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住你這般玩弄。”
旬長清向袁謾勾了勾指尖,示意她近前,一面道:“自有跑腿的禮物送你。”
袁謾見半大的孩子一臉肅然,也聽話湊了過去,聽她說了一句,心底一震,眼前恍恍不得清明,舌尖都在打顫,語不成句:“你……你如……怎麼知道此事?”
點化到通明之處即可,旬長清不願與人太過親近,說完了話又推開了袁謾,嘴角銜笑,道:“師父告知與我,你需保密才是,如何去做,阿素姐姐聰明,自有辦法,明日我們就會離開,我入凌雲後,訊息閉塞,還望你傳些帝京趣事於我。”
若想知道皇帝的想法,恐只有近臣才會知曉;宮中大事亦不會漏過禁衛軍統領的眼睛,袁謾這顆棋子算是埋入了皇帝心中了。
明王穀梁乾是大齊唯一的異姓王,也是手握重兵的將軍,他的父親穀梁淵年少征戰,英名早播,是不可多得的將才,虎父無犬子,穀梁乾子承父業,守在了邊城。
若想動藩王,穀梁乾定是第一個,之後才會是平南王。由簡入難,才是定理。但削藩不是易事,牽連武將太多,就看穀梁乾如何應對了。
人走後,袁謾不由搖頭,方才話中涵義她已知曉,不過些許訊息罷了,與方才旬長清的一句話比起來,她可收穫多了。垂眸看著刻畫路線的地圖,鼻間空氣都疏通了許多,胸臆十分舒緩,折騰了這般久的日子,就是不知阿素可會記恨她,該不該尋個日子哄哄她。
回去後,旬長清走在衛凌詞身後,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緊緊盯著她淺青色的衣裙,小心探問道:“師父,您是如何得知?”
衛凌詞走得很快,又念及她一雙小短腿,又放慢了腳步,將執著燈籠的手稍稍後移,“為師自有知曉之法,你無須多問。”
再問,只怕要挨訓了,總有一天會知曉,無可急迫,她望著腳下不平的石子路,她在衛凌詞放慢的腳步中漸漸與她平齊,秋日的月色入目後即化冰清,如衛凌詞的眸色一般皎皎,她道:“師父,明日我們回凌雲。”
月下的這張容顏清冷至極,可又在半明半暗流光中,衛凌詞莞爾回道:“隨你。”
含元殿早朝後,獨留三名朝臣與帝王,連參與朝政的幾位皇子都未曾留在內。
皇帝皺眉看著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疏,“邊疆已無戰事,很多人上奏削藩,你們如何想。”這些奏疏擺了多日,愈積愈多,讓他不得不正視,朝中為了此事爭論不休,上下更是雞飛狗跳,若不下定論,只怕毫無休止。
朝中自作幾派,相互攻訐,相互結黨,乃是常事,因此皇帝只留下幾人,都是朝中清廉之流,與皇子黨爭無甚關聯。
此言一出,三人面面相覷,其中御史大夫蕭廉上前一步道:“回陛下,削藩乃是大事,如藩王配合,倒是便宜行事,若是藩王不願,只怕會起干戈。”
皇帝冷笑道:“不願便是不服,朕的命令,他們膽敢違抗?”
“陛下,臣認為邊疆雖臣服多年,但邊境之事歷來是朝廷防範之本,若無端撤下兵力與主將,難不保邊疆人會生異心,西南戰事平穩不過幾載,貿然削藩,只怕便宜了西番人,如此不妥。”
兵部尚書陳搵出自寒門,是先帝一手破格提拔,寒門士子與身居富貴之家的蕭廉看法卻是不同。
聽了兩人的話,皇帝眉心擰得更緊,他望著不發一言的鴻臚寺卿薛劭,忽而道:“薛劭,你是鴻臚寺卿,你說該不該削藩?”
被點名的薛劭微微一徵,這些事他甚少參與,被皇帝陡然一問,自覺心中發苦,皇帝撇開了左右丞相,只怕便不想削藩了,他微微清了清嗓音,道:“邊境戰事一向毫無定數,陡然削藩,只怕會讓他國有機可乘,明王與平南王佔據一方,護得兩方安定,這些年雖無戰事,若削藩,只怕會寒了將士的心。”
一語既了,皇帝的眉心微微舒平,望著這些奏摺,“突厥境內隱隱有些動亂,那便從邊城與西南調些兵馬回突厥安防。”
三人俯首稱是,退出了含元殿,削藩一事到此為此。
作者有話要說: 旬長清:作者作者,剛剛那個動作真好,明天再來一次?
作者:昨天是不要骨氣,今天是打算不要臉?
旬長清:早說了,你都不要了,我幹嘛還要,向您看齊。
作者:信不信我給你師父再添幾朵桃花……
這是算是埋個懸念,猜出來的送紅包呦,師父父的話就是旬長清的禮物。
第12章 換衣
次日,旬長清起得很早,帶人守在了城門口,望著袁謾一行人離開,車簾內似是望見了旬亦素秀氣的容顏,雖非傾城,但亦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就是不知道她與袁謾是否白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且看蒼天的意思了。
她人事畢,自己的事情卻是亂得很,她低眸望著自己一身男裝,原地轉悠了半晌,師徒名分已經定了,再無更改之理。時間換了,但名分終究未改,只是她好奇明面上自己是男子,可她為何還會收徒,記得前世衛凌詞不願與男子有過太為親密的接觸,可今世又是何故?
城門口來往皆是商旅的拉貨馬車,她們所在地是凌陽縣,地域寬廣,三面都是湖海,連通了長江,故而水運乃是整個縣的財源。客商亦是常來常往,她記起凌雲後山的小鎮上通著長江,不如走水路回去來得方便。
衛凌詞昨晚睡得有些晚,醒來時日頭已東昇,王府派了很多人,一些安危之事無須她憂心,故而她才會如此放心。醒來時,下人告知她旬長清將行程由陸路改走水路了,凌雲後山通的是長江,如此安排也是常事,她點頭允了。
她自幼不喜下人貼身伺候,凌雲山上並無太多的人伺候,一切皆由自己去做,因此,隨行下人將熱水送進後便退了出去。
她一人獨來獨往慣了,如今身後跟著小徒弟,自是要分心照顧她,起榻後,便向人問了幾句小徒弟的去處,望著外間的時辰,便站在了廊下,秋日日頭尚可,照射在身上,不熱,正是舒服。
站了片刻間,門外跑進一人,淡紫色衣袍,墨髮玉冠,吸人眼球,隨即在踏下臺階後,又止住腳步,步履整齊,規矩地走近,俯身作揖道:“師父。”
方才還是孩子模樣,一見她便又中規中矩,老氣橫秋,衛凌詞有些哭笑不得,難不成旬長清只有在自己面前才這樣?她默然搖首,儘量將自己聲音放低柔和,“早飯用了嗎?”
旬長清搖首,安靜乖巧地站在臺階下,又道:“師父,我命人改道走水路了,如此可直接到凌雲後山。”
衛凌詞站在臺階上,本就比她高之不少,如今看她更顯嬌小,衛凌詞屏息凝視她,走下了臺階,微微俯身,道:“你很瞭解凌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