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招招手,促狹地朝樊澍眨了眨眼:“你靠過來我就告訴你。近點,再近點啊,難道我還能吃了你?”
樊澍老老實實地說:“萬一我一靠近你大喊變態啊下面就有三十個記者衝上來抓我現行,我怕。”
凌衍之忍俊不禁。有的時候可能要隔遠了看才有意思,他以前覺得樊澍是個極其無聊的人,現在來看也挺好玩的。
有點可惜。
“要喊剛才我在廁所裡就喊了,絕對是現行的鐵板釘釘,能把你釘在地上翻不了身的那種。”
樊澍一想也是。於是他老實地把耳朵湊過去,聽那傢伙輕輕吐氣,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只有口型在說:
我、不、想、替、你、生、孩、子。
說完便又是輕輕地,彷彿得意地一笑;低聲說道:“我不恨你,樊澍,你是個好人。你只是倒黴,偏偏做了壞蛋的丈夫。”
——
直到半個月後的家庭調解法庭上,才算他們自那天后第一次見面。事件在那之後開始發酵,各方面的壓力也相繼到來,反而抵過最初的熱潮,成了一種角力的膠著。媒體們的報道熱度似乎後勁疲軟,逐漸消弭,就像所有沒得到重視的新聞一樣,打出些不大不小的水花,響了一聲便不見了;OMEGA協理會不輕不重地發表了一篇宣告,看上去像是衝著這次的事件來的,實際上卻是對近期連續打壓OMEGA案件的一次觸底反彈。
樊澍看上去憔悴了一些,肩膀高高地聳起,彷彿缺乏睡眠,眼睛裡滿是混沌不解的雜質,從一進來就盯著凌衍之看了好一會兒。凌衍之將自己故意地縮小,好像懼怕似的蜷成一團。輿論來得快去得更快。別看外面拿著各類彩旗、畫有大大圓圈的市民群情激奮,好像輿論一邊倒地支援他,但實際上凌衍之心裡清楚,他仍然處於劣勢。他們已經是一個家庭,還是ALPHA和OMEGA的關係,從還有女人的時代開始,家暴的傷害屬於家庭內部矛盾,一向判的很輕。而OMEGA和ALPHA之間更是不對等的。他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婚姻,而是某種……指派性的工作;在這個意義上,ALPHA是老闆,而OMEGA不過是飽受剝削的職員。當然,它們又可笑地要套在一個家庭與婚姻的外殼下來粉飾太平,好像某種過家家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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