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雨又開始大了,水點再度密集,彷彿老天要為那個脖頸大出血的傢伙沖洗傷口。我沒時間細看擊中要害的敵人,因為我每打一槍,都有可能被其餘八個海盜狙擊手鎖定。
跳進一條壕溝似的凹窪巖坑,我把脊背拱彎得像個字母N,利用小腿的碎步,急速穿過沾滿水珠的草叢、樹枝。奔跑八分鐘後,前方出現一排密集的矮灌,沒別的辦法,我必須保持直線穿越,否則只能從兩旁略高一點的石埂上繞過,但我知道,那麼做可能付出的代價。
掏出一截兒短繩,把頭頂的小狼帽使勁兒纏繞在腦袋上,繩子末端咬緊在牙上,讓狼皮很大程度的保護臉頰,再跪趴下去,朝裡迅猛鑽擠。很多帶刺的荊棘,扎不透厚厚獸皮,卻在我小腿部位隔著褲子猛戳裡面的皮肉。
我虛眯著雙眼,皺緊眉頭,狠咬嘴裡的繩子,發洩這無法避讓的痛苦。幾次想抽出朴刀,揮砍掉這些尖刻的植株,但考慮到皮肉之苦遠比子丨彈丨的滋味兒好受,只得繼續像壁虎橫穿過花生地那樣,以小幅度高頻率的爬行動作,硬著頭皮往裡鑽。
穿越過纏滿荊藤的矮灌叢,我氣都沒來得及喘上一口,又接著加速匍匐。直到爬進濃密的草叢,翻身鑽進昨晚過夜的石縫,伸手拖動長條大石蓋住頭頂,這才敢一口吐出胸中悶氣,火速開啟掛在腰間的移動光源,朝翻開褲管兒的雙腿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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