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念忙拉住他:“爺爺,我真沒醉!”
生怕他再糾結她“臉紅”的緣由,她搶在他開口前道:“爺爺,我困了,先回房睡覺了,您也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飛快奔上了樓。
老爺子看著孫女兒靈活跳脫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都要結婚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
回了臥室,莊以唸的臉仍是熱的,她抬手扇了扇,趴到窗臺邊,望向遠處。
月色悠悠,悄無聲息地淌開,花木都籠在月色裡,她不知想到什麼,驀地低頭笑出了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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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場高調的晚宴,言斐在豪門圈子內迅速聲名鵲起,那些原本暗中看笑話嘲諷莊老爺子老來糊塗的人,都紛紛閉上了嘴。
隨後,在言斐的牽線下,莊州和居深還有江時衍那邊的合作順利達成。莊峪與莊州其他股東對言斐的態度由此大為改觀。
至於佟薇,大概是見事情已成定局,也沒再鬧什麼么蛾子,反而幫著籌備起莊以唸的婚禮來。
婚禮定在次年三月,領證的日期卻在這一年十二月底。
領證當天,兩人一早便去了民政局,由於顏值太高,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在過程還算順利,沒多久就辦好了。
拿到結婚證,莊以念忍不住捧在掌中看了又看,心裡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怪異感覺。
從民政局出來,外面烏雲密佈,下起了細雨。
兩人在路邊等馮叔開車過來,眼前雨織珠簾,行人撐著傘來來往往,還有情侶同披一件衣服飛奔而過,足下濺起水花。
莊以念同言斐並肩站著,兩人沒有半點肢體接觸,和其他領證的夫妻畫風完全不一樣,好像只是過來這裡考察的。
一對夫妻牽著手從旁邊走過,莊以念有些不自在,手無意識地往旁邊晃了晃,結果不小心碰到了言斐的手。
指尖彷彿被燙了一下,她忙挪開。
可言斐已經察覺到,轉頭看向她。
“冷?”他問她。
出門的時候,莊以念為了好看,愣是不肯穿羽絨服,只穿了一條針織小裙子外加一件大衣,沒成想碰上下雨天冷,手早已凍得冰涼。
言斐蹙了蹙眉,拉過她的手,放在掌中捂著,又攬住她的肩,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莊以念本想搖頭說不冷,但看他這樣,又將話嚥了回去,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她近距離偷偷打量著他的眉眼,忍不住再次沉迷於美色中:他長得真好看呀……
正犯著花痴,冷不防旁邊的臺階上突然躥過來一團白色物體,帶著萬夫莫當的勢頭——
是一隻薩摩,體型有些圓滾。
它衝過來的剎那,言斐下意識將莊以念護在懷中,攬著她避到一旁。
薩摩雖然撲了個空,但仍甩了言斐一身水,轉過頭又撲到他腿邊,興奮地一通亂刨亂蹭。它的主人隨後追上來,怒喝一聲,拽住它脖子上的繩子將它揪回去,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薩摩的主人是個二十幾歲的姑娘,看清言斐的模樣,笑著解釋道:“我家狗狗是隻顏狗,看見長得帥的男孩子就容易激動,實在不好意思……”
言斐:“……”
莊以念:“……”
顏狗……確定不是在諷刺她嗎?
姑娘看了看言斐發黑的臉,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莊以念,想著女孩子可能會比較好說話,於是改為衝莊以念笑道:“主要是你男朋友實在太帥了——”
話未完,腳下的薩摩又開始往言斐那邊撲騰,姑娘只好死命將它拽住,連連道歉。
“真的很抱歉……”她看了看言斐身上被弄髒的衣服,十分不好意思,“要不然,我留個號碼給你們,回頭賠你們洗衣費……”
莊以念見她自己身上也弄溼了,再加上那隻狗還在興奮地撲騰,好像隨時要撲上來,便笑了笑道:“沒關係,不用了。”
姑娘連說幾聲“不好意思”,拉著自家狗狗離去,邊走還邊教訓那隻“顏狗”:“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亂往人身上撲!長得再帥也不許撲!……”
一人一狗走遠,莊以念轉過頭看向言斐。
薩摩的身上全是雨水,言斐的衣服和褲子都被弄溼了,還有明顯的汙漬和狗毛。
剛才還孤高畫質冷彷彿神仙小哥哥的形象,瞬間被拉下凡塵,添了狼狽和滑稽。
莊以念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領證結婚的第一天就被狗撲,想想也真是神奇。
聽見她的笑,言斐的臉色立馬更黑了。
莊以念只好強行憋住笑,從包裡摸出紙巾,遞給他:“擦一擦吧。”
言斐接過,冷著臉隨意擦了兩下。
見他擦得馬虎,莊以念看不過去,索性拿了紙巾,動手替他去擦。
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旁邊,馮叔終於開車過來。
看見兩人這番情形,馮叔不由奇怪:“這是怎麼了?”
莊以念搖搖頭:“沒什麼,碰到了一隻‘顏狗’。”說完,瞅一眼言斐,忍不住又笑了。
馮叔:“???”
上了車,莊以念時不時瞅一眼言斐,還在笑。
言斐面無表情地靠著座椅,一言不發。
莊以念探頭過去:“真生氣了?”
言斐終於施捨了她一個眼神,瞥見她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露出一絲無奈:“有這麼好笑?”
莊以念立馬斂了笑,一本正經:“沒有。”
為了表示誠意,她又抽出一張紙巾,繼續替他擦剛剛沒有擦乾淨的汙漬。
先擦的是腰腹處,隔著布料,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
這回莊以念倒是沒生出什麼見色起意的想法,只是單純地想替他清理衣服,擦完上面,手自然而然往下去。
結果剛碰到他的大腿,手突然被抓住。
她一愣,抬起頭。
言斐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抽走她手裡的紙巾,將她的手挪開,而後自己擦了起來。
莊以念愣怔兩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唰”地紅了臉。
她慌忙坐回原位,無意中抬眼,又對上後視鏡中馮叔探究的眼神。
莊以念:“……”
好在馮叔似乎並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很快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認真開車。
莊以念臉漲得通紅,感覺整個腦袋都是熱的,亂哄哄一團混沌。
“我另外那套禮服,是不是在你那裡?”片刻後,言斐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莊以念看他一眼,又飛快垂頭,小聲應了句:“嗯。”
她開啟隨身的包包,想拿手機出來緩解一下尷尬,結果一伸手,卻碰到了剛剛擱在裡頭的結婚證。
她頓了頓,突然又有點心塞,終於結婚了,可惜卻不是真的。
連不小心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