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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趙參魯的再三請求,林延潮笑著道:“昔日有人有目疾,整日憂戚,旁人問陽明先生,陽明先生道此乃貴目賤心。”
“撫臺,以我看來且不說倭國是否有興兵之意,就算真有興兵之意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因此憂心而亂了方寸,那就是貴目賤心了。呵,在下試言之,還請撫臺大人見諒。”
趙參魯拱手道:“多謝部堂大人指教才是,其實我以為天下之患,最不可為者,名為治平無事,而其實有不測之憂。眼下雖是四海昇平,但國家還是有內憂外患的,去年大旱,各地督撫,藩臬都忙著賑濟的事,我們福建雖說沒有旱情波及,但各級衙門也是裁剪用度,節衣縮食的過日子,難免在兵備上有些疏忽,若是倭害再起,沿海無力阻攔……”
趙參魯壓低聲音道:“之前的倭害真倭不過十之二三,其餘沿海之民假扮倭寇,若是倭國真的進犯,沿海響應如何是好?若是萬不得已本撫只好向朝廷建議重新海禁,封閉月港,以防倭害。”
林延潮看了趙參魯一眼心想,此人不簡單啊。他知道自己是主張開海的,故而拿此談條件。
林延潮之前以自己致仕為理由說了不插手,一聽人家說要禁海就插手,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林延潮屈起食指順了順唇邊的短鬚,當即道:“這撫臺乃是一省封疆大吏,開海還是禁海一切決斷當然由撫臺出,林某閒散致仕之人,難堪重任,微言不足攪擾清聽,還請撫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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