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啟後,並不是惡鬼,而是希望。
因為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是雙一。
他笑嘻嘻地看著我,說:大表哥,你怎麼跑這來啦?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突然想哭。
不過不是難過,而是喜極而泣。
以前看雙一這張臉,怎麼看怎麼討厭,現在則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嗯仔細看看,這小子其實也沒那麼醜嘛!
雖然不英俊,但起碼也算是人模狗樣。
唉,我以前對他真是太刻薄了。
如果這一次能逃出生天,以後他就是我的弟弟,真正的弟弟!
“弟弟,快救老哥!”我飛快地衝到了他的身後,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服說道。
雙一望了眼電梯裡的正打得不可開交兩隻鬼,笑著說道:沒事,他們逃不掉的。
說完這話,雙一咬破了手指,將指頭的血滴在了地上,沿著電梯入口,灑了一圈,然後在電梯的交界口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接著,雙一嘴裡唸唸有詞,兩隻手不斷地在空中比劃著。
電梯裡的兩隻鬼立刻停止了下來。
那雙皮靴落在了地上,班花也將目光往我們這邊看來。
“不好,他們發現我們了!”我驚慌地說道。
“別吵。”雙一沉聲喝道,然後一抖衣袖。
只聽“叮鈴鈴”一連串脆響。
他居然從袖口裡,抖出了數不清的釘子。
我瞪大了眼睛,頓時看呆了。
這小子身上居然藏了這麼多的釘子?
最先發動“攻擊”的是那雙皮靴,它飛舞到了空中,就像羽毛球一樣砸向了我們。
雙一哼了聲,“噗”得一下,把嘴裡兩顆鐵釘吐了出去。
不得不說,這小子口活真的好,兩顆釘子不偏不倚地射在了兩隻皮靴上面,將皮靴牢牢地定在了地上。
皮靴開始不停的掙扎,搖晃,翻動。
雙一快速唸了段咒語,手對著皮靴一指。
呼啦!
皮靴燃燒了起來,不到片刻的時間,冒起了青煙,化成了灰燼。
厲害!真他媽的厲害!
我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萬沒想到這小子本事居然這麼大!
解決了靴子,更強大的敵人還在後面。
因為雙一展現了自己的實力,班花臉上也有了一絲忌憚。
“乖乖從她身體裡出來,我饒你不死。”雙一陰笑著說道,“否則,我就把你變成紅燒肉!”
班花冷冷地望著雙一,沒有任何動作。
我一聽急了,問雙一是不是還要用剛才那招?
“當然,這一招‘幽冥火'的威力你也見識到了,不管多麼厲害的鬼魂,都會被燒得連他大姨媽都不認識。”雙一得意地說道。
我忙問:那班花呢?你用這一招,班花是不是也要被燒死?
雙一撓了撓腦袋,說:嗯差不多吧。
“那怎麼行,你這不是謀殺嗎?”我氣急敗壞地說道。
雙一撇了撇嘴,說道:“好吧你可真麻煩,那就換一招吧。”
唰!
這時,班花突然動了!
她一個跨步衝到了我的面前,一巴掌將我打飛了出去,然後又一巴掌往雙一身上招呼。
雙一猝不及防,被班花拍在了腦門上,狠狠地往地上摔去,來了一個狗吃屎,半天都爬不起來。
砰!砰!砰!砰!
班花來到雙一面前,扯住他的頭髮,往地上用力砸去!
一邊砸,一邊罵罵咧咧:“紅燒肉?嗯?來啊!紅燒我啊!老子讓你紅燒!讓你紅燒!紅燒!燒!”
看到這一幕我嚇得魂飛魄散,生怕雙一會被她弄死。
雙一的智商本來就很低,腦殼砸壞了也沒關係,但他要是被殺了,那我也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我嘆了口氣,只能硬著頭皮過去救他。
我才剛剛走出幾步,班花突然扭過頭瞪了我一眼。
這一瞪可不得了,我感覺被閃電劈中了一般,全身變得痠痛麻,四肢軟綿綿的,一下都動彈不得。
“別急,解決了他再來收拾你!”班花惡狠狠地對我說道,轉過身準備繼續“蓋火鍋”。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地上散落的釘子,忽然全部豎立了起來。
緊接著,它們飛到了空中,朝著班花的位置疾馳而去。
刷刷刷刷刷刷——!!!
無數的釘子,密密麻麻,就像蜜蜂一樣,將班花團團包圍。
雙一露出詭異的笑,說道:去死吧!
話音剛落,數不清的釘子瞬間紮在了班花的身上。
啊——!!
班花避無可避,全身上下都被釘子給扎滿了,痛得她慘叫連連,不停地在地上滾動著。
雙一吐了口血水,兩隻手交叉在一起,嘴裡唸唸有詞。
幾分鐘後,班花停止了掙扎,翻動了幾下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班花,問道:她她該不會?
“放心吧,她沒事。”雙一有些疲倦地說道,“那隻色鬼的已經被我幹掉了,你同學很快就會醒過來。”
聽到這話,我徹徹底底地鬆了口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來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誰也想不到,今晚的驅魔會如此兇險。
我靠著牆壁,腦袋仰望著天花板,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要接觸這些靈異事件了。
這次是最後一次,真正的最後一次了。
多年以後,當我穿梭在陰陽界之時,偶爾也會想起今天的經歷,偶爾也會有今天這種天真的想法,只是那時候我才明白,很多時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人生在世,想依照自己想法活下去,談何容易?
“嗚好疼啊,我身上好疼這裡是哪?”躺在地上的班花,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迷茫地看著我們說道。
不等我回答,班花忽然捂著臉尖叫了起來。
“天啊!我我的身上怎麼有那麼多釘子!!!”班花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喊道。
我苦笑一聲,心想這下可麻煩了。
一個秀色可餐的大美女,從此要變成醜八怪了。
班花嗚嗚大哭,說她還這麼年輕,現在變成這樣,以後要怎麼出去見人?
不光是身上,班花修長的大腿,精緻的臉蛋,飽滿的胸口,全都插滿了釘子。
奇怪的是,儘管被釘子扎進肉體,但卻沒有一點鮮血流出來。
我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到了醫院後,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就是班花毀容了。
被這麼多釘子扎滿全身,變得千瘡百孔自然是無法避免的。
班花進了手術室,被醫生用鉗子一顆一顆地拔掉了釘子。
釘子全部拔光,班花卻再也無法恢復從前的美貌了。
她全身上下都是釘孔,密密麻麻的,看得我頭皮發麻。
尤其是那種有密集恐懼症的人,只怕看一眼就要嚇暈。
雖然纏著班花的色鬼被趕走了,但她的人生也毀了大半。
這或許,就是因果報應吧。
或許農民工會來報復,和他窮兇極惡的性格密不可分。
但是,如果當初班花沒有羞辱他,罵他窮,沒有喊社會我X哥去揍他,農民工也就不會自殺,更不會變成鬼來索命。
農民工是惡鬼,但這個惡鬼,卻是被班花“製造”出來的。
如果班花當時的態度好一些,心態平和一些,這些慘劇,也就不會發生。
班花是這起事件的受害者,也是始作俑者。
不管怎麼說,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香消玉殞,無論作為一個男人還是同學,我都是深表遺憾的。
另一件事呢,是和雙一有關。
這小子到了醫院之後,忽然開始全身發癢,撓個不停。
幾分鐘後,他的臉,胳膊,腿,後背,全身上下,都起了紅色的氣泡。
這些氣泡微微鼓起,紅紅的一片,像被毒蟲叮咬了一樣。
雙一死命地撓,撓破了好幾個氣泡,血水流出來,飄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幸好是在醫院,我直接帶著他去看醫生。
門診室,醫生問雙一有什麼感覺?
雙一痛苦地說:“癢,到處都癢,癢死我了!”
醫生讓雙一把上衣脫掉看看,雙一照做,醫生觀察了幾分鐘,臉色凝重地問:除了身上癢,你還有哪些地方癢?
雙一很不耐煩:“不都告訴你了嗎?全身都癢啊!”
“我的意思是你下面癢嗎?”醫生笑著問道。
雙一愣了愣,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癢啊”
說完這話,雙一就把手伸進了褲子了,用力撓了起來。
“哎呀,不行啊,越撓越癢啊這是怎麼回事?”雙一著急地問道。
醫生臉上出現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沒有回答雙一的問題,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是你什麼人?”
“表表弟。”我疑惑地看著醫生,“他怎麼了?”
醫生嘆了口氣,說道。
“他得了花柳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