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之相,只能做太平守成之君,還未必守得住……”
她越說越覺得心虛,她在說什麼?
她為什麼要說實話?
難道因為身在荒野,沒有別人,她就忘記了眼前這是能要她小命的太子,竟然在這裡莫名其妙地和他討論帝王之術?
她以為自己是誰?她有這資格嗎?這是她該說的話嗎?
顧錦沅想給自己一巴掌,傻了,太傻了!
但是這個時候,太子卻伸手:“過來。”
顧錦沅趕緊過去,特別聽話。
太子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腕,命令:“上馬。”
顧錦沅看看那馬,連忙搖頭:“我不想上。”
太子神情寡淡冷漠,言語卻是簡潔到不容拒絕:“上來。”
顧錦沅眸中露出怯意,她剛才那匹白馬上下顛簸折磨,仿若骨架散了一般,實在是如同噩夢般煎熬,她徹底怕了,現在看到馬鬃都兩腳發軟。
太子看出來了:“你怕馬了?”
顧錦沅點頭:“我會摔下來。”
太子微怔了下,她聲音軟糯,看上去說的是真話,應該確實怕。
他深吸口氣,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那麼一扯。
顧錦沅如同離開水的魚撲騰了那麼幾下後,就直接被太子死死地按在馬上,她想跑,他已經用胳膊環住她。
左右是他的胳膊,背後是他堅硬的胸膛,前面就是她看到就心顫的馬鬃。
她很沒骨氣地直接靠在他身上,還用胳膊揪住他的袖子。
“你是不是很怕?”太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當然怕!”到了這個時候,顧錦沅已經不想顧及任何別的,她幾乎是拖著哭腔這麼說。
“怕的話,那你跳下去吧?”太子一隻手繞過她牽著韁繩,另一隻手卻是放開了按在她腰肢上的手。
“不要!”顧錦沅又不傻,她當然不跳下去,跳下去就會死。
“那你抱緊我。”他突然這麼說。
顧錦沅微怔,因為距離太近,他灼燒的氣息直接噴在她盈透嬌嫩的肌膚上,帶起一種顫抖的燙感。
他這是要幹嘛?
這是調戲嗎?
難道他對自己有意?
顧錦沅咬了咬牙,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胳膊。
這不算什麼,在顧錦沅眼裡,貞操名譽清白全都是狗屁,能活下去才是正經,她不是那些燕京城裡讀著女戒長大的姑娘。
太子當然感覺到了。
這是上輩子他刻在心裡的姑娘,臨死之前依然念念不忘的姑娘。
曾經他將她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中,將她視為一生之摯愛,最後卻眼睜睜地看著她拋棄了自己,投入了其它男人的懷抱。
當她踏著他的屍骨,扶持著那個男人登上帝位的時候,他也曾經想過將她挫骨揚灰,要她萬劫不復,要她將他受過的所有痛苦都嘗一遍。
所以他一直在掙扎。
看到她騙人的樣子,恨不得馬上掐死她,可看到她顯然柔弱無助的樣子,又會忍不住救她助她。
偏偏這個時候,顧錦沅還在試探著伸出手來夠他,在那奔馬顛簸中,顫巍巍地說:“我夠不著你啊……”
聲音軟糯清甜,無辜又可憐。
蕭崢只覺得自己的心和身體要一起爆炸了。
他深吸口氣,抬手掐住了她的腰。
這腰細軟,一如上輩子。
隔著衣料,他都知道那肌膚應該是如何滑膩柔嫩。
他掐住那腰肢後,直接將她提起來了。
“啊——”顧錦沅低叫。
其實她沒那麼害怕,但是他竟然在馬上直接握著自己的腰將自己提起,顧錦沅認為自己應該盡情地喊叫幾下,免得他以為她可以隨便揉捏!
她剛叫完了,就發現他又把自己放下了。
他竟然把自己轉了一下,讓自己面對著他了。
重新可以坐在馬背上的顧錦沅,毫不猶豫地摟住了太子的腰。
那腰桿精瘦結實,摟起來手感太好了!
顧錦沅滿足地摟著,小聲叫道:“不要把我舉起來了,我害怕!”
這一次太子沒再動作了,他一隻手按住她的後背,讓她服帖地趴在他懷裡,另一隻手牽著韁繩,之後身形微微前壓,低聲道:“我們要過去懸崖了,抱緊了。”
過懸崖??
顧錦沅一眼看過去,看過去後,只覺得魂都要飛了。
那真是懸崖,兩道陡峭的山脈之間的一條裂縫,很寬的裂縫,下面深不見底,掉下去絕對粉身碎骨。
這都什麼玩意兒啊!!
她忍不住低聲叫出來:“啊——”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顧錦沅認為她可以重新再死一次了。
馬聲嘶鳴,馬蹄飛揚,她只覺得自己連同緊抱著的太子,一起隨著那駿馬的縱躍而被高高地拋起,像是被拋入了雲霄,她頭暈目眩,渾身無力,心停止跳動,血液也在倒流。
她死死地抱緊了他,空白的大腦裡一個殘餘的念頭竟然是,就算死,好歹抓住一個真龍天子一起死,也算是不錯呢。
彷彿過了一輩子那麼長,她終於隨著那堅實窄瘦的腰肢,緩緩地落下來。
屁股碰在了馬背上,因為他有力的手託著她的腰,並不會太疼,只是心驚膽戰。
駿馬沉悶地落地,馬蹄沉重地踏在山石上,濺起了碎石一片。
在那碎石飛濺中,顧錦沅的臉埋在太子的懷裡,胳膊緊攥著他的腰,死也不敢抬頭。
是誰說天不怕地不怕來著?
是誰說一無所有所以無所畏懼來著?
她發現她怕死。
死這個事,你距離遙遠,當然說不怕。
現在就這麼騎馬縱身過去那麼深那麼寬的懸崖,誰能不怕?
此時馬已經停下來了,連風彷彿都靜止了,雨更是沒有,鳥也不叫一聲了。
顧錦沅只能聽到自己和太子的心跳聲。
她的心跳如鼓,她的血液冰冷,她覺得死了一回又回來了。
“這麼怕死?”男人的聲音自上方沉沉地傳來。
“……我嚇死了。”顧錦沅低聲說,聲音含糊,是顫顫的軟。
“剛才你看到那懸崖的時候,在想什麼?”他俯首下來,在她耳邊這麼問。
“我覺得自己要死了。”她老實地回答。
男人用手抬起她的臉來。
那張明淨如雪的臉龐此時泛著溼潤的潮紅,嬌嫩熒粉的唇兒微微咬著,嗓音細嫩,明媚軟糯。
再往下,因為擠壓而微微成型的柔軟,若隱若現,透出女兒家羞澀的粉紅來。
就是這樣一個比花嬌比月清的女人,就是這麼一個嬌軟到彷彿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揉碎的女人,她很會騙人。
上輩子他就是栽在她手裡,死不瞑目。
可是現在,有機會重活一輩子,同樣的一條溝,他竟然還是可以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