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怎麼會朝著野獸多的地方,揹著他的方向而去?
只是,一瞬間,想到剛剛那些凌亂而又多的腳步聲,褚廷年立馬跑了出去。
不對,他想錯了,剛剛那些人肯定是在追韓瑾陸。此時對方人多,韓瑾陸不來找他一定是不想連累他。
半個時辰後,當看到被狼群圍住的韓瑾陸以及上百的啟隱將士時,褚廷年知道,自己剛剛猜對了。
面對狼群,他可比這些啟隱士兵有經驗多了。遠遠地,他先往身上塗了一些藥粉,接著,站在啟隱的隊伍後面,偷偷的解決掉一名弓箭手之後,朝著不遠處和他們對視的狼群射了一箭。
當一匹狼受了傷,狼群衝過來的時候,啟隱領頭的將領罵道:“哪個蠢貨射的箭,找死嗎?”
接著,就是一陣廝殺。一刻鐘後,肩膀上被射了一劍的褚廷年終於跟韓瑾陸背靠背的匯合了。
“為什麼要過來,約定的時辰已經過了,怎麼不回去?”
“咱倆一起來的,我怎麼能一個人逃跑?這也太不仗義了吧?”
閒聊了幾句之後,兩個人再次展開了廝殺。
一個時辰後,兩人突出了重圍,忍著身上的劇痛,快速的往前面跑去。他們就像是放風箏一樣,牽引著後面越來越多的追兵。同時,利用對地形和叢林的熟悉,引得野獸和追兵打在一起。
狼群的兇狠啟隱很多將士都見識過了,接下來,他們又見識到了老虎的威猛。
每次遇到野獸,他們就會跟丟一段時間。然而,後面越來越多的啟隱士兵會跟上來。
所以,即便傷的人多,追蹤的人卻是隻增不減,越來越多。
三日後,他們再次回到了當初躲雨的那個山洞裡面。
這時,他們已經筋疲力盡,身上多處受了傷。胳膊、腿、胸口、肚子……
躺在地上,看著黑黢黢的山洞,兩個人大喘著粗氣。
“你說,他們什麼時候能找過來?”褚廷年一邊喘一邊問。
“白天吧?看到血跡,應該就能找過來了。”韓瑾陸用腦子思考了一下回答。
“你還能跑得動嗎?”褚廷年問。
“小腿剛剛被射了一劍,動不了了。”韓瑾陸答,“你呢,還能跑嗎?”
“跑不了了,大腿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褚廷年答。
接著,寂靜的山洞裡只能聽得見兩個人喘息的聲音。
“你說我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不知道,但我想回去。”韓瑾陸說道。此時,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人,他的眼眶有些溼潤。
“我也想回去。我還沒娶媳婦兒,活這麼大,我還沒抱過姑娘。天天聽他們在軍營裡講那些個不著調的話,說得我特後悔。我之前怎麼就那麼老實呢。”褚廷年說道,“你也想回去娶媳婦兒吧?”
以往提到這樣的事情,韓瑾陸從來不答話,可這一次,卻快速的回答:“是。”
“哈哈,你終於承認了。可你看看你這張臉,全是血。一開始我還以為你臉上是濺上的血,這兩日下來,我算是發現了,你臉其實是被人劃了一劍吧?你長得沒以前好看了,你說郡主還喜歡你嗎?”
想到來之前蕭思姝的交待,韓瑾陸難得沒講話。他臉上這一劍是在往糧草上扔炸藥的時候被人劃傷的。他早就看到有人過來了,然而,那時是他最好的機會。他抓緊時間點燃,立馬就想要扔進去。
在馬上就要扔進去的那一刻,那一劍劃了過來,方向是他的手。只是,他怎可能讓人把手中的東西打掉,立馬轉了身。所以,這一劍劃在了臉上。他已經儘可能的躲避了,可在左臉頰上依舊留下了傷口。
到底那傷口有多深,他也不清楚。只覺得臉上火辣辣。
“喂,都快死了,你還不跟我說說話?你要是不說話,我可能以為你死了。別沉默,趕緊說。”
“我喜歡她就夠了。”
褚廷年沉默了一下,說道:“你可真是痴情,我就沒見過像你這般痴情的人。你也真是幸運,喜歡的是寧王的女兒。寧王是個大英雄,答應的親事肯定不會毀掉。而且,相信麗姝郡主也不是那麼膚淺的人。你要是死了,想必郡主會難過,可我若要是死了,除了我爹孃,估計沒人記得我。”
“等你活著回去,別說是縣主了,就是郡主公主都會搶著嫁給你的。”
“真的嗎?”
“真的,你立了大功,皇上一定會封賞的。”
褚廷年立馬跟著韓瑾陸的思緒走了,開始幻想活著回去的好處:“你說得對啊,咱們既抓了太子,又燒了糧草,啟隱肯定會退兵。之前啟隱不答應條件,不就是仗著自己的糧草麼。如今糧草沒了,看他們怎麼打仗!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好好的跟他們談條件了。”
“對。”
說著說著,褚廷年興奮起來:“我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功勞那麼大呢?喂,韓瑾陸,你說我們會不會被人寫進寧國的史冊啊?”
“應該……會吧。”
“我的天哪,想想就覺得興奮。我爹雖然是右相,可他沒做什麼實事,想必史書上不會怎麼寫他。我就不同了,我在寧國生死存亡之際,機敏的抓住了對方太子且燒了對方糧草,平息了這場戰爭,救了無數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百姓。我怎麼覺得自己這麼厲害呢?以後我會不會就是寧國的大英雄了?”
“會!”對於這一點,韓瑾陸非常的堅定。
“哈哈哈哈,我突然不怕死了。我若是死了,史書一定會把我吹得天花亂墜的,我會在褚家的宗祠被供得高高的,超過我大哥二哥,超過我爹,超過我祖父!我可真厲害。”
“可惜那時候你已經死了,那些讚美聲你根本聽不到。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你想要的媳婦兒也沒了。所以,你還是好好地活著,聽別人誇你吧。”
褚廷年頓時沉默了一下,片刻之後,冷靜下來。
“你說得對,只有活著才能加官進爵,迎娶高門貴女。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只可惜,咱倆如今已經傷殘,想要活著,何其困難。”
兩個人說著說著話,漸漸的閉上了眼睛,沒了聲音。
約摸過了兩個時辰後,外面的天色漸漸的亮了一些。很快,山洞外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
“大人,這裡有血跡。”
“進去搜!”
“啊!”
剛一進去,前面的十幾個人就被洞口布置的機關給打了一下。
頓時,沒人敢動了。
而躺在裡面的韓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