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做的有些壞了......”
......
鬱南這邊,不必貴妃動手,這樁親事已黃了。
衛初宴她娘衛婉兒還捱了衛平南一頓罵。
“誰讓你同萬家結親的?萬家,那是皇親國戚,我們家低調了這麼多年,差點被你這個愚蠢的決定而毀掉了多年的經營!簡直是鼠目寸光!萬家那邊叫你回絕了,你辦妥了沒有?”
衛婉兒在裡邊挨著訓,衛初宴站在門外,將裡面那個老人家暴怒的聲音聽在耳中,心中憋了一團火。
外祖不讓她和萬家結親的真正原因她一清二楚,什麼太過高調這種理由拿來哄哄她娘還行,理直氣壯地為了自己那點齷蹉心思大罵她娘,便真的太過分了。
“罷了罷了,初宴的婚事你別再過手了!讓老二家那個去辦吧!”
這話令衛婉兒徹底慌了神,二弟媳婦是最愛排擠大房的,女兒的親事交到這種人手裡,能有什麼好的?不行,決不能讓老二家的插手!她頂著父親的威嚴,硬著頭皮反駁了父親,隨即引來更重的一層辱罵,衛初宴在門外聽著,終於不能忍,伸手一推書房的門,闖了進去。
隨著一聲脆響,裡邊的插栓被擠飛出去,直直砸在了房內的書架上,許多古籍顫動著自架子上滑落,衛平南給她嚇了一跳,欲要罵她,又思及她此刻對衛家的重要性而忍住了。
“我不成親了。”
衛平南額上青筋暴起一根,老鷹般緊緊盯住這個他剛剛灌注了一些關心的孫女,一字一句道:“你再說一遍。”
衛婉兒被他這句話裡夾裹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過來怯弱地扯了扯自己女兒,衛初宴正待安撫她,衛平南突然拔高了聲音:“說啊!你有膽的在我面前再說一遍!”
衛初宴將她娘護在身後,絲毫不受衛平南氣勢的影響,就連眼神,都沒有什麼變化,仍然那麼溫馴柔軟,說出的話卻能瞬間將人給氣死:“我說我不成親了。這次聽清楚了嗎,哦,你耳朵不好啊,難怪剛才訓我娘訓的那麼大聲呢,那我再給你重複一遍啊,我——不——成——親——了。”
她毫不畏懼地與衛平南對視著,見他被氣的端起桌上的硯臺砸過來,她穩穩接住了,嘴邊勾起一抹淡如清風的笑。
看在衛平南眼裡,卻無端令他感到了壓力。
早已不是前世那個只有書卷氣的衛大人了,衛初宴是帶著被百般折磨後自殺的戾氣重生的,雖然那些東西一直給遮在了溫潤無害的外表下,但仍然有可能被引出來。況且她重生以後,還和趙寂經歷過那麼一場逃亡,又在後來跟著脾氣古怪的師父習了武,如今只是漏出來一點點的戾氣,都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衛平南沒有在她的壓迫下失態,已然是很厲害的人了。
見他氣到說不出話,衛初宴握住孃親的手,慢悠悠地道:“我娘啊,她那天從你這裡回去,眉梢眼角都帶著喜意,我看她很多年沒這麼高興過了,也知道她為什麼高興。那些合適的人家,她是一遍遍地篩選過的,後來選定萬清鳶……我聽說後就知道要糟,可惜已是晚了,也不知道那日你是怎麼罵她的,她回來就把帖子退回去了,還躲房裡哭了一場。你罵都罵了,這事該揭過去了吧?可今日你又把我娘喊過來,果然是沒罵夠,還要再往我娘傷口上撒一邊鹽!”
她冷笑著,將硯臺擲回去,沉重的硯臺精準砸在書案上,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竟將實木的書案砸出一道蔓延桌面的裂痕,幾點墨汁濺在衛平南那張老臉上,他又驚又怒地跳了起來,指著衛初宴的鼻子罵道:“我罵我自己的女兒,我有什麼過錯!我就算是打她也無不可!倒是你,長這麼大,禮義廉恥都學到哪裡去了,連最基本的尊重長輩都做不到,你可真令我失望!”
“我令你失望?那我還真是榮幸,被你這樣的人看重,才會令我感到噁心!”
笑的像拈花小佛,自那張唇紅齒白的嘴裡吐出的話語卻字字帶毒,衛初宴胳膊被衛婉兒扯了好多下,她一點兒也不動搖,半點退讓的想法都沒有。衛家她已蠶食的差不多了,那些伸不進手的地方她也已有了連根拔起的頭緒,本不介意再跟衛平南多裝幾年,但他那樣對待她娘,哪像是把人當女兒,倒像是當做什麼恨不得自身上剝掉的臭蟲!
她娘怎麼了?不過是作為長女是個中澤君,這些年受到的委屈夠多的了,瞧衛平南這個架勢,他恨不得沒生過她娘吧!
“你!好,好,好!你給我滾!現在就滾出衛家!我衛家小門小戶,養不起你這樣的子孫!”
“爹!初宴她——”
“還有你!你也給我滾!帶著你那窩囊廢的丈夫一同給我滾出衛家大門,我衛平南一輩子的恥辱就在你身上,現在你生個女兒,同樣叫我感到噁心!你聽聽她說的那些話!”
衛平南的辱罵中,他的長女和孫女沉默離開了。
第六十五章 入套
是個大晴天, 冬日陽光不易, 回去的時候爹爹李願正在暖意融融的院子中飲茶, 桌邊放了一卷發舊的竹簡, 初宴掃了一眼,是《韓非子》。
見妻子紅著眼眶回來,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上前哄了兩句,將目光放在女兒的身上。衛初宴臉色平靜地同他說了今日發生的事, 提及分家的意願時,李源濃眉一斂:“父母在不分異,這個家哪有那麼容易便分了?”
“往上數兩百年,大齊開朝時信奉的是‘子壯則出分’, 律法也無未規定父母在便一定不能分家。父母在不分異, 只是一種約定俗成而已, 並不是一定不能打破”,初宴扶著她娘在桌邊坐下:“爹,我在家他都這樣對娘了, 算上其他人, 我不在的時候, 不知你和孃親受了多少委屈。外祖今日罵我和孃的時候, 總算說了幾句真話,什麼‘帶著你那窩囊廢的丈夫一同給我滾出衛家大門’。既是這樣,我們不離開,難道還繼續留在這裡看人白眼嗎?”
李源心頭一動,卻又有些顧忌:“可是我們即便搬出去, 在別人眼裡也不算分家,更像是被掃地出門,阿宴,你日後是要入仕的,這對你今後官途很有阻礙。”
“你爹說的對,宴兒,不若我們忍了吧......”
“爹、娘,你們不必擔心,我說是分家,便一定會讓大房光明正大地分出去。錢財、產業這些都不必拿,女兒在外有些薄產,不過手續一定要辦,該做的公正、該有的文書一份都不能少。”
孩子心性,總覺得什麼都能掌控在手中,見著女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李源心中暗含憂慮。分家,說出去也是件無光的事情,岳丈向來重視門庭,他又怎會答應分家?他有心再勸兩句,見女兒已經招來心腹仔細布置了,只得將那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