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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欠身虛扶,朗聲笑道:“德儒,你這是作甚?快起來,快起來。”
崔林起身,尷尬地笑了笑,卻比哭還難看。引喻失當,以天子比擬來歷不明的少帝,是大不敬之罪。這要是傳出去,不僅是他一個人完了,整個清河崔氏都完了。
鍾繇當然不會傳出去,但他必須堅定地站在鍾繇一邊。就利益而言,他本來就該這麼選。加上這個口誤,他更沒有選擇,只能為鍾繇所用。
又說了一些可有可無的閒話,鍾繇命人引崔林下去洗漱,安排住處,今天不回洛陽城,在莊裡住一夜。
崔林躬身行禮,退了下去。
崔諒亦步亦趨,連大氣都不敢出。他成年之後就跟著崔林見習官場,隨崔林見過無數權貴,還是第一次看到崔林對人如此恭謹,甚至是畏懼。
在客院住下,鍾氏僕隸退下,崔諒才向崔林請教原由。崔林長嘆一聲,向崔諒稍做解釋。
他與鍾繇淵源頗深。
魏國初建時,鍾繇先任大理,後任相國。他任御史中丞,與鍾繇常有接觸。那時候鍾繇剛剛結束了長達十餘年的關中軍事生涯,還有些武夫之氣,很多文臣對鍾繇有些輕視。他卻已經從鍾繇處理事務的手段中看出了鍾繇的老辣,一直很小心的維護著與鍾繇的關係。
事情證明他的判斷是準確的。建安二十四年,崔林參與審判魏諷案,對其中的隱情遠比一般人清楚。鍾繇的身影若隱若現,卻沒有任何人能抓住他的把柄,只知道當初對他不敬的人都成了叛黨,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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