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時候還會疼就吃一點。” “你他媽逗我,”凌衍之忍不住爆粗口,“你這板式一看就知道不是醫院開的,剪口藥是黑市的習慣……”他握住樊澍的手腕,“顫抖,出汗,體溫偏高……你卻還覺得冷。” 樊澍看了看他,不說話。 凌衍之便咬著牙,“疼了多久了?是從剛才起的,還是之前就一直……?在市場裡時是不是就已經……?” 樊澍坐在床沿,順著他拖著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邊。“好。” “好什麼好啊,還好呢?!這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淡淡地說,掰開凌衍之的指節,把藥板摳了出來;從旁邊的視窗丟了出去,腦袋輕輕抵住凌衍之的小腹,“你不喜歡,我就不吃了。” 凌衍之愣住了。戒斷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事,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栽在這一關上,即便循序漸進也得有個過程;可他們現在在這,他把藥丟了,手頭沒有任何激動劑和緩釋劑的過度狀態下,那簡直不啻於刮骨療毒。 樊澍已經抑不住渾身的冷汗和寒戰,明明渾身蒸騰起了熱氣,卻彷彿置身冰天雪地當中,冷得瑟瑟發抖。凌衍之將任他把臉埋進自個腹部,雙手緊緊地環住腰肢,指甲幾乎刺進肉裡。他抱住眼前人毛茸茸的腦袋,聽他牙關咯咯打戰,心口堵住一塊酸澀,十指梳開潮溼的髮根,用掌心慢慢揉過他的頭頂。 “別抑著自己,”凌衍之低聲說,手指揉過的地方像有魔力,把過往的舊傷熨平。“疼就叫出來。” 男人發出一陣低咽。他抖得厲害,“衍之……” “嗯,我在呢。” “衍之……” “沒事的,我又不會瞧不起你。” 他抱得更緊了,把空缺都填滿,骨骼也相纏。明明是不含慾望的擁抱,卻比任何交溝都更加色請。 ※※※※※※※※※※※※※※※※※※※※ 最近有個專案,搞得都是半夜才有空更文。更新會比較慢大家見諒!每週定量的任務還是會努力完成的請組織放心第47章 聖母碑堂 樊澍模模糊糊地,居然睡了一覺。那疼被揉開了,揉化了,記不住疼,只記得住掌根裡揉著的溫暖。他才恍惚覺得自己都快忘了好好睡一覺是什麼感覺,身體在渴求著令人感到安全的環境,久違的溫暖陪伴。他也許睡了一個小時,也許更久,緊繃的神經難得放鬆下來,像一根撥鬆了的弦。朦朧中有人替他梳著頭皮,擦去冷汗;他夢見自己在遙遠的荒原裡,四周是能刮到天邊的風。那感覺空曠又孤獨,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凌衍之時,站在萬人相親大會的人潮當中,所有過路的人挑選貨品一樣地打量他,他卻只感覺到旁人走過他身邊時帶起的那一陣風。人太多了,這一陣風很清涼,像在充斥著壅燥和喧囂的塵網當中,撕開一道清醒的裂口。 他順著那道風,隔著一片黑壓壓的人潮洶湧,找到了另一個人。 但生物鐘已經形成某種慣性的警惕,不允許自己放縱得過久。等鬆弛到一定程度,便像一張弓一樣倏地拉緊,常年的警惕讓他像一隻豹一樣,清醒時沒有任何緩衝,就像沒有睡過那樣突然睜開眼睛,忽地一下子坐起身子——凌衍之還在那,反倒被他的陡然起身嚇了一跳,“你搞什麼,我以為你睡著了——”一面揉著被他枕得發麻的雙腿。他們怔怔地看著對方,樊澍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我是睡著了……我以為你走了。” 凌衍之笑了笑。“好點沒有?” “嗯,”最難熬的那股勁過去了,樊澍拍了拍前額,他不是第一次面對戒斷反應。撐長雙腿,再抬頭看鐘,“有沒有什麼動靜?” “沒有什麼。”他望著窗外,“剛剛有人放了煙花。這邊的城區很黑……就看得很清楚。玻璃上都會有影子。……呼地一下,就亮起來。” 樊澍看著他,他的臉看起來像是孩子。他的舌頭是尖的。說話的時候讓人忍不住想往牙齒之間閃爍的那一點底下看。我為什麼之前從沒發覺? 樊澍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們沿著城區的外圍的巷道慢慢地走。這裡的路燈年久失修,因為居住人口驟然減少和向城中心聚攏的關係,外圍的“廢城”逐漸零落。樊澍倒是輕車熟路,彷彿閉著眼睛也會走。凌衍之有時候會好奇地抬頭看看,夜色中舊樓的影子像被紮了很多根刺矛的巨人,剩一副骨架仍然桀驁地挺立著。再這樣的暗巷裡走路,只能藉助窗口裡零星透出的光。這裡居住著流民、逃犯和從事某些非法行當的人。範圍太大了,連排查也排查不完。 “走這邊,看路。”樊澍拽了他一把,握住了手腕,牽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繞開地上一個消失的下水道橫欄。“這邊什麼都有,就該有的沒有,別走著走著人就平地消失了。” “你好像很熟啊。” 樊澍點點頭。“我小時候住在這裡。那時候這邊是剛開發的新區嘛,還死貴,但是那人回來了,非要買大房子,說顯得氣派……不能輸給他的戰友。” 凌衍之看了他一眼。“‘那人’?”他覺得新鮮,又有一種雀躍的恐懼,源於頭一次聽樊澍說他自己的事。他想要小心地控制自己發問的空間,如果他不說了就得不償失了;但他握著的手腕總讓人分心,想著要不要伸下去扣住他的手,一個晃神,話已經出了口。 樊澍沉默了一會。凌衍之急忙找補回來:“我就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別說了。” “不是不想說。只是……不想提他,髒自己的嘴。”他仍然牽著凌衍之,沒有回頭,聲音發沉,“那人是我父親,他……也不再是我父親了。他對我而言,不值得……父親這個詞。” 凌衍之感受到他手微微的顫抖,便滑下去,下定決心地握住他的手。誰也沒有鬆開。 “我們去哪?” “不遠,一會就到了。” 廢城的盡頭,那些層層疊疊在視野盡頭詰聱的樓在灰黑的夜裡,隨著距離的靠近而向兩邊閃開,讓出一條道出來。突然,前面出現了一座卵型的,散發著柔光的紀念館。在夜裡看去,像一個人匍匐捲縮,彷彿嬰兒落在胎中,蜷入羊水。 在那一場災難爆發中死去的女人們,她們的基因密碼,合著骨灰一起,記錄在這裡的一間小小的方格內。 這座雄偉、溫情又柔美的建築,和周圍那些老舊城市的殘餘骨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它沒有一絲稜角,整個是渾圓的;散發著並不強烈但溫柔的光,象徵著這個世界失去的東西還保留在這裡。廣場極為寬大,不是清明或者冬至的節氣,來弔唁、獻花和焚燒紙錢的人並不多。 凌衍之頓住步子。他自從唯一的親人去世之後,再也沒有來過這裡。他幾乎是頭一次走過這佈滿素色地磚的紀念廣場,腳踏上去的感覺十分輕盈。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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