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候才7歲，7歲！吃飯都得大人喂的年紀，簡直可怕。”他心有餘悸地說。

他一輩子都記得這個妹妹，小小年紀，各種手段，有時候是為了玩具，有時候是為了漫畫書，有時候甚至只是為了一顆小小的果汁糖，卻要費盡心機，折騰自己，折磨別人，奧斯卡影后戲都沒她多。

“你家長輩也信啊？”李冉問。

“不信。”鄭大平搖搖頭，神色有些黯然，“倒不是因為她演得不夠真實，而是因為她是女孩子。”

“我家重男輕女，從上到下，包括小花的爸爸媽媽，遇到什麼事，心裡也是向著我的。”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所以小花一次比一次鬧得兇，一次比一次下手狠，有一次用鉛筆把大腿紮了個血窟窿，說是我給戳的，她爸聽了，也只是說‘你要不惹人家人家怎麼會揍你？讓我說你就是活該，女孩子也不知道斯文靦腆一點，一天到晚東竄西竄的，捱打了也活該。”

“唉……”李冉抬頭往陽臺看了一眼，“你們家的姑娘，真是不容易。”

“所以她和家裡關係也不太好，很少回去。”

“那她住哪兒？”

“朋友家吧，或者租的房子？不過她工作還算可以，說不定已經自己買了。”

“哦？她做什麼工作的？”

“投資吧好像，不過我也挺奇怪的，按理說她高中都沒畢業，這種學歷，不太好進那種大公司的，誰知有一次無意間看到她的工作牌，什麼四方集團的投資部主管，好像還挺高級別的樣子。”

“什麼？四方？”李冉忽然停下手裡的動作，“一二三四的四，方向的方？”

“對啊，怎麼了？”鄭大平不明所以。

“那可是行業內的超級大甲方啊！”李冉深吸一口氣，“我爸攻略了好幾年的物件，卻連人家三把手的面都見不著，更別說再往上的老大老二了。”

“那蕭雨她們……”鄭大平轉向陽臺。

“似乎也沒有成功……”李冉搖搖頭。

“嗯……”鄭大平低下頭。

“怎麼？你準備出去幫幫她們嗎？”李冉問。

“不不不，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應該就是我了，我這會兒要出去了，本來能談成的，大概都談不成了。”

“那你在琢磨什麼？”

“我覺得……她們之間……氣氛好像……不太對……”鄭大平斟酌了一下措辭，“好像……談崩了？”

“崩了？”

“嗯，有□□味。”

“就是黃了唄，”李冉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大事，“沒關係啦，我爸都崩多少回了，她們盤子大，眼界高，看不上小小的川醫械也很正常。”

“不是，”鄭大平搖搖頭，“和生意沒有關係。”

“誒？”

“剛才菜菜不在，我看小花那狀態，似乎有點挑釁的意思？”鄭大平撓了撓頭，似乎也沒弄太明白。

“啥意思？”李冉問。

“就是……那啥……小花她……好像喜歡菜菜？”鄭大平也希望是自己理解錯了。

第155章 牛叉

“我喜歡菜菜。”

彼時, 另一頭, 陽臺上, 鄭小花也非常自然地說出了這句話, 當著兩女的面，大大方方的, 一點都不避諱。

“噗……”蔡菜剛喝下去的一口檸檬水，在聽到她這話的同時, 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就毫無徵兆地噴了出來, 灑在面前的乾鍋花菜上, 泛起一層薄薄的水珠，看上去潤澤極了。

“當心一點。”蕭雨抽出一張紙巾, 貼心地替她擦了擦嘴角。

鄭小花見狀, 輕笑一聲，直接伸出筷子，夾起一塊花菜, 麻溜兒地送進嘴裡，咔嚓咔嚓地咀嚼起來。

臥槽。蔡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臥槽！”正趴在案臺上看熱鬧的李冉也跟著低吼一聲, 然後轉過頭衝鄭大平豎起大拇指道, “你們鄭家的血統果然與眾不同, 追姑娘的段位簡直高出天際。”

“我追你的時候可是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鄭大平頭也沒抬地說。

“你妹她居然把沾著菜菜口水的花菜吃下去了！”李冉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興奮得不要不要的，“太黃太暴力了，這下我相信她是真的喜歡上菜菜了。”

“她沒機會的，只要蕭雨在。”鄭大平說得十分篤定。

果然, 蕭雨跟沒看到鄭小花的動作似的，而是招來服務員，讓她把花菜撤下去：“請把這份打包，然後再給我們上一份同樣的菜，謝謝。”

“好的。”服務員答應著，伸手就準備去撤菜。

“別別別，”鄭小花趕忙制止她道，然後把原本放在蔡菜面前的花菜移到自己跟前，“加過料的，更合我胃口。”

“臥槽好變態！你妹把花菜佔為己有了！”廚房裡的李冉在向鄭大平做實時彙報。

“……別看了，快炒菜去。”鄭大平把頭埋得更低了。

而此時蔡菜內心的震驚並沒有比李冉少多少，她覺得這個鄭小花簡直不是人，居然吃自己的口水，太變態了。

倒是一旁的蕭雨的微微一笑，又轉頭對服務員道：“那請再來兩份乾鍋花菜，其中一份幫這位小姐打包。”

“不用，”鄭小花說，“我不喜歡吃花菜。”

蔡菜一副你放屁你剛明明吃得卡蹦脆的表情。

像是知道蔡菜所想，鄭小花衝她拋了個媚眼：“不過因為喜歡菜菜，所以菜菜沾過的東西，我都可以嘗試一下。”

臥槽臥槽臥槽，蔡菜心裡一萬頭大犀牛飛奔而過。

蕭雨卻意外地笑起來：“鄭經理，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畢竟天鵝肉是肯定吃不到的了，但是被天鵝舔過的浮萍，也足夠您聊以慰藉一下。”

鄭小花白了她一眼：“你倒是自信得很。”

“形勢如此。”蕭雨說。

“你不過佔了點先機，”鄭小花說，“影響不了大局。”

“你沒有任何機會。”

“要試試嗎？”

蔡菜坐在蕭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直到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插了句嘴：“鄭經理，您不要這樣，大家好好談生意不行嗎非要談戀愛？”

鄭小花攤開手，聳了聳肩：“有戀愛談就有生意談，沒戀愛哪有心思談生意？”

“那你和康盛合作，是因為想和劉雙雙談戀愛嗎？”蔡菜問得十分認真，臉上的表情誠懇極了。

鄭小花聽了想打人：“我沒有和康盛合作。”

“可上次在佳瑞諾的時候，她分明提到你們已經在簽署合作協議了。”

“那不是我安排的。”

“說明這個單子的決策者並不是您，或者說您只是決策者之一，除了您以外，還有別的人可以對這件事做決定，而且他選擇了和康盛合作。”這是蔡菜深思熟慮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