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會留下疤痕，一般能吃藥就絕不打針，愛美愛到了極致，也無法想象沈清讓會拔掉針頭。

等護士退出去了，舒見月抿了抿唇。

她開口，“下次，不要這樣了。”

“.......”

沈清讓沒有說話。

舒見月頓了下，在猶豫。

她一直覺得道歉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道歉在她的潛意識裡代表了認輸，是一種軟弱的行為。所以即使做過讓自己與對方都難受的事情，她找其他的話題也不會輕易地說對不起。

但昨天，真的是她過分了吧。

還害他住了醫院。

“就昨天，”舒見月把視線偏開，張了張嘴，話語幾乎是擠出來，“.....對不起。”

她硬著頭皮，“我應該跟你好好談一談，而不是潑你水。”

她突然有點兒懊惱，問，“你生氣了嗎？”

沈清讓跟她對視，沒想過她會因為這件事道歉，搖了下頭，“沒有過。”

“那就好。”幸好他的回覆這樣簡單。

她承認自己的性格有缺陷，跟程橙說的□□不離十，有無端地愧疚感，即使是對方先一步對不起她，但只要她做了過分的事情，她會將對方的壞處全部忘掉。

這是真的很難改變。

舒見月看了眼周圍。因為尷尬想要找個新的話題，桌面上只有個送過來的果籃，想了下，她問，“你餓不餓？”

“嗯？”

房間裡沒有什麼食物，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找了把水果刀，她把果籃上的薄膜隔開，拿了個蘋果出來，“我幫你削個蘋果。”

說是削蘋果，其實舒見月沒怎麼做過這樣的活。

在劇組或者工作的時候，蘇棠都會把水果幫她撥好裝在小盒子裡，還會配上牙籤。再不濟，她在家的時候會洗乾淨用刀隨便切一下吃掉。

但是沈清讓不行，舒見月想，總不能讓他這個病人跟她一樣這麼隨意吧。

小刀切在蘋果的表面，舒見月輕輕割了一刀，絲毫沒有變化，她又不太敢用勁，怕傷了自己的手。

小半個蘋果割掉的果皮少得可憐。

舒見月抿了抿唇，手裡的刀已經被他接了過去，另一隻手伸在半空，沈清讓看向她，語氣溫柔，幾乎成了蠱惑，“我來削嗎？”

於是，舒見月就把蘋果放了上去。

蘋果交給他，舒見月垂眸看他手上的動作，他的手指很是好看，骨節分明，因為打點滴的緣故削蘋果的動作緩慢，握著刀輕輕地旋轉，果皮輕薄，連成一條深紅的線，內皮是淡白的果肉。

他低垂著眼眸，窗外柔和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

舒見月忽然想到了高中時代，沈清讓總是輕而易舉把每一件事做好，到現在也沒有變。

“沈清讓，”舒見月是真的好奇，“你怎麼什麼都會做？”

話音剛落，沈清讓的手忽然頓住，好在很快恢復。

舒見月不知道。

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沈清讓抬起頭，“有嗎？”削好，他笑了下，把蘋果放到她的手心，低聲，掠過這個話題，“這樣可以嗎？”

“……”

莫名其妙成了她開始在吃。

舒見月咬了小半點的蘋果，病房內部只有他們兩個人，助理像是極其有眼色，已經站在病房的門口把守。

覺得時間差不多，舒見月放下剩下的大半個蘋果。

剛準備跟他道別，沈清讓接到了蔣薇的電話。

事發很突然，蔣薇接到了訊息，已經有一對娛記接到了沈清讓住院的訊息趕到了醫院樓下在蹲點。

其實沒什麼不妥的，醫院內部管理嚴格他們也進不來，只是蔣薇從內部訊息知道房間裡還有舒見月，這才打過了電話。

“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舒見月看了沈清讓一眼，狐疑。

她到這裡也是一時興起，除了蘇棠跟屈煜棋可能知道，她也沒有跟任何人講過，最多也只有醫院的護士看到了她。

總不能是護士聯絡了娛記吧。

“不清楚。”沈清讓抿了下唇，抬眼看了下門外，“你先別走，他們在樓下，出去就會被拍到。”

舒見月想起了自己的藉口，“一個劇組探病，又不是什麼大事。”

沈清讓微笑，“是嗎？”

舒見月瞥到他眼底的笑意，皺眉，“不然呢？”

“就算真的是劇組只派了你一個人來，”沈清讓的話語無比真誠，“誰會相信呢？”

舒見月：“.......”

在此之前，舒見月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藉口有多拙劣。但被他這麼一講出來，舒見月才發現自己的每句話都有問題。

舒見月愣在原地，想到沈清讓一定是早知道她不是代表劇組來的，也猜到了她有其他的私人感情。

她咬了下唇，“那你說，怎麼辦？”

“我給餘斯打個電話，”沈清讓說，“一會兒讓屈煜棋也來，兩個主演一起總比較好相信。”

“但是，”舒見月想拒絕，發現並沒有什麼好的理由，嘆了口氣，“算了，你打吧。”

電話聲響起，房間內雖安靜，但聽到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舒見月走到一邊的窗戶旁把窗簾拉開一點兒，垂眸向下看，果然看到了有人在下邊蹲點。

沉默一會兒，她低頭，給蘇棠發了個微信，讓她在附近買一點兒補品進住院部。

“讓蘇棠也上來吧。”沈清讓在後邊說。

舒見月轉過頭，點了下頭，“知道，我已經說過了。”

沈清讓嗯了一聲。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蘇棠已經從樓下找到了沈清讓的病房，帶了大大小小的補品，推開門，看到舒見月跟沈清讓分別坐在房間的兩邊，點了點頭，把補品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喊人，“讓神，見月姐。”

舒見月故意看向補品，沒有接話。

蘇棠站了過來，想了好一會兒，才說，“見月姐你不是去看病了嗎？怎麼到了讓神的房間？”

“.......”

“醫生跟你說什麼了嗎？”

全部都暴露了。

舒見月下意識地看了眼沈清讓，發現他的視線也落在自己身上，咳嗽一聲。

十分默契的，沈清讓已經把話題接了過去，微笑，“是我聽說學姐在第三醫院，問她要不要來看我。”

他把她主動來見他的事情忽略過去。

這讓舒見月鬆了一口氣。

蘇棠點點頭，也並沒有沒有懷疑。

原本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知道她會來看沈清讓，因為害怕，哪怕透露一丁點兒的訊號，就會讓他們知道她可能對沈清讓的意思。

可後來，舒見月發現他們其實並不會在意。

在別人眼裡，她來看沈清讓似乎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有她把這件事當作不能講的秘密，還想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