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表白,還有一句話沒說。”
他察覺到了不對,表情慢慢變了。
我說:“當初非常非常喜歡你,見你第一面就喜歡了。但是現在,已經不喜歡了。”
我對他揚了揚手機:“剛才和挽挽透過電話了,他應該會答應和好,我會好好和他在一起的。等到被他家裡攆走的那天,大概我才會找下家吧,你要是想包養我,不如先排個隊?到時候我優先找你?”
單挽給我的地址是一間咖啡廳,就在學校正對著的另一條街,走過去也不過幾分鐘的路程。
但他這時候竟然還在外面亂跑,實在讓我有些意外。
我還以為,這次我傷了他的心,他肯定要在家裡悶上好一段時間才能緩過來,其實單挽根本不像我想象的那麼軟弱。愛哭從來不等同於怯懦。
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了單挽,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垂著頭坐在角落裡。
幾隻圓滾滾的貓在架子上爬來爬去,又攔在我面前翻出肚皮,不讓我走。頗費了一番工夫擼貓,我才被它們放行,在單挽對面坐下了。
可他不僅沒有抬頭看我,還遮掩似的,把頭垂得更低。
服務員來到我們桌旁,我隨便點了杯咖啡,看見單挽面前只有一杯白開水,就說:“給他一杯熱牛奶吧。”
單挽的肩膀似乎輕微地顫抖了一下,垂著的、花枝般細瘦的頸直起來了,他終於肯抬頭看我。
即使隔著鏡片,我依舊能看出他紅腫著的眼睛,那雙妙極的美眸,此時寂寂無光,好像失去了神采一般。很傷心地看著我。
我真情實感地心疼起來:“挽挽,你是不是哭了一夜?”
“跟你有什麼關係。”單挽移開了視線,手慢慢攥緊了桌上的玻璃水杯,他道:“你跟喜歡的人躺在一張床上,肯定分不出心思去想一想,我應該怎麼熬過這一晚。”
我正想哄一鬨他,服務員卻已經端著咖啡和熱牛奶走來了,我只好先閉上嘴。
熱牛奶被放到單挽面前,單挽把它往我這邊推了推,拒絕的態度很明顯。
“怎麼了?還在生我的氣?”
我無恥地握住他的手,外面是豔陽高照的天氣,可他的手卻是冰涼的,像是被井水浸過的冷玉。我把他攥著的玻璃水杯換成熱牛奶,熱氣燻著他的指尖,把泛白的肌膚潤成花苞一樣的粉色。
然後我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手怎麼這麼涼?快入秋了,還是多穿一點。”
單挽被我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激怒,氣得牙關緊咬、渾身都在抖,然後猛地抽回了手。
牛奶杯傾倒在桌布上,灑了滿桌。
服務員眼尖看到了,連忙過來收拾桌子,單挽眼圈泛紅,當著她的面就質問我:“你根本不在意我怎麼想的,對嗎?哪怕你出軌跟別人睡了,我這麼生氣、這麼傷心,你也覺得無所謂,你就是吃準了我,所以才能輕描淡寫地約我見面,讓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我憑什麼再給你一次機會?”
服務員尷尬地看了我們一眼,默默離開了。
第45章
“挽挽,你聽我解釋。”
我其實對單挽一直沒有多上心,因為他的性格太好拿捏了,之前勾引他的時候就很容易,在一起之後,他更是什麼都聽我的。我這次來找他求原諒,也料到了,他不過是發一通脾氣,只要我肯好好拿幾句謊話哄著,有八九成的機率,他還是會繼續跟我在一起。
“我昨晚跟褚澤,是迫不得已。我當初被他包養,拿了他的錢,也就是承了他的情。雖然已經兩清了,但是他想跟我敘敘舊情,難道我還能拒絕嗎?”
“不管你是喜歡他,還是隻是跟他逢場作戲。”單挽低聲說:“你在跟我談戀愛的期間,跟他上床了,這是事實。我平時在你面前是很傻,但是還沒傻到,連你出軌都可以大度地不計較。”
“對不起。”
單挽用力咬了一下唇,然後說:“別跟我說對不起,我不需要。”
兩人一時無話,我本該編些話好好哄哄他,但是忽然很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啜了一口咖啡,滾燙而苦澀,從舌尖一路刀子般刮到胃裡。
竟是單挽先開口:“你昨晚在酒吧裡承認,接近我就是為了睡我,睡到之後,又拿了我哥的錢答應在適當的時間跟我分手。這件事我問了我哥,回去之後又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其實你拿我哥錢的事,你跟我說過,我以為你肯坦白,就是沒有那個意思。你那時候應該在心裡笑我吧,事實都擺在我面前了,我還是傻乎乎地信你。”
“你不是傻。”我說:“只是你習慣把所有人都想得很好,其實我不是,我會騙人的,別人也會。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我被褚澤包養過。但要不是因為你跟褚澤因為我打起來,他們覺得不值,也不會告訴你這件事。”
“所以都只瞞著我。”
“他們是捨不得你知道這些腌臢事。但事實就是這樣,你心裡覺得我是你最珍貴的戀人,但我不過是供你們這些富家少爺取樂的玩物。你知道了,心裡落差肯定會很大,果然,你就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我是等你回家給我一個解釋。”單挽道:“結果等了半夜都沒等到你,再打電話的時候就聽見褚澤說你衣服被他撕爛了,沒法回來……我那時候還沒說分手,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
“所以你現在打算說分手嗎?”
單挽偏過了頭,沒有回答。
我繼續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故意以退為進:“從現在開始,我不騙你了,我跟你坦白。我之前被褚澤包養,不因為別的,只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我昨天晚上其實也考慮了我們的關係,我配不上你,你也說了,你不會原諒我出軌的事,既然如此,你不好意思開口的話,我替你說了吧。”
深吸一口氣後,儘量以平穩的聲線道:“挽挽,我們分手吧。”
“然後呢?”單挽道:“你還去找褚澤?”
“不是我找他,是他會找我。他大概睡我睡上癮了吧,我又能怎麼辦?”
“不就是為了錢嗎?”單挽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我心涼起來,像不認識單挽一般,盯著他看了很久,然後才笑了笑:“對啊。”然後起身離開:“我還有事,先走了。分手快樂,挽挽。”
還沒起身,手腕卻忽然被單挽扯住,他越過桌面把我重新按在椅子上。我驚詫地看他,才看見他竟然在哭,悄無聲息地流淚,幾滴淚珠掛在下頷上。他一邊委屈至極地哭著,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褚澤的電話,帶著哭腔放狠話:“我跟向希哥和好了,我警告你,以後再敢碰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不待褚澤回答,他就又掛了電話,然後抱住我,埋首在我的頸側,哽咽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