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的陰冷獸瞳徒然暴瞪而開。它昂軀之刻,彷彿魔氣一般的暗黑氣流,赫然化作薄霧狀嫋嫋縈繞於雄軀。一股驚天動地的恐怖氣息,極速暴擴而出!
天地元氣猶如引爆深水炸-彈般沸騰咆哮著。獸瞳泛著噬骨寒光,旋即與一眾禁地異獸仰起頭顱。
這股氣息……
雲汐把鎖困身後的手指微微擴張開,然後狠力緊握。那毀壞線路一樣濺射的青焰,猛然攜著惡龍怒嘯般之毀滅氣勢,將黑油鏈條攀附而上,旋即對著四方覺醒者暴衝過去!
“怎麼可能!”覺醒者驚恐地看著森冷青焰飈射而來,差點把幻化之鏈嚇得脫手。片刻反應又過來,彼此深望了眼——這分明是一位異能者。任其再逆天,也不可能掙脫鎖魔隕那霸道魔障。強悍如雷薩里特,沒有秘武、異寶加持情況下,都只得避其鋒芒。
四方掌印驟變,陣中能量劇湧,凝聲大喝:“滅!”
一陰惻惻的驚悚笑聲,桀桀響了起,狂戾青焰在這女鬼一樣淒厲的笑聲中,驟然迎風暴漲!
“幻化之鏈嗎,不愧是異寶級鎖魔隕,真是順手。”貫穿手腳骨鎖鏈,彷彿兇殘嗜血的九頭蛇獸,以頭顱低垂的少女為圓心,攜著滔天烈焰,赫然旋轉而起!
“沒收住手,下次不會了。”青芒閃過,血雨漫天。此刻幻化之鏈赫然已脫離四方覺醒者掌控,隨著少女念頭一動,黑色鏈影從化作碎末的覺醒者屍體與血雨中穿過,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毫不留情地殺向另外三名覺醒者。
“啊!!”尖銳哀嚎此起彼伏,慘絕人寰。三方覺醒者死死揪緊拴住脖頸的鐵鏈,森冷青焰便是猶如毒蛇噴吐蛇信一般,慢閒閒地順著冰冷鏈條游上身軀,一點一點,一絲一絲,小口地品嚐吞噬。
“痛啊!!”
“這火焰竟然在焚燒我的內臟!”
“該死得異能者!無恥噁心!有本事就來殺了我啊!啊!!”
轟!
冰面震盪。幻化之鏈猶如一頭飢腸轆轆的野蠻兇獸,嘴叼妄圖反抗的覺醒者,一次又一次狠狠砸向地面,無數可怕裂縫,頓時呈放射狀暴擴而出。
“殺了我!你快殺了我!”覺醒者脖頸的鏈條漸漸纏緊,青筋凸顯,皮肉卻迅速失水,淒厲哀嚎道。
“為什麼我們的異能陣會無效!”面容絕望。
“兄弟一場,你先殺了我啊!!”絕望著大吼。
青焰焚嘯。覺醒者滿眼都是青色的世界,面容枯槁,驚恐無助地呼喊。他們不曾呼救。冒險者小隊半隻腳踏入閻王殿的次數,數不勝數,這般態勢之下……
等等!
三人望著完好無損的危珏,乾瘦如柴只剩一層皮的手指狠抓入潮溼土地,發瘋似地對他大吼:“老大!”
“殺了那個異能者!那個女人!”
“快殺了我們啊!老大!!”
青焰是冷色調。而在這冷幽幽的顏色烘托之下,危珏背脊發涼、艱難地吞嚥口水——只有他知道此刻狀況有多糟——恐怖威壓控鎖絕殺。他心頭絕望是萬念俱灰,居然腳趾頭也動不得。他就像是面前雙膝跪著的少女留下的美味,要放在最後細品慢嘗。怒嘯青焰焚燒得空氣扭曲變形,他是俯視的那個人、緊握鎖鏈的那個人。而對方垂頭處於低位,卻,倍感冷冽。
驚悚笑音早已停止,少女兩手軟軟塌於身側,雙膝跪地,幾乎窺不出感情。她彷彿感受到投射過來的視線,忽爾緩抬起頭。
“歲暮天寒。”抬起的那雙藍眸,彷彿藍調月光下的冰湖,倒映著危珏驚恐萬狀的面龐。她說:“控水術。”
第277章 人類是災,地獄為解
細碎的藍色光芒若隱若現, 仔細望去,原是細小水流在空中浮動。
靴子不知何時毀爛了去,露出瘦而勻稱的腳踝, 腳型纖長, 腳弓稍高,隱隱可見細膩皮下深處細小的血管。然而正是這樣一雙堪稱完美的玉足, 此刻染滿血跡, 凸出腳踝骨處, 分別有一個可怕得血窟窿, 幽黑鎖鏈貫穿蠕動著, 彷彿一條滑溜溜的遊蛇,倒退出洞口。
“你竟然是覺醒者!”身軀豁然一震,望著那周身漂浮了藍色水流的孤寂背影,危珏滿臉驚恐,心臟突突狂跳,絕望哀嚎:“怎麼可能有人同時擁有覺醒者、異能者雙重身份?!”
“等待審判。”藍光溫潤地淌動著,似乎是歡悅,水光漫天間, 帶起少女的風衣、狐裘, 以及黑髮飛揚飄舞著。她仰頭望了望暗紅天空, 輕聲說:“煎熬吧。”
“七階之下。”
“真是弱。”
隨著一股無形氣浪迎面暴蕩而開, 雲汐轉動頭頸回望了危珏,她腳下燃燒著一圈炙烈炎焰,旋即猶如蓮花般驟然拔升了起來, 猶如一朵怒放火蓮,於吞天火光之中,那雙無情藍瞳模糊不清。
氣溫漸漸暖和,危珏卻嚥了嚥唾沫,只覺口乾舌燥,腳底之處,驟然火光沖天!
“啊!!”火人驚聲尖叫。
漆雕拓從斜坡滑了下。雲汐隨手扯丟脖頸纏繞的鎖魔隕。
“我很抱歉……對不起,先天異能資質上的遺憾讓我在之前那般場景……威壓鎮得步子也邁不開。”漆雕拓神色歉然,半垂著眼皮,毫無血色的臉頰上嘴唇是慘白,輕聲說。
他神情隱忍而悲痛,哀悼般垂著雙臂站在雲汐身旁,沉默不語,素來挺直的背脊此刻竟略微駝了些。而云汐身上尤為顯眼的手腳腕處血洞,竟在微弱藍光滋潤下,逐漸癒合了去。
靜無的結局。漆雕拓趕來幫忙,那樣渺小實力又能怎樣?
“是、水系異能力嗎?”久聽不到回答,漆雕拓微微抬眸,見少女細嫩脖頸上的傷痕也在消失,小心翼翼地詢問。幽暗眼底閃爍著肉眼不可見的光芒,他面容傷感,轉過頭凝望著坑坑窪窪的洞,慘白臉色更加白去了幾分。
好!
又一變異異能……壓抑住心中泛起的喜悅,解下麾絨低首憑弔著。
鎖鏈掉落到掌中,雲汐鬆鬆握著它,充耳不聞。
“快走吧。”漆雕拓臉色沉重,咬了咬嘴唇,泣血般悲壯道:“剛剛的戰鬥波動肯定被各方捕捉到,女皇陛下現在四面楚歌,已經無暇保你了。”如斯大動靜辰韻寒都沒來,甭管是不是真,不能放過這最佳撬動時機。
雲汐低垂著眸,無動於衷。漆雕拓臉色不忍,嘆說:“就算現在你回去,但渡過這次難關之後……”
“苟延殘喘的待在女皇陛下身邊,想要這種行為最後是拖累,還是……”嘴唇緊抿漸漸失去血色,漆雕拓強定了定神,徒然又變得咄咄逼人,“又一次幼稚守護?”
“第五贇恨你,晟睿也千方百計滅殺你,各方大勢哪還能容你?”他淺淺嘆息,神情又是不忍,輕訴:“破曉城這座囚籠中,又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