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訊息的震動,她調出聊天介面,一見那勾起她被虐回憶的心塞符號,好氣。
“扯平了。”他隨手扔了手機,把視線放回她的身上。
“一點兒都不平!”
“別鬧,我真的沒想到……”他有點意外又有點驚喜。
“我就問你,吊著人耍很好玩嗎?”她說著,眼睛突然有些酸澀。
不行她憋不住了,不行絕對不能在他面前弱下去。
“你不是報復回來了?”他放輕聲音,但仍未停止和她爭論。
“沒有。”她的聲音夾沙。
“之前那段時間,我整天給你發訊息,你沒看到不回覆就算了,問題是你根本就是看到了不想回復我。”她一字一頓地說,視線裡的他開始模糊化。
“那你知不知道,昨晚我一宿沒睡,因為你那通電話。”他也有情緒了。
“說得我好像睡著了似的。”她早忘了剛才找藉口的事。
“不攻自破。”
“反正你什麼都能猜到了分析狂!”情緒逐漸激烈。
“對,你沒男朋友,你現在家裡沒人,你長期失眠治不好,你愛在我面前演,你昨晚就是想撩我,你此時此刻就在心裡罵我髒話。”他丟擲這一大段,講得又快又幹淨利落。
“你肯定沒有過女朋友!”她馬上反唇相譏。
別攔她!她要人身攻擊!
“說得好像你有男朋友似的。”他雲淡風輕地嘲。
兩個人越吵距離越近。
“哼至少比你好,你個有顏沒用的大傻逼!”
“你說誰傻?”
“就說你啊,大傻逼,你以為我會怕你,你頂多就辭退我。”
“你還真是意氣用事,不怕我……”
“說了不怕,你這個不回覆人不回答我問題的大傻——”
彭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她的手,俯下頭吻她。
不到一秒的時間,頭也被按緊了。
她懵了2.9秒後開始劇烈反抗,躲著他的氣息,卻適得其反地讓他吻得更深,手上被束縛的力道穩如泰山。
媽了個嘰#?%+g;&//¥!£_T……
她用盡全力掙脫著,甚至要伸腿踹他。
但是他輕輕鬆鬆地躲過她沒有章法的腿,反而更進一步地連她下身的自由也順帶牽制,她被吻得快斷氣了。
快斷氣了!
她不死心,在唇齒相間快淪陷的縫隙裡,再拼盡最後的力氣,似乎他有意要鬆開,然後她終於能逃出來一隻手,立馬推開他。
推開之後,她一時也說不出話,先將呼吸調順。
這他媽的就尷尬了!!!
彭沿!!
操!
他的神色自如,染上情/欲的桃花眼靜靜地盯著她,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把被咬破溢位的那一點血抹掉。
呼吸漸漸順暢下來,她看了一眼他,心悸餘溫未散,她想狠狠地大罵他一頓,卻出不了聲。
心在抖,嘴在顫。
又過了幾秒,他動了,伸手正要向她的臉上抬,她條件反射地後退開來。
他的手停在半空,他只是想幫她擦一下眼角的淚。
因此把她趕跑了。
張思曉惡狠狠地朝他豎了箇中指,拾起桌子上的快遞,一言不發地離開他的辦公室。
第20章
問:被氣哭是一種什麼體驗?
答:說明你在乎那人。
狗屁答案。
張思曉看完那可憐兮兮的幾個答案,關掉搜尋的頁面。
她開啟編輯器寫程式碼,聽著幾天下來前輩們快崩潰的發言。
“這個方案不行,你不要跟客戶扯技術啦。”
“辣雞防禦,怪不得網老是掛掉。”
“啊,boss你別發遊戲給我了求你了,我乖乖寫程式碼還不行嗎……”
“臥槽手速得單……”了多少年才快到這種境界。
“我已經是條只會喊666的鹹魚了。”
“大家排好隊,一個個來,給大佬跪好了。”
“天天吃泡麵吃到吐,嘔。”
“那個,boss,我想……”
“不準想。”彭沿一邊敲程式碼一邊頭也不抬地冷漠拒絕。
前輩一號臉上笑嘻嘻的,“我們已經連續高強度加了好幾天班了,難得今天專案雛形出來了,放我們一天……不半天的假好不好?”
彭沿:“專案徹底搞定了嗎?”
前輩一號愣住:“沒有,可是……”
“沒有可是,”彭沿停下手頭的動作,他抬眼環視一圈連加三天班被拼命壓榨的下屬,見到她精神不濟,他的眼神冷淡,說:“我當初就給你們打過預防針,說不做完不休息,你們的耳朵是擺設?”
前輩一號消聲了。
噤若寒蟬。
“知道的。”張思曉在一片寂靜中,開口。
“前輩們,只要我們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很快就能休息的。”她接著說。
彭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除了張思曉,其他人去休息兩個小時。”
張思曉:……
前輩們:emmmmm……
“哦,那我們先去吃宵夜了,思曉我們會幫你帶好吃的,好好幹!”
“……”她的中指在心裡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發射著。
於勤不在,他之前就被彭沿發配去跟客戶談了。
人走了,門關了。
技術部裡此時只剩她和彭沿。時間:十二點半。
這三天下來的相安無事似乎要重新洗牌。
“你過來。”他漫不經心地說,注意力仍放在電腦螢幕上。
她躊躇了幾秒,還是按著他說的做了。
走到相隔1.5m的距離站定。
他用餘光感知了一下,說:“離得太遠。”
“這個位置能聽清。”她豎起防備。
“誰跟你說我要講話?”
靠。
她無語地前進一步,精確得猶如棋盤上只走一步的棋子。
“再過來點。”他又說。
“……你到底要幹嘛?”上次被氣哭的事她還記得,分分鐘能點燃導火線。
他側過頭,沒什麼表情,將桌上的一疊資料拿起來,遞向她的方向,“把這份檔案影印一下。”
快吊死的心緩了緩,她伸手正要接過去,他卻不鬆手,目光忽地看向她的左手,按著那份檔案不放,牽制住她想抽走的動作,“你大拇指上那道口子怎麼回事?”
“剛才被門框颳了下。”她暗暗使勁。
可檔案紋絲不動,依舊穩穩地在他的手中。
“我辦公室有止血貼。”
“……血凝了不用了。”她立刻拒絕。
他的視線移到她的臉上,“怎麼,怕我了?”
幼稚的激將法。
“檔案影印兩份是吧?”她理他才怪。
“你當初在我直播間裡刷屏表白的勇氣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