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市井裡頭什麼歪門邪道她都聽說過,這點子小事兒,糾結上一會兒半會兒的,也就過去了。不過這一覺睡得有點長,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時分,船隊早離開鷹嘴灣,繼續南行了。
她晃晃悠悠從艙房裡出來,上伙房找點吃的,順便提了壺酒。有些話得借酒壯膽兒才敢說出來,走到半懸的縱帆後鼓了好半天的勁兒,最後一咬牙一跺腳,“我還治不了你了……”
忽然帆後傳出了動靜,她愕然垂眼看,原來這地方早就有人了,月白的襞積上密密織著海水疆崖,方口官靴上繡有金銀絲行雲流水紋……她的舌根兒頓時就麻了,一縮脖子正打算潛走,卻見帆後的人轉過身,朝另一邊去了。
她要治他,即便這話聽上去很放肆,卻也讓梁遇心頭滿懷期待。果然睡了一覺想通了,看樣子答應的機率更大些。他坐立不安了一整天,原以為她這一睡,為了拖延,少說也得“睡”上兩三日,沒想到比他預期的還快。橫豎事到臨頭不過如此,他回到艙房等著,心驚膽戰地,等她最後給他個痛快。
月徊果然來了,像個莽漢,提著酒壺大搖大擺走進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爹不答應。”
梁遇心頭一沉,“什麼?”
月徊說:“我做了個夢,夢見爹不答應,他說這是亂了倫常,會被天下人恥笑。”
真是個不錯的推諉辦法,他嘆了口氣,灰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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