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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多了另一種也想回報、疼愛這人的想法。

這是怎樣的感情?他不會講,然而看著他,只想珍惜,不想變得和利曜颺一樣,被他唾棄、遺棄。

他一定承受不住。

杜言陌胸口熱燙,也不知是不是被搓出來的。他一把攬過安掬樂的肩膀,低首吻他,那人嘴裡有淡淡苦味,菸草的氣息,令他幾乎上癮。

「下次,我也去抽菸。」他見過利曜颺抽菸樣子,或者那樣才像男人。

安掬樂一聽,壞了。「不行!」

杜言陌眨眨眼。「為什麼?」

「為什麼……你明明未成年!」這理由一講出來,安掬樂自己都覺弱爆,是哪裡的哪個不要臉的大人,一直跟這位未成年滾床單啊?

杜言陌似乎也想到了,他唇邊牽起一抹笑──略似嘲諷,或單純覺得好笑,那弧度……脫離了少年範疇,顯現出一股屬於男人的性感。安掬樂心跳一怦,臉部燥熱,但這時並非發春時機。「……我討厭菸味。」

「嗯?」杜言陌挑眉。

安掬樂:「我抽……只是因為看別人抽,有時嘴巴無聊,很偶爾才抽一根,總之……我不喜歡,我戒了,不抽了,你也不許抽!」

「……」

安掬樂炸毛。「聽到沒?不許抽!」

少年應了。

安掬樂鬆口氣,他知少年品行,答應了,就不會做。

戒菸這種事,他三兩下就決定,當初他會抽菸,純粹只因人生太苦,如今已沒理由,況且與其讓杜言陌跟著黑下去,不如自己這兒純一點……興許是抱著這般念頭,這段時日裡,安掬樂完全沒找別人。

一開始是沒興致沒體力,再後來是徹底吃飽,現在……他想給少年好的,就像這雙嶄新潔白的鞋,遲早會舊會髒會壞,但能跑多久、是多久。

當年他挨的每一分苦,即便只一點點,他也不願令少年領受。

想著,他把紙袋裡的鞋盒拿出來。

杜言陌一愣,眸目睜大。

鞋盒上印了名牌的運動標誌,安掬樂開啟,是一雙白鞋,線條流暢,在燈照之下,網狀纖維彷若絲綢,熠熠發光。

他在同學帶的雜誌上看過這雙,據說是限定款,有錢也未必能買到,安掬樂卻像變法術,一下子把實物擱到他面前。「穿穿看?尺寸應該是對的。」這點安掬樂頗自信。

「……」杜言陌看看這雙鞋,再看看安掬樂笑意盈盈的臉,問:「給我的?」

他問了句廢話,安掬樂噗嗤一笑。「不然咧?你腳下那雙,快磨壞了吧?」

杜言陌不知該說什麼了,這鞋他確實穿了很久,非常久,是他父親生前送他的最後一樣禮物,即便要破了,他一直補著,像守著一份牢固回憶,沒想到給安掬樂看出端倪。

對方捧著鞋,衝自己笑,施予得那般輕鬆,理所當然……

杜言陌很難形容此刻自己心情,他心抽緊,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啟唇:「謝謝你。」

安掬樂:「那來試……」

杜言陌搖頭。「我不能收。」

安掬樂:「?」

杜言陌:「請你拿去退。」

34.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菊花黑:「我跟你縮跟你縮跟你縮喔~」

Joke男:「?」

菊花黑:「我有一個朋友,嗯~就叫他C吧,他跟一個年紀比他小很多的D……煎了,煎了之後D覺得味道不錯,流連忘返,要C跟他常常煎,C說好啊,兩人就很開心的一起燉啊煮的……」

Joke男:「……這是什麼料理漫畫的劇情嗎?」

菊花黑:「嘿啊,兩人一起追求技藝的境界……」某方面來講,也沒錯。「可是,那D太不會看人臉色了,C送他禮物,居然叫人家拿去退!」

想到前會那事,安掬樂仍忿忿不平,偏偏他跟少年勾搭成奸的事,保密功夫做太好,想哭訴都沒地方,只得上線找好友,一塊同仇敵慨。「完全不給人面子……」

他耳朵到現在仍是臊的,以為自己臉皮厚到一定境界了,沒想到聽見少年拒絕言語的當下,血液從腳根直衝大腦,連忙站起,厲聲問:「為什麼?!」

少年沉默了一會,表情複雜。「我不喜歡。」

若是這理由,那好辦。安掬樂鬆口氣:「行,我明天直接帶商品目錄給你挑?」

「不!」杜言陌難得大起了聲,同樣起身,他高了安掬樂一個頭不止,逆光之下,十分壓迫。他表情很……不開心,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那樣子好似遭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傷害跟汙辱,可他努力不表現出來。

「……杜言陌?」安掬樂覺察到不對,伸手想探觸,卻被狠狠避開。

杜言陌表情狼狽,只能順隨本能,一再重複:「我不想要、我不想收。」

安掬樂瞪大了眼。

杜言陌沉聲,甩出一句:「你這樣……我很困擾。」

……

安掬樂怎反應了?他記得自己聽了對方那話,整個腦都白了,當場……當場……見笑轉生氣,把鞋盒往地上一砸,指著不遠處的垃圾桶道:「不要就不要!老子給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去的,不喜歡,自個兒拿去扔!」

說完,安掬樂掉頭就走。

杜言陌提著袋子追上來,兩人在那兒你來我擋的拆招,好似古代俠客,一旁路過的阿公阿嬤,看見這幕,不禁駐足:「那啥,打太極啊?」

杜言陌不敢動真格,安掬樂倒是來真的,這不上不下,安掬樂更惱了,索性大喊:「你再來!再來我喊非禮!」

……大人的卑鄙無恥是無下限的,尤其這個人是安掬樂,杜言陌今日終於徹底體會到這點。

安掬樂一路氣呼呼,耳根子熱麻麻的,他在心底編撰了萬言書要跟好友彈劾上奏,然而真到了Skype跟前,倒一句像樣的話都吐不出來了。

他發現自己沒法很完美地妝點自己的立場,殘破得像是老年人臉上的斑,用再好的遮瑕膏,都能看得出痕跡。

對方沒有義務,一定得開心收他禮,衝他說謝謝。

送禮的本質該是收禮的人歡喜開心,而非送禮人的自我滿足,杜言陌說對了,他就是想送,想令少年穿上自己買的鞋,想疼想寵,像對待一隻寵物狗兒,買了漂亮項圈,問都不問便扣上,被反咬一口,怪得了誰?

「我很困擾。」少年說。

安掬樂想到編輯部裡有個女生,不停被人示好、討好,周遭人通通羨煞,她卻表示:「我很困擾,喜歡的人,就是罵你一句,你都能開心他跟你講話;不喜歡的人,即便奉上百萬名車千萬鑽石,你都嫌礙手刺眼。」

眾人笑罵她別假了,安掬樂倒是懂,無法回報的好意,講白了是種負擔。

仔細推敲今晚種種,安掬樂覺得丟臉斃了。

當年利曜颺有錢了,哪樣好的不是往他面前一波接一波的送?全在哪了?他記都記不起。現在他的作為,豈不是跟利曜颺沒兩樣?

喬可南面對他替朋友的抱怨,只回來一句:「外物不可必。」

這是莊子講的,安掬樂從前估狗過,意為不能要求外界反應,如你想像的那般展現,簡單來講:搞清楚,世界不是繞著你一人轉,別人沒義務認同你,給你你想要的。

安掬樂一直都懂,偏偏到了少年這事上,他竟失了分寸。

他又惱又氣,氣那小鬼一點兒都不懂討好人……可確認了自己惱羞成怒的同時,安掬樂渾身無力,他離開電腦,癱在沙發上,扯嘴笑了一聲。

外物不可必。

可他把少年當內物了。

「搞什麼……」他疲憊呢喃,翻身仰頭,看見自己那一面牆──「My Happy Life」,上頭層層疊疊,貼了各式各樣親吻的照片,他親過那麼多人,有玩鬧的、開心的、悲傷的、激情的……

唯獨自己的表情、眼神,總是一樣,輕輕淡淡。

他把這些人的感情,當作一種紀錄,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人生還有更多美好選擇,不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死了不是被人圍觀,就是要被人收屍,不管哪個,都很不光彩。

他歷經過,太清楚,事實證明,他的論調從來無錯。

可這一刻,他卻萬般無措。

牆上沒有少年,安掬樂忘了,沒想起,往後也不會補拍。安掬樂笑了一聲,倘若他現在跟杜言陌拍一張,貼上去,自己的表情……肯定和裡頭那些人沒兩樣。

他不想懸掛自己。

忽然,安掬樂手機響起。

他一震,翻身坐起,杵在那兒,沒接。

手機響了會兒,停止平復,又接連響蕩。Lady GaGa唱:讓我們來玩愛情遊戲,來玩愛情遊戲。你想要愛,還是要名?想不想玩把遊戲?玩一把愛情遊戲……

愛情遊戲……

安掬樂吁了口氣,上前,拿起手機,螢幕上來電者顯示為「小阿甘」。

他沒給少年設定特別鈴聲,雖說這樣方便許多,可任何會令別人變得獨一無二的事,他都不想幹。

安掬樂瞅了很久,瞅到畫面靜止,小阿甘不打來了,倒是發來簡訊,安掬樂按開,裡頭只有一句:「請你接我電話。」

真奇妙,他能感受到少年那股慌張……慌什麼,你又不愛我,可是你怕失去我,因為我是你人生裡第一塊浮木,你怕缺了我,這茫茫大海,一不小心就淹死。

他擱下手機,簡訊聲再度傳來,安掬樂分明不想看,還是看了。

「對不起。」

三個字,掛在那兒,安掬樂看著,氣不打一處來。「為何道歉?」他回了訊,犀利問道。

少年很快回覆:「你生氣了。」

安掬樂又氣又笑,為了討好而道歉,算什麼?「你沒錯,是我錯。」

安掬樂手機響了,讓我們來玩愛情遊戲,來玩愛……「嗶」。還沒唱完,他直接掐斷,拒接,少年再發簡訊來:「請你接電話。」

「不要。」

他這般回,於是手機靜了,足足過了一小時,少年沒打電話,也沒再發任何訊息來。

安掬樂有點兒不淡定了,吵架最怕一方拿翹,拿著拿著,另個人乾脆翹掉了,相應不理。

他心頭慌亂,表面上他主導了一切,事實上,他太清楚:杜言陌不愛他,所以隨時隨地能抽手。

很簡單的,浮木多得是,了不起學游泳,少年溺不死。而他這塊不被需要的浮木,就成了海上漂流的一塊垃圾,伴隨歲月腐朽,毫無價值與用途。

不僅是少年仰賴他,他也在仰賴被仰賴的那種感覺。

不對了,一切都不對了。

因為對方年紀小,以為不會有多餘心思,不需猜忌、防備,於是安掬樂放任了……放得太任,導致喜怒哀樂,全被捏進對方手裡,就像當初……當初,安掬樂左腕疼,疼得他牙齒打顫,半身都快麻痺。

這是一種幻肢痛,截肢的人偶爾會錯覺自己失去的肢體存在:只因肉體記得那份凌遲痛楚,不時回憶,像個警訊,曾經有人建議他看心理醫生,他拒絕了。

沒人比他更瞭解自己,他下賤得很,需要這份痛,需要被提醒:不要愛、不能愛。

不知隔了多久,和眼下氣氛全然不搭的簡訊聲再度響起:「啊啊~滿了~塞得滿滿的~~」冉擷羽上回問他還能再低階點嗎?他想了很久,想出這個。

安掬樂淡淡瞥了眼擱在桌上的手機,他疼得沒力,最終拿過來瞧,心想若是廣告簡訊我就客訴到你死……一摁下,他眼珠子瞪大,連忙衝到窗邊,「嘩啦」一聲,扯開落地簾。

少年站在馬路邊,看著他。

黑夜裡他房裡點著光,動靜太明顯,兩人隔著四層樓相望,他看不清少年臉上細節,但見他似乎笑了。

安掬樂心口一緊。

手機簡訊裡一行:我在你家樓下。

這他媽……這他媽是恐怖小說啊!!!!!

安掬樂渾身都毛了,回訊:「你怎知我家在哪?」

杜言陌:「先前陪你跑步,剛巧見你進了這棟樓。」

安掬樂扯唇哼笑:「或許是我姘夫家呢。」

杜言陌:「我不會形容,但我知道你沒跟別人……一碰就知道了。」

安掬樂臉熱了,有種被看穿的羞惱。他在樓上盯著少年好一會,寫道:「回去,我不想看見你。」

他把話說狠,送禮的事,說真的他不氣了,也沒立場氣,甚至於自我反省了一番,反省出新境界。他左腕疼,可這樣看著少年,那疼又轉化成另一股很微妙的盪漾感受,傳遞至心尖那兒,酥酥麻麻的。

尤其見少年寫來:「我想見你。」

安掬樂閉了閉眼。「你見到了。」

「我想親你,想抱你。」

安掬樂捏著窗簾,手指都泛白了。「回去。」

杜言陌:「不。」

安掬樂:「我報警。」

杜言陌:「那樣麻煩的是你。」

XX蛋咧!「隨便你好了!」安掬樂鬆開手,把窗簾拉上,回身進屋。請神容易送神難,他當真體會了一把,瘟神,簡直是瘟神!

安掬樂煩到不行,實在想抽菸,偏偏想到答應戒了,又覺得不該。杜言陌就是這樣掌控他心神的,跟下蠱一樣,安掬樂心神不寧,不知少年還否在樓下,又不能掀開窗簾去看,太明顯了……這他媽折騰誰啊?

他想到少年要求和他延續關係之時,此時同那時,踏錯就完了……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安掬樂走向自己那一面牆,把自己額頭狠狠一撞:媽的,好疼。

「My Happy Life」。快樂、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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