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中感覺脊背發涼,總感覺那女鬼還在抱著我的脖子,用她的舌頭舔我的臉。
我偷偷爬起來,找了一面小鏡子照了一下。
發現鏡子裡的我,面目黑暗,雙目流血,情狀恐怖,而我的背上則是趴著一個長髮披散,身穿大紅衣衫的女人。
那個女人低著頭,黑色的長髮掩蓋了她的面目。
但是就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她卻是也猛然的抬頭看向我,一雙青白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大紅的嘴角居然是笑了一下。
“啊!”我當時嚇得一把丟掉鏡子,再也不敢去看,但是下意識的還是扭頭看看自己的脖頸後面,發現沒有東西,但是卻是知道那東西一直還在,不覺更加的害怕,哪裡還睡得著?
就這樣,我守著油燈,一直坐到了天亮,期盼姥爺醒過來,帶我回家。
但是姥爺醒來之後,卻是做飯和我一起吃,並且和我說要晚上再走,因為那東西在我身上,大半天出去的話,如果被太陽曬到,不但會消耗她的元神,也會造成我元氣的流失。
就這樣,我只好張著睏乏的眼睛,坐在門內,怔怔的看著河邊的老柳樹,繼續靜靜的等待著。
一直到了天黑,姥爺才揹著我,開始上路。
此時的我已經睏乏難耐,幾次想要睡著,但是都強打起精神支撐著,直到後來實在堅持不住,趴在姥爺的背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中,我被一陣晃動驚醒,猛然抬頭時,發現姥爺正揹著我急速向前跑動。
四周的環境,居然是一處墳地。
我扭頭看時,清晰的看到了墳地裡,飄搖著一道道黑影,一時間不覺好奇的盯著他們想要看個究竟。
“不要看,把頭埋下!”姥爺低聲對我喝道。
但是姥爺的提醒卻已經晚了,因為有兩道黑影已經向我飄了過來。
。
就在姥爺讓我不要再去看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兩個黑影朝著我飄了過來,當下我嚇的縮頭伏在姥爺背上,叫道:“過來了,過來了!”
“恩,”聽到我的話,姥爺似乎也知道一樣,不再說話,換手從兜裡掏出一張紙符,貼到我的身上道:“你現在身上有東西,這些髒東西都能看到你,所以你不要看他們。你一看他們,怨氣就會傳過去,將他們引過來。”
姥爺說完話加快速度繼續趕路。
但是就在這時,我卻看到前面的路邊一左一右蹲了兩個人,手裡拉著一根繩子擋在了路中間。
“姥爺,他們用繩子攔路。”我大聲道。
“恩,”聽到我的話,姥爺放慢了腳步,一點點往前走,靠近橫在路中心的繩子問我:“還多遠?”
“就在你腳前面,叉過去就行啦。”我低聲說。
“好,”姥爺說完,抬腳叉了過去,沒有被繩子絆倒。
也就在這時,我遠遠的望見了前方傳來點點的燈火,知道已經快要到家了,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
姥爺也似乎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揹著我悶頭向著村子裡走去。
“旺旺!”有外人進村,村子裡的狗都大叫起來。
姥爺也不去理會這些,就是悶頭朝前走。
但是剛走到村子裡,突然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來。
“哎呀,大半夜的,奔喪啊,跑的這麼急。”
抬頭看時,我才發現是我們村西頭的一個叫張虎的人家。
不知道這張虎怎麼大半夜怎麼還沒有睡覺,此時正趴在門上向外看著。
“多積點口德!”姥爺冷語說了一聲,不去理會張虎,揹著我要繼續走路。
但是就在這時,我卻是猛然感覺到自己全身猛然的一震,接著全身都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
而下一刻,我竟然是狠命的推開姥爺,從他的背上跑下來,低聲嘶吼著,如同瘋狗一樣向著那個張虎衝了過去,一口咬到了他的腿上。
“幹什麼,你這小孩子,找死啊,敢咬我!”張虎一腳,將我踹了出來。
我被踹飛了出來,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怔怔的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就在這時,我卻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我身上飄了出來,然後匍匐在地上,如同一條黑蛇一般,手腳蹬地,向著那個張虎游去了。
但是就在那個黑影馬上要游到張虎的身上的時候,張虎家的大門卻是突然閃了一下光芒,接著那個黑影尖叫了一聲,縮成一團滾了回來。
“怎樣了,大同?”這時姥爺將我扶起來問道。
“沒事,她游過去了,但是進不了門。”我站起來指著張虎家的大門痴痴的說道。
“什麼?原來是這家。”聽到我的話,姥爺不由冷眼看了張虎一下,冷哼了一聲道:“半夜別被鬼敲門!”
說完抱起我就走。
“老不死,你才被鬼敲門!”張虎看著姥爺走掉,不由罵了幾句,這才關門回去。
而我回頭看時,卻是發現那團黑影已經不見了。
“別看了,在你背後呢。”姥爺見我往後看,對我說道。
“啊,”我當時下意識的扭頭看自己的背後,竟然真的看到一團黑影,如同八爪魚一般,死死的伏在我的後背之上。
看到這些,我才知道這東西壓根就沒準備放過我。
終於回到家了,父親和母親一起把我和姥爺接進了家門。
“爸,這是怎麼回事?”母親掀開蓋在我身上的大衣,看到我從背後,一直延伸到眼睛裡黑色的斑痕,問姥爺。
“哎,怨氣太重了,跟過去了。”姥爺長喘了一口氣,拿出菸袋,蹲在牆角點起來,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嘆氣道:“本來,我以為這東西過不了河。結果這孩子,哎,多管閒事,趕走了河神的替班,結果那東西就被放過來了。哎,這也是命啊。”
“這可咋辦?”父親嚇得臉色都變了,讓母親抱我去睡覺,然後蹲下來,陪著姥爺一邊抽菸,一邊問道。
“得消怨氣啊。”姥爺抽完一袋煙,將菸斗在鞋子上磕了磕道。
“怎麼消啊,”母親將我放下之後,也走出去問道。
“得先弄清楚是個什麼冤才行啊,這東西怨氣很重,想來死的很慘,你們村,這些年有沒有慘死的人?”姥爺沙啞著聲音問我母親。
“沒有啊,這幾年都沒有,倒是前十幾個年頭的時候,死了個女的,才剛結婚一年,據說是在山湖淹死的,到現在屍體都沒撈著呢。村裡人都覺得奇怪。那女的才不到二十歲,姑娘長的漂亮,愛打扮,經常穿一身大紅衣服,嬌俏著呢,結果就淹死了。”母親說道。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聽到母親的話,不由昂頭朝著他們喊道:“就是她,就是她,一身紅衣服。”
“啊,還真是紅松家的媳婦,這,這怎麼辦?”母親聽到我的話,一邊讓父親過來哄我睡覺,一邊問姥爺道。
“這個啊,得好好弄清楚是怎麼個回事啊,”姥爺抬抬眼睛,問我母親:“你說的那個紅松家的媳婦,和村西頭那個張虎什麼關係?”
“啊,那是她家的堂哥啊,”聽到姥爺的話,母親不由驚訝道:“爸,你咋知道張虎的?”
“沒事,我就是問問。”姥爺眯著眼睛,繼續道:“那張虎和這紅松家關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