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手心碾磨。
在遊戲裡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譁——”一聲巨響,飛速行駛中的地鐵被撞破玻璃,碎片到處都是。
怪物順著破洞鑽入,身上因為光線的照射和十字架的力量,已經變成了焦黑色,不斷有火星和煙霧冒出。
它們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發狂朝著他們衝來。
“臥槽?!為什麼我沒戴眼鏡也看到了!!”肖煥驚得舉起手裡的弩,震驚地叫出了聲。
“什麼情況?這些怪物餓到極點了嗎?”怪物張著嘴試圖攻上來,被林蔻蔻揮刀嚇退,其實她的心底也直髮憷,總覺得這些怪物已經徹底豁出去了,好像連死也不怕。
怪物一旦有這種想法,很可能會纏著他們不死不休。
不等地鐵減速停穩,窗外發出刺耳的摩擦巨響,讓眾人耳朵發疼。
還來不及反應,車身突然傾倒,車裡一片狼藉,在電流的“呲呲”聲中,天翻地覆,只剩下黑暗。
——
頭痛欲裂的感覺撕扯著尤薇的神經,她好幾次想睜開眼睛,但都感覺全身無力,渾身疲軟到使不上力氣。
眼眼皮顫了顫,好不容易睜開,映入視線中的是一片混亂的場面。
地鐵被翻了個轉,到處是電流的呲呲聲,地上全是碎片和嗆人的灰塵。
“凌巡……”她的心在被瞬間揪緊,忍住身上的疼痛扭頭在周圍尋找他的身影。
地鐵好像翻到了軌道外,尤薇躺著的地方是地鐵的側壁。
在破碎的車廂之中,她一眼就看見躺在不遠處的凌巡,他的手還保持著長長伸出的姿勢,在地鐵傾倒的一瞬,他還想著要拉住她。
可惜事情發生地太突然,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們在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凌巡,你怎麼樣了?”尤薇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爬到他身邊,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頰。
無論她怎麼叫他的名字,凌巡始終緊閉著眼睛,徹底失去了知覺。
尤薇的心口不斷起伏,忍著眼淚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指尖只有一片冰涼,什麼都感覺不到。
心臟被狠狠刺了一刀,彷彿在懸崖顫抖的情緒在瞬間崩潰。
她撲上前,渾身痛得快要窒息,也顧不上自己,拼命按壓著凌巡的胸口做心肺復甦和人工呼吸。
翻倒的車廂裡是一股強烈的焦臭味,也不知道哪裡燒壞了。
還有,剛才的怪物又去了哪裡?
這所有的問題尤薇都沒時間去思考,對她來說,凌巡的生死是她現在唯一關心的事。
手不斷在發抖,但她必須要堅強,要是她放棄,凌巡也許真的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在十幾分鐘的搶救後,眼睛緊閉的男人發出一聲聲咳嗽,聽到耳旁有低低的哭泣,半睜開眼睛在周圍尋找:“薇薇……”
“我在這,我在這裡。”尤薇一把抱住他,腦袋埋在他溫暖的心口,淚如雨下。
“怎麼哭了?哪裡受傷了?嚴不嚴重?”自己差點連命都沒了,他一睜開眼睛,在乎的卻是她。
尤薇聽得想哭,哽咽地說不出話,只是搖頭。
凌巡的手順著她的手臂胳膊一點一點檢查,確定她真的沒事後,還以為她是嚇壞了,抱她在懷裡拍著腦袋輕輕地安慰著。
這溫暖又熟悉的動作,讓尤薇的情緒終於平靜來,她悄悄抹了下眼淚,紅著眼睛從他懷裡起身:“你剛才沒有呼吸了,我差點被你嚇死。”
“現在不是沒事了?”他笑著摸摸她的腦袋,笑容在瞬間收斂,“其他人呢?那些怪物在哪裡?”
擦乾眼淚,尤薇扶起凌巡,看向亂七八糟的車廂。
其他人被甩到了遠處,有人昏迷不醒,也有人被卡在變形的扶手下,唯獨沒有看見怪物。
“走,去幫忙。”兩人忍著外傷的痛,互相攙扶著穿過眼前重重疊疊的障礙,終於來到許佳唯身邊。
她的手臂被擦破了皮,臉也被撞青了,腳上有點血,但看起來應該不算嚴重。
尤薇叫了很久才將許佳唯叫醒,她一看見車廂裡的情況就嚇得大哭,抽泣著停不下來。
“沒事,別怕,我們都在呢,”笑著握了握許佳唯的手,尤薇的笑容讓她感覺到安心,哭聲也逐漸止住。
見凌巡已經在幫忙救其他人,許佳唯也抹掉眼淚去幫手。
肖煥和林蔻蔻陸續醒了,都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腦袋受到撞擊有點暈、想吐。
唯獨左易涵的情況不太好。
在地鐵傾翻時,唐言爾離左易涵最近,他一把將這個男孩壓在懷裡,身體擋住了那些被擠壓變形的扶手和扭曲的外殼。
唐言爾倒是毫髮無損,左易涵的腳踝被變形的扶手卡住,怎麼也抽不出來。
“左哥,我……我們把椅子抬起來,你試著挪下腳。”從他懷裡爬出來的唐言爾灰頭土臉,但是連一點外傷都沒有,他急紅了眼睛,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試著推起壓下來的兩排座椅。
抬一次抬不動,大家深吸口氣,搓了搓手,神色凝重地再一次使出全力。
壓在左易涵腳上的東西終於起了一條縫,他艱難地往前爬出一截,剛把腳移到安全的地方,其他人也累到脫力,手裡的東西嘩啦掉回原處。
“怎麼樣?還有哪裡受傷了嗎?”凌巡蹲下身,正要幫左易涵檢查,他抬手製止,安靜地搖搖頭。
“看來我們得爬出去了。”
看著一片狼藉的車廂,車門是不可能再開啟,只能從玻璃全碎的視窗爬出去。
但現在他們全都受了傷,要出去沒那麼容易。
肖煥的傷最輕,他第一個嘗試著爬到外面,將林蔻蔻和許佳唯拉出去。
尤薇和凌巡傷得不算重,很快就被外面的人拉出車廂。
唐言爾扶著左易涵,堅持要等到他安全離開自己才出去。
左易涵的腳受了傷,使不上力,外面的一群人和車廂裡的唐言爾一起幫忙,才將他拽到安全的地方。
站在一旁,望著地獄般的站臺,他們的心中寒意更甚。
向來很多人的站臺,此時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地上有不少車廂摔出來的碎片和垃圾,彷彿這裡是個無人的神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