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望衝擊今年理科狀元的種子選手。
他拉著陳屹又把阮眠和孟星闌她們幾個叫了過去,語重心長的說了好些話,有叮囑有期盼。
酒意催人傷,說著說著,他眼眶就紅了。
阮眠扭頭看向窗外,也是在這一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們真的要畢業了,現在在這裡的很多人,也許以後可能就很難再見著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去看站在周海身邊的男生,一想到從今往後,她和他的距離再也不能用數字來衡量,還是偷偷紅了眼睛。
那天的散夥飯吃到最後大家都哭成了一團,班上幾個男生把老師送回去再回來,聽見包廂裡的哭聲,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幾個人站在走廊盡頭聊了很久。
後來裡面散場,陸陸續續有人出來,陳屹準備進去拿外套,江讓突然叫住他:“陳屹。”
男生停住腳步,回過頭:“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江讓喝了好幾瓶酒,眼睛被酒精染上幾分紅意,他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算了,沒什麼。”
陳屹輕笑一聲:“你喝多了吧。”
江讓搓了搓臉,也跟笑:“你就當我喝多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左右,應該。
☆、26
散夥飯吃了不久, 阮明科突然從西北迴來了, 具體原因他沒說,阮眠只記得那段時間父親成日成日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有一次, 她夜裡因為屋外的大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起來去客廳喝水, 卻發現書房的門微敞,阮明科站在窗前,背影寂寥滄桑,桌上燃著一堆未滅的菸頭,四周煙霧繚繞, 帶著嗆人的煙燻味。
許是聽見門外的動靜,阮明科扭頭看過來, 瞧見阮眠, 他摁滅了手裡的菸頭, 信步朝她走來, “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睡不著。”阮眠看著父親兩鬢染上的白髮,眨了下眼睛,問道:“爸爸, 你是不是……”
是什麼呢。
她也說不上來。
“爸爸沒事,別擔心。”阮明科抬手帶上書房的門,攬著阮眠的肩膀走到客廳,“既然睡不著,就陪爸爸聊會天吧。”
阮眠和父親在客廳坐下,茶几上擺著阮明科往常在家時愛擺弄的茶具, 他開了燈,在深夜拾掇起這些。
茶香很快伴隨著滾燙開水在空氣裡氤氳開。
阮眠拽了張軟墊盤腿坐在地板上,她沒有阮明科的閒情雅緻,以往幾次阮明科讓她評價茶感如何,她都只有乾癟的好喝兩字,偶爾從詞彙儲備裡扯出幾個聽起來還挺像回事的評價,阮明科都會笑著搖搖頭,也不多說。
阮眠抿了口熱茶,聽阮明科聊起在西北的風土人情,他們的專案組建在沙漠附近,成日風沙彌漫,到了夜間氣溫驟降,漫天星河低垂,好似觸手可及。
阮明科說了大半小時,停下話茬時,他問起了阮眠這兩年的近況。
“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阮眠放下茶杯,“就是學習考試,高二下學期參加了學校的物理競賽班,拿了二等獎,接著就是高考了。”
阮明科笑笑:“總不能每天都只有學習吧,難道就沒有認識新的朋友?我們眠眠這麼優秀,身邊應該有不少朋友吧?”
阮眠抱著膝蓋,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認識的人不多,但好像有挺多人認識我的。”
她想起高考離校那天寫的同學錄,一張又一張。
窗外雨聲拍打著玻璃,屋裡茶香氤氳,沙發旁的小桌上還擺著他們一家三口三年前在六中門口拍的一張照片。
阮明科順著阮眠的視線拿起那張照片,笑著問了句:“那這麼說我們眠眠在學校還挺受歡迎的,那有喜歡你的人嗎?”
阮眠顯然沒想到父親會問到這個,臉一下子就紅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回答。
阮明科也是從她這個年紀走過來的,心裡瞭然,溫和地笑了笑,“那就是有了?”
阮眠下巴搭在膝蓋上,小聲說:“是我喜歡別人。”
阮明科放下手裡的照片,抬頭看過去,“那能和爸爸說說,他是個什麼樣的男生嗎?”
阮眠沉默了會,才說:“他是個很優秀的男孩子,我喜歡他,但他一直都不知道。”
阮明科右邊眉毛微挑了一下,這是他表示驚訝時慣用的表情動作,“原來是暗戀啊。”
深夜是情緒的催化劑,它將晦澀的少女心事撕開了一道小口,然後慢慢地掀開,展露在旁人眼中。
阮眠和阮明科說了很多。
從遇見到心動,難過和心酸,想要被他看見付出的努力,為了他進競賽班的抉擇,又陰差陽錯因為他失掉了可能有的機會。
再到如今的分別。
這其中七百多個日夜,訴說起來也不過短短几十分鐘,與之相比,顯得格外單薄而渺小,就像這漫漫人生長路,她可能也只是他生命裡不足掛齒的過客之一,會被時間的長河所掩埋所遺忘。
父女倆聊到半宿。
阮明科並沒有對阮眠這段暗戀作出太多的評價,他只是和阮眠說,時間會消磨掉一些東西,但也會改變一些事情,也許將來的某一天,你們會重逢會有新的故事。
也許你可能會遇見新的人,有新的人生,但以後的事情,現在誰也說不準。
……
這之後沒幾天,阮明科開始頻繁的早出晚歸,家裡也不時有人來走動,阮眠每每問起,阮明科卻總說沒什麼事,讓她不要擔心。
就這樣阮眠懷揣著對父親的擔憂等來了自己的高考成績。
那一年高考,平城所在的省份理科試題總體上偏簡單,但語文作文又穩坐全國最難省份稱號,很多人都在語文這科上吃了虧。
八中今年文理都沒出狀元,學校看好的那一批學生,發揮都不如平時好。
阮眠總分六百八十三,跨一本線一百多分,省排名三十九,但這個分數比她預期低了十幾分,比她要報考的學校也只高了兩分。
不過這個成績已經算得上很好,週末阮眠去學校領取報考指南,周海還另外給她了幾個參考學校。
“謝謝周老師。”那時候已經是盛夏,阮眠在周海辦公室聊了會天,走的時候在樓下碰見班上三個同學,四個人站在樓下的陰涼處聊了起來。
夏天的風總是帶著散不盡的熱意,過了會,阮眠和他們分開,回去路過人潮湧動的籃球場,她站在路邊看了很久。
後來那幾天,阮眠收到了很多人發來的訊息,親人的朋友的同學的,太多太多了。
填志願的前一天晚上,阮眠和父母在外面吃了頓飯。
阮明科和方如清自從離婚之後,關係反而比之前融洽的許多,對於女兒的志願填報都秉持著不插手的意思。
阮眠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