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去。
到了客廳一看,黎浩哲正精氣神十足地坐在沙發上喝水,完全不像是折騰了一宿的樣子。
旁邊那屋裡,鼾聲如雷。
許念念知道,黎總睡覺輕,跟別人在一處,總是不自在。
想到他昨天受累抓賊,苦熬了一整夜,許念念有些不忍,便說了一句。
“黎哥,你要不到我哥那屋裡躺會吧,鋪蓋都是現成的。”
黎浩哲看了眼她的書包,又開口問道。“你這是打算去上學?”
許念念點點頭,就要走,雖然時間來不及了,晚到總比不去好。
這時,黎浩哲卻起身說道。“那我騎車送你去吧。回來的時候,順便給那兩個買點早飯吃。”
許念念一時反應不及,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可等到她坐上了腳踏車,兩手死死地抓住車座。許念念這才想到,這年月男女關係可不像後世那樣開明。
沒有親緣關係的兩人,同乘一輛腳踏車,在別人眼中就會顯得很曖昧。
可此時再想拒絕也來不及了,黎浩哲已經登上車走人了。還不忘囑咐許念念,“抓緊點,別磕了碰了。”
許念念苦著臉應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又慫又低調,跟黎浩哲這種張揚的校園名人,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類人。
許念念暗自打定主意,若是有人因為這事傳出閒話來。她就說,黎浩哲也是他哥,跟親哥沒什麼兩樣。
就這樣一路提心吊膽的,好不容易到了南中門口,許念念急急忙忙跳下車來,跟黎浩哲打了個招呼,便悶著頭往校門裡闖去。
到了教室門口,又硬著頭皮喊了聲“報告”。好在老師也沒為難她。
回到座位上,看著向春華的提示,許念念打開了教科書。
雖然一晚上沒睡好,精神有些不濟,可許念念還是儘量把全部心思集中到課本上,還細細的記下了老師說的重點。
許念念本就是個慢性子,人也算不上多聰明。
可她一旦做了某件事情,就很容易沉下心來,很少會受外界的干擾。
這樣一來,許念念自然也沒注意到,大半個班的同學都在偷眼打量她。
有那調皮的學生趁著老師在黑板上寫字的功夫,居然還指著許念念,偷偷聊上兩句閒話。
一直到下課,向春華才滿臉八卦地撲過來,開口問道。“念念,聽說你家昨天遭賊了?還是黎老大幫著你哥,才把那賊給抓住了?”
許念念看了她一眼,嘴裡淡淡地說道。“的確是像你說的這樣。”
沒想到,這才短短几個小時,抓賊的訊息已經滿天飛了。
向春華忙拉著她的手,又問道。“那你快跟我講講,黎老大到底怎麼把那賊給抓住的?是不是用了從他那個在舊社會跑到關外當響馬的外公那裡學的家傳功夫?”
許念念聽了她這一套話,頓時覺得很無語。她看了看向春華,這姑娘大概是戲看多了,居然還學會當編劇了。
偏偏不只是向春華,周圍那些同學也都悄悄豎起耳朵來,聽她們兩個說話。那些坐得遠的,也找了藉口,若無其事地向這邊湊了過來。
許念念算是瞭解這幫同學到底有多八卦了。剛好趁此機會,她少不得要為小黎總辯解一番。
“你少聽那些有的沒的,黎浩哲外公根本就不是什麼響馬,人家是正統大廚師,世世代代都幹這行。到了現在,你去城裡那些老字號的飯店,找那些上了年紀的廚師打聽打聽,也能說出黎爺爺的名號來。怎麼到了咱們這邊,就傳人家是響馬土匪了?”
向春華聽了這話,連忙又問道。“這麼說來,黎老大的爸爸也不是犯了什麼驚天大案,被拖出去槍斃了?”
聽了這話,許念念心裡越發不痛快了,又沉聲說道。“那些都是閒來沒事的人磨嘴嗑牙時,胡亂編排的。咱們再怎麼說也是讀過初中的,跟那些三姑六婆一起起鬨胡說什麼?”
說完還不忘補了一句。“我爸的確是因為打架才會單位開除的。可他沒鬧出人命,也沒把人打成重傷殘廢,更加沒有謀劃去殺人全家,為我媽報仇。總有那些三姑六婆湊在一起,胡亂編故事。我哥聽了這些就生氣,生氣了就打架。不然,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子。”
向春華和那些準備打聽訊息的同學,聽了許念念的話,紛紛低下了頭。
細想想,他們這些人可不是聽風就是雨。聽完又把這些話再加工,又散播出去了嗎?
可實際上,那些都不是真的,卻被他們說得像個真事一樣。當事人聽了,指不定多難受呢。
許念念平時在學校,就是個背景板。除了長相好看以外,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之前同學們還都在傳,自從許母去世後,許念念的腦子就壞掉了。
直到許念念突然爆發,說了這麼一套子話,正好戳中同學們的心事,引得他們不得不開始反思了。
許念念也不管他們,低下頭,又繼續學習了。
這時,突然有個初二年級的小混混大搖大擺地走進教室來,手裡拿著幾袋子麵包,放在了許念念的桌上,說是有人讓他送進來的。
許念念低頭一看,兩袋子豆沙包,另兩袋子裝的是加了火腿的熱狗麵包,都是平時她沒吃早飯,或者懶得吃中午飯,買來填飽肚子湊數的。
許念念抬頭問道。“是誰給我送來的?”
那人頓了一下,梗著脖子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反正東西是送到你這兒了,我就完事了。”
許念念倒也不再煩他,那人很快離開了三班教室。
許念念開啟裝著豆沙包的袋子,就是手咬了一小口,頓時滿口都是甜膩,卻沒咬到豆沙。
上輩子,她其實並不喜歡吃這兩種熱門小吃,只是不吃的話就會餓肚子。後來吃得多了,也就將就著習慣了。
可是此時此刻,再品味著這些談不上多高階的麵包,她的心卻有些軟綿綿的。
許念念自然猜到了,是黎浩哲讓人送過來的。
他擔心她餓著了,剛剛她又跑得急,黎浩哲不好叫人,便一直等到她下課。
說起來,她老公這人,不管是十幾二十歲也好,到了四五十歲也罷,做事總是這樣妥帖,寧願自己麻煩,也不給別人添麻煩。
倘若許念念是真正十四五歲的少女,很可能會迷戀上黎浩哲也說定。
好在她現在空有張少女麵皮,內裡卻有顆滄桑的心。
再怎麼說,她也是阿姨輩了,這一世嫁人不嫁人都兩可,一個人過倒也很自在。
只要身邊的人一切安好,能獲得幸福,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許念念帶著一種惜福的心情,把豆沙一口一口吃掉了。卻沒有注意到,那個送麵包的混混離開後,王愛國也沉著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