,有點名氣。什麼他都敢販運,從不過問,也從沒出過差錯。給凌衍之搞得頭上來那一下大概是他幹這行受過的最重的傷了。 貌敏拼命地點頭,神情恭敬,做出知無不言的樣子:“易老闆要我把他從醫院帶走。” “為什麼?” “老闆們的心思我從來不亂猜。不過,”他努努嘴,一雙促狹的眼似笑非笑,“他懷孕了。” 大祭司飛快地看了凌衍之一眼,然後雙手在空中畫了個交叉十字,喃喃地念了一句什麼。他又轉向韶陽冰:“這一位呢?” “他是這兒的研究員,之前逃跑了,跑到狼頭那。狼頭不願意和易老闆翻臉,就叫我送回來。”貌敏的話摻著七分真,就算找到看見過韶陽冰的人對質,恐怕都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哦,研究員。剛好我們遇到了一個難題。”他指了指後面的隔離區,“開啟它,否則我們只好炸開它了。” 韶陽冰渾身一抖。就聽祭司繼續說:“有些東西,若它的誕生並非上帝的旨意,那還是在初生時便毀滅得好。” 黑洞洞的槍口抵上來,那種金屬的沉重感、滾燙的溫度和附著在上面的硝煙味讓你很難說出什麼拒絕的話。韶陽冰戰戰兢兢,卻也立刻就說:“好……好……我試試,裡面有人,對吧?我讓他們出來……都只是些科學家。我們只會做專案研究,課題什麼的,沒有什麼威脅。” 他被押著走到厚重的鐵門邊。凌衍之還記得自己那天來的情形,他們走過了四重這樣厚重的鐵門,過了四次重消毒隔離區域,才能到達最裡面的試驗體區。他是參觀者,想必還有更多的部分沒有展現給他看過。韶陽冰先抖索著摸到密碼開關和指紋虹膜驗證,毫無意外地發現被關閉了。但是牆上還有一副聯絡用的電話,果不其然,對方示意他拿起來。 他拿起來,撥打了內線呼號,這是他們自己才知道的呼號。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對面終於接了起來。果然,有人從裡面鎖死了試驗區。之前這幫人也試過內線溝通,但無疑失敗了。他們大概是看在相同呼號的份上,在猶豫了很久之後,試探著接起來的。 “喂……?” “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們的內線呼號?” 韶陽冰嚥了咽口水,感受著把頭皮燙得發麻的槍管的觸感:“我是……韶陽冰。” 對方沉默了,似乎立刻就要結束通話的時候,他急忙喊道:“等等, 賀老師,我沒有惡意——” “韶陽冰,你當逃兵我不怪你,但你還要當叛徒嗎?”對面極快又壓抑著憤怒地說,“我們不和劊子手談判。” 韶陽冰頓住了,接著有點哭笑不得地說:“我沒有當叛徒啊,老師,我也是被人抓來的……”他看了一眼那個神棍,咬了咬牙繼續說,“你們在裡面這麼僵持也不是辦法,問題也解決不了……”他話還沒說完,對方的聲音突然拔高: “你聽聽你說的是什麼話!你的幾個同期——小陳、浩子,建鄴,還有徐教授他們,都死了!我們要不是趕緊拉下隔離閥……他們還想要炸山!你去,你去告訴那些打著神明旗號的人,這裡面有孩子。嬰兒,活的嬰兒,由純正的母體子-宮誕生,脫離了人工羊水,活得好好的,讓他們炸啊!只要他們的神允許!” 對面說完這句話,碰地把通訊掛上了。韶陽冰尷尬地站在原地,空氣裡靜默著,凌衍之坐在血泊裡,突然忍不住笑了一聲。這一聲像刺耳的哨,所有人都朝他這裡看過來。 “這樣吧,我有個辦法。”他慢慢地說,盯住大祭司方廓的臉,挑起一邊的唇角,他的唇又薄又細,抿起來時像一片柳葉。“你想要知道里面的情況,也不想毀掉重要的資料和試驗品,鬧得兩敗俱傷。那就這樣吧,讓我進去。” “……你有什麼辦法說服他們放你進去?” “我沒有。但我是個懷孕的OMEGA,你可以告訴他們,——讓韶陽冰來說,——我就要死了。出於你們的教義還有對方的人道主義,你願意各退一步,讓他們接收我進行治療。” “他們會答應?” “這就像挾持人質的殺人犯會接受醫生,戰場上的雙方無論強弱如何都會交換戰俘一樣……”他抬起眼,“一個OMEGA而已。即便是損失,也在你們雙方能夠承載的範圍內。” 大祭司走了回來,在他面前仔細地看著他的臉。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凌衍之在醫院的檢查情況,他與雲城的官方互換情報——這是作為這裡聖地祭司必須要有的條件。年輕的OMEGA好像是一把骨頭撐出來的,易華藏趴在他身上都能把他折斷了;這樣的傢伙即便做出什麼兇狠的表情,也沒有實質的威脅性。他伸手想去碰凌衍之的臉,就像對待一頭可憐的小鹿一樣。 凌衍之無語地往後縮開,避開了他的手;易華藏的屍體就在他旁邊,瞪著一隻眼睛,青青白白地看著這一切。那樣一副屍相近在咫尺,他居然不覺得害怕,卻也沒有任何因果報應的快意,倒是有些同情易華藏了,他死去僵硬的臉上還彷彿不敢置信,似乎不相信自己這樣在雲城隻手遮天的人最終會面臨這樣的境遇,又或者不敢相信來殺自己的居然是這個人。凌衍之把那隻睜著的眼睛闔上。 大祭司只是看著他的舉動,似乎在心裡給他評分;柔弱和善良都很好,柔弱和善良的人沒有威脅。“你願意幫我們?” “我想要幫自己。”凌衍之說,他故意將一隻手按在小腹上,想象著文學作品裡,那些偉大的母親會怎麼說。他已經演到了今天,不介意再多演一場。“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但孩子是無辜的。” 韶陽冰看著凌衍之,看他慢慢地走過來,讓他再撥了號,對著話筒講話。裡面猶豫了一會,最終果然同意了,但是要求其他人退開,只能他一個進去。凌衍之安安靜靜的,臉色煞白,髮根和面板上都滲著一層薄汗,眉頭蹙著,似乎極為不舒服;在燈光下竟然顯得整個人有些閃爍著熒光。旁的人都很看輕他,覺得他是一個長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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