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她。
過了會兒, 蕭青鸞沿著遊線尋找團員,但詭異的是她一個人也沒看見。
她終於察覺到了有哪裡不對, 但緊跟著, 場景又發生了轉換, 她被傳送到了另一處景點。
眼前這條路與記憶之中的重疊了,她身邊少了人,少了很多很多人, 蕭青鸞覺得自己腦子都快要爆炸了,她朝著懸崖底下看去,這勾起來了她的回憶。
就在這種緊要的當口,她聽見了清晰的腳步聲。
蕭青鸞轉身一看,來了個穿著古裝的男人, 他還像模像樣地戴上了假髮。
“你是誰?”她問道。
蕭青鸞覺得他讓人很想接近,大約他是個很有親和力的人吧。
可她沒想到,對方不但沒有應答她的問題,反而伸出手,往前輕輕一推——
自己被他推了下去?!
落下山崖之時,蕭青鸞還是懵的,她腦子之中白光一閃,大片大片的記憶湧入了腦海。
要炸開了,她眼前浮現出一片又一片的碎片,都是與墨延相處的一點一滴。
蕭青鸞恍惚地想著,方才好像就是墨延將她推下山崖的……
在空中的她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待會無論發生了什麼,信我。”
墨延的聲音適時浮現在她腦海中,蕭青鸞鎮定了一些,她還在與墨延結契。
她猜想,或許方才的景象便是“陣法”給她的考驗。
在最愜意放鬆的時候,由主人親手殺了她,那她心中定然有怨恨,結契之事便不成了。
但蕭青鸞與別的坐騎不同,她有著前世的記憶。前世她是這麼死的,那時候的心悸與此時截然不同,而且,這回畢竟是在幻境裡,她不會死。
因而,她便沒有怨恨“墨延”的心情了。
想明白後,蕭青鸞抽空看了眼身下,她想知道什麼時候能摔落到地上。
入目的是一大團霧氣,無窮無盡,看不到邊界。
蕭青鸞繼續保持著這個姿勢,朝下呈自由落體運動。
“也不知墨延會遭遇什麼樣的困境,是否是要他勘破幻境,我才能跟著出去?”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她期待著。
*
墨延的夢境是在魔族秘境之中,不遠處是葳蕤草木,再往前便是第三段山谷。
按理來說,第二段紫色密林之中的植物都是由魔力滋養而生,並不會呈現出人界植物那般的生命力。
幾乎是在瞬間,墨延便肯定了,此處是他的考驗。
他聞到一股芬芳的香氣從山谷之中飄出來,墨延皺了皺眉頭,他很久都沒聞過花香,每逢他離花草近一些,都會起疹子。
這回怕是也逃不掉了,他搖搖頭,往山谷中走去。
就在這時,他昏倒了原地。
再次醒來時,他不知道,他的記憶與方才的蕭青鸞一般,被清空了。
墨延站在魔宮的第九層之上,這時是他當上魔君的時候,正站在此處,接受祁都萬魔朝拜。
“君上,下一步便是讓萬魔見魔後了,可要放她出來?”
“嗯。”墨延點點頭,心想,對,他有魔後,並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的屬下去下邊那層,將人帶了上來。
那姑娘身穿嫁衣,那嫁衣豔麗得似乎要將祁都的景色都染成紅色。
墨延的心情很是不錯,甚至有些細微的小雀躍。他聽見自己的心在飛速跳動,“撲通”、“撲通”的,他真怕萬魔也聽見了,而後覺得他這個君上不靠譜。
他稍稍斂了神色,不欲叫人看出他的心境。
“君上。”
墨延看著姑娘朝他行禮,他伸出手,讓她將手搭上來。姑娘很聰慧,立即會意。
他點點頭,將姑娘牽到了他的身旁。
而後,他聽見自己開口:“往後,見魔後如見本座。”
這便是蓋棺定論了姑娘的身份,他料想,對方定然是滿意的。
可,待他轉頭看向姑娘的時候,卻見著對方手持一把匕首,將那物什送往他的胸膛!
墨延生生受了這一劍,胸口出冒出了一滴又一滴的血,沒過多久,血便汨汨流淌著,最終沿匕首流到了地上。
萬魔在他耳邊咆哮,他什麼也聽不見,在他眼中的唯有一個人而已。
哦,墨延記起來了,他的魔後叫蕭青鸞。
他低頭將自己的手掌覆上蕭青鸞的,而後,他用力將匕首拔了出來。
“想殺我不用費如此多的功夫,”他輕輕笑著,“早將命給你了。”
墨延的話音落下,在須臾間,幻境便支離破碎了。
他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透過考驗了。
“墨延!救命!”
墨延抬頭看去,只見蕭青鸞從天上摔了下來。
想不起其他手段,他下意識地張開手臂,再用魔力覆上。
這樣,她就不會受傷了。
蕭青鸞穩穩當當地掉在了墨延懷裡,她被驚到了,雙臂緊緊抱著墨延的脖子,身體也控制不住地、緊緊地挨著他。
墨延驟然間被她如此親近著,臉與耳朵後成了一片,他覺得面上燒得慌。
好一會兒過去了,他才穩定住心緒,問道:“怎麼了?你遇見什麼了?”
蕭青鸞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要被嚇死了!那個幻境裡,我被假的你推到了懸崖下面,然後我就一直在空中下墜。落了好一會兒,我以為就沒事了。結果我朝下看的時候,發現底下不空了!然後你還站在這!”
她說到這的時候,看向墨延,“我就大喊‘救命’,想著讓你注意到就行。”
墨延笑了一下,說道:“嗯。”
過了會兒,他問道:“你遭遇的,是我將你推了下去?”
“是。”
“你信我,我很高興。”
“我又不是沒墜崖過,假的你推的時候,感覺壓根不一樣。”
墨延的注意力被她前半句給吸引住了,他追問著:“什麼意思?你何時墜崖過?”
蕭青鸞卡殼了,她停頓了幾秒,答道:“在迎風崖學飛的時候,往地上摔過。”
墨延覺得這件事還有貓膩,但她不想說,便沒逼她。
“你如今還是會飛的鳥呢,還怕摔。”
蕭青鸞傻了,聽見這句話才反應過來,“對哦,我會飛,那我緊張個頭頭!”
“頭頭?”墨延覺得今日她說的話甚是風趣,這些疊詞用起來還挺可愛的。
蕭青鸞語塞了片刻,覺得今日大抵是又落了一回崖,腦子也不太利索了,怎麼能同墨延說這些呢?
“這不重要,”她話說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在墨延懷裡,她連忙掙扎要下地,“多謝君上。”
“嗯,無事。”墨延鬆開她,待懷裡的綿軟離開,他的手指動了動,最終他還是將雙手垂到了身側。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