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維納爾好幾次,發現他一直在認真聽課,時不時地,那雙藍眼睛裡會蓄起一汪水霧,他總是飛快地衝著天空眨眨眼,讓那片氤氳的水汽消失。
依蘭的小心臟不禁變得很柔軟。
‘如果和我做朋友能讓他好受一些的話,我願意和他好好相處。’
也許是因為維納爾向她坦誠了打算和溫莎家聯姻的事情,依蘭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比以前更加和諧了。
她悄悄在心裡攤了攤手,暗暗地琢磨:‘路易大人恐怕沒有辦法滿足維納爾的心願。’
溫莎家的上一代共有四個人。
溫莎公爵、弗麗嘉、王后白薇娜,以及路易。
溫莎公爵唯一的女兒早已經嫁人了,白薇娜的女兒是公主。維納爾要和溫莎家再度聯姻的話,唯一的指望就是路易大人老樹開花。
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迷迷糊糊就到了放學的時間。
依蘭背起自己的小革包,快速往外走。
她知道今天妮可和老林恩會到東區去挑房子。三十枚金幣可以在東區永久買下一間三層樓房,比原本的房子大上一倍。
她的閣樓小間連腰都直不起來,當然做夢都盼著搬進大房子。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找到合適的。
維納爾追到她的身邊。
“介不介意給我講講你去北方的故事?”
依蘭眨眨眼睛:“抱歉,我趕著回家……”
“路上說,我送你。”維納爾唇角的微笑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父親不在家,我想等他先回去——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那個空蕩蕩的莊園。”
“哦……”
維納爾垂下頭:“也許在父親心中,公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依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把身體稍微側了側,由著維納爾走到身邊。
剛走出兩步,一個又香又墩實的身軀忽然從後面撞了上來,兩邊胳膊一頂,把依蘭和維納爾遠遠分開。
依蘭:“……”
保羅。
“聽故事怎麼能少了我!”保羅搖晃著豐滿的胸脯,“依蘭你還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頭一偏,他擠眉弄眼,用口型悄悄對她說:“你不想活啦!大人會吃醋的!”
“莎麗。”維納爾無奈地聳肩,“好吧,女士優先,今天就讓你聽故事吧。”
他很瀟灑地轉身走了。
“咦?”保羅奇怪地說,“這個傢伙怎麼不死纏爛打?”
依蘭嘆了一口長氣:“維納爾什麼時候也沒有死纏爛打過啊。”
“這倒也是,”保羅恍然點頭,“喜歡他的女人太多了,從前我最嫉妒的就是他!當然現在不了,他再怎麼招人喜歡,也沒辦法左擁右抱,同時摟住一群姑娘——我就可以!”
依蘭:“……你還挺驕傲。”
依蘭回家面對魔神大人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腦袋裡老是轉著保羅那個賊眉鼠眼的表情。
吃醋?
她和維納爾走在一起,他會吃醋嗎?怎麼可能!
“你知道弗麗嘉的事情了吧?”依蘭坐到床邊,“她昨晚墜塔而死。”
他沒理她。
“噢!”她攤手,“神明為什麼要管螞蟻的死活。”
他終於轉過臉來睨了她一下。
“下一部分軀體,在北。”他面無表情,“被你拖累,暫時無法去取。說吧,你什麼時候能有周遊各國的能力。”
依蘭愣了一會兒:“我也得一起去嗎?”
他冷笑:“那不然呢?留你在這裡講故事?”
“什麼講故事?”
他又把臉轉到了另一邊:“如果迫不及待想擺脫我,那就別貪一晌之歡。”
依蘭一頭霧水,忍不住湊上前去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表情。
閣樓實在太小,他坐在衣箱上,她伸著頭去看他,不小心就整個摔到了他的身上。
“呀!”她隨手一抓,抓住了他的衣領。
他這件斗篷像流水一樣絲滑,被她一扯,‘刷’一下露出了半片胸膛。
依蘭:“……”
他眼角微抽,垂下頭來,見鬼一樣盯著懷裡的她。
右手非常迅速地兜住了她柔軟的脊背。
距離那麼近,她被他漂亮的胸膛弧線和獨特的氣息弄得有點頭暈。
她的腦子開始不聽使喚,順著他剛才那句話說:“我沒有要貪一晌之歡……”
他瞪著她,瞳仁放大、又收縮。
他又一次深刻領教了這個東西的口是心非。
粘在他懷裡,扯開了他的衣服,然後很無辜很禁慾地說,她不是來求歡?
他的眸色漸漸暗沉。
見鬼。剛找回來的身體,真是不聽使喚!
他其實根本沒有被她誘惑!
毫不動心!
神明沒有低階慾望!
只是……她這麼放肆,他必須給她一點懲罰。
他抱著她,瞬移到公主床上,把她小小的身體整個攏住。
“這是我每天晚上都在用的身體。”他嘶啞著嗓音說,“用它誘惑我,有什麼用!”
暗沉的聲線令她耳朵發麻,心尖發抖。
“我不是故意撕你衣服……”她弱弱地解釋。
他眯著眼睛,用一根手指輕輕挑開了她的領口。
“我也不是故意的。”
右手緩緩移動,罩住她的後心。
她的一雙小手可憐兮兮地抓著扯到半敞的斗篷,眼神在發顫,嘴唇也是。
微微開啟的雙唇,就像是引人品嚐花蜜的緋色花瓣。
依蘭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蛇盯住的小雞崽。
一根蒼白冰冷堅硬的手指摁住她的下唇。
“這麼快忘了受傷的事,只記得故事了?”他冷笑著,歪了歪頭,“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依蘭心很慌:“我……”
噢,一說話,就像在故意親吻他摁住她嘴唇的手指。
他的指尖都碰到她的牙齒了!
依蘭渾身都僵住了,她一動也不敢動,任憑那根冰玉一樣的手指越過她的小白牙。
他在……幹什麼……
上下牙尖分別擦過他的指甲蓋和指腹,讓她的後腦勺麻得更加厲害。
他把指尖一摁。
觸到了她的小舌尖!
依蘭腦袋裡緊繃的那根弦‘錚’一下就斷了!
她下意識地把牙齒猛然一合!
噢,差點兒硌掉了她的門牙。
這個傢伙的手指硬得像石頭,不,比石頭更硬一百倍。
“呵……”
他笑著,俯下腦袋,把嘴唇貼在她的嘴角,低低吐聲:“放開我的手。不然,我就自己奪回來。三、二……”
他的嘴唇一動,就像是在親吻她。
依蘭就像一臺不怎麼聽使喚的舊機器,在他喊到‘一’之前,老老實實地鬆開了牙齒。
“過期作廢。”
他無恥地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