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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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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

喬可南沒反對。

他步履蹣跚,被安掬樂攙扶上車,系安全帶的手數度不穩,最後是安掬樂幫的忙。

絢爛的霓紅自窗邊略過,喬可南眼淚停了,只一路上哽咽,安掬樂的手拍撫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帶來了不少溫暖。

喬可南來到安掬樂的住處。

那是一間十五坪左右的套房,安掬樂的職業是美術設計,這點完全展現在他個人品味強烈的屋房裡,就連樑柱都被人.精.心佈置過。喬可南看得一時發怔,道:「你家……真漂亮。」

「嗯哼。」安掬樂脫下外套,任他參觀,他走至吧檯式的小廚房,給喬可南衝了杯薰衣草茶,自己則灌下滿滿一杯濃咖啡。這一晚,他必須比誰都清醒。

喬可南在看他工作臺前的那面牆,上頭貼了各式各樣不同照片,但每張主題都是相同的──接吻。安掬樂在照片裡跟一個個不同男人親吻,有看似玩鬧的,有看似認真的,看似激情的……一張一張,層層疊疊,無法細數。

喬可南睜大了那雙兔子眼:「你……這……」

安掬樂:「我稱這面牆叫MyHappyLife。」

喬可南:「……」分明就是一張.淫.蕩的牆。

安掬樂把倒了薰衣草茶的馬克杯給他,勾唇道:「我用這面牆提醒自己,我的人生還有更多美好選擇,不必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你死了不是被人圍觀,就是要被人收屍,不管哪個,都很不光彩。」

喬可南無話可說地接過了茶,喝了一口。

熱燙的液體刺得剛才過度乾嚎的喉嚨有點兒疼,他繼續看那些照片,明知自虐,卻預想從裡頭找到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安掬樂明白他的舉動,直言道:「裡頭沒你那坑。」

喬可南:「……」

安掬樂:「我比你更貪生怕死。」說著這話,他下意識撫了撫自己的左腕,隱隱露出一抹自嘲般的笑來。「來,親愛的,我跟你說:這張、這張、這張,這三人是三角關係;這張跟這張,兩個人交往七年了,七年之癢,嗯哼;這張……他死了,嗑藥死的,這是他人生裡最後一張照片,他父母不知道;喔……還有這個人,他女兒現在估計都上小學了。」

喬可南已經不只是目瞪口呆,而是歎為觀止。

他跟菊花黑好像在同個世界裡,又像在不一樣的地方,如果用OREO餅乾比喻,菊花跟陸洐之是外層那片黑色巧克力餅乾,而自己則是裡頭白色的餡。

「這些人……看到照片,不會打起來嗎?」

安掬樂笑了。「要拍照的先決條件自然是保密義務啦,我從不帶人回來,這面牆只有我自己看過,嗯~現在還有個你,要不要也來拍一張?」

安掬樂本以為喬可南會拒絕,沒料他居然說:「好啊。」

於是安掬樂把他那臺立可拍拿了過來,夾進相片紙。喬可南主動問:「誰親誰?怎樣親?」

安掬樂沉默了會,把喬可南拉過來,兩人臉貼臉,就是沒親在一起。「來~茄子。」

「啪!」閃光燈一閃,過一會照片吐了出來,安掬樂拈起,在空氣中甩了甩,漸漸地兩張年輕的臉顯了像。喬可南眼睛紅紅的,拍出來自然不好看,他:「真醜。」

「下次等你美了再拍一張。」

喬可南:「親吻的?」

安掬樂:「……不。」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把你跟我那灘汙泥攪和在一起。

我希望你維持那個天真的樣子,不要變。

他走上前,撫了撫喬可南的頭,眨眼媚笑。「要先吃飯?還是先洗澡?或者……要吃我?」

安掬樂表情很逗,喬可南噗嗤一聲笑了,然而下一秒就像表演特技,淚水又從他眼眶裡滲出來,一點兒預兆都沒。

安掬樂拿了一盒面紙來,看他淚落到一程度,就幫他擦。他這十五坪大小的套房內滿是啜泣聲響,他靜靜地陪伴,摸著喬可南手裡的茶杯涼了,又去給他衝了一杯,週而復始,最後喬可南用他那啞得不成樣的喉音說:「我不哭了。」

安掬樂摸摸他的手。「好。」

喬可南慢慢地沉定下來,儘管菊花很貼心地沒問,可他認為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那坑……要訂婚了。」

安掬樂:「哦。」

「他們一年前就在交往,情人節求的婚……那天……那天……我們一共做了三次,沙發上一次,床上一次,浴室裡一次。」

安掬樂:「哇,真猛。」不愧是魔術師。

「三次我都讓他射在我身體裡……你說,我是不是該去做個檢查?」

安掬樂:「我幫你安排我熟識的醫生。」

又過了一陣子,喬可南道:「我是不是很傻?」

這話安掬樂回答不出來了。以他的立場來說:是;但以愛的立場來說,喬可南很盡力地愛過了,雖然結局不甚理想,過程裡產生的感情卻是真實的。很多事,好與不好,如人飲水,旁人無法幫之判定。

喬可南也沒想得到什麼答案。他不是後悔,只是覺得……怎會這樣呢?

他以為自己跟陸洐之的關係再不堪,至少有分誠信擺在那兒,沒料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不,陸洐之壓根兒沒「騙」他,他不過沒說,這是技術.性.犯規,太卑鄙了。

喬可南很委屈。「他答應要給我一個明白的……」

安掬樂:「也許你的明白,不是他的明白。」

喬可南:「……」

這晚喬可南留宿在菊花黑家,隔天他向事務所請假,儘管實在不想為哭過頭這般娘娘腔的理由耽誤工作,現實是喬可南怕會嚇到人:他雙眼腫得跟核桃一樣,一早差點睜不開眼,是菊花用熱水沾溼了毛巾敷上,才終於好點。

喬可南:「謝……」

安掬樂捂耳打斷他,一臉嫌棄。「拜託你別開口,聽了刮耳。」

喬可南:「……」

總之他這模樣,就算真去上班,估計也會被事務所的人趕回來。

安掬樂很賢慧,下廚煮粥給他吃,喬可南吃了一口,滿眼放光,只差沒下跪,拿紙筆寫:「菊花!嫁給我吧~我會給你幸福的!」

安掬樂的迴應則是踹了他一腳:「滾邊去!」

喬可南覺得事情就是這樣了,他哭也哭過、傷也傷過,陸洐之的選擇有他自己的理由,是他擅自給這段關係加了太多不必要的想像,至少以炮友來說,陸洐之的表現已算是可圈可點,上奧運絕對可以拿金牌。

偏偏,他不甘心。

窮極無聊地不甘心。

明明約好的你怎可以這般不守婦道……不對,不守信用,還有你那天到底是怎樣分身的我真的好好奇。

於是在這一念頭的驅使下,喬可南撥通了那足足有三個多月,沒打過的號碼。

「喂?」仍是那般沉厚有力的嗓音,喬可南很意外,陸洐之居然願意接聽。

畢竟久沒聯絡的姦夫打來通常都沒好事,總不會是學那則經典廣告:「哇阿榮啊~哇呴呷哩寄來的屁股運功散,哇心抗斬斬,中氣不順,已經厚啊。」

「……喬可南?」陸洐之的語調隱隱有絲罕見的高昂亢奮,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驚喜?

喬可南冷冷地勾了勾唇。「聽說你訂婚了。」

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彷佛一齣戲放映到一半,忽然停電,四周陷入一片漆黑的感覺。

陸洐之:「這件事……」

「那小姐挺漂亮的,情人節求的婚?很浪漫啊。欸……其實我只是想問,你從哪學的分身術,能不能把師傅引薦給我?我對忍術可崇拜了。」喬可南不無諷刺地道。

他承認自己無聊刻薄,偏偏又不吐不快。

大抵是壓抑久了,他需要一個發洩出口。

事實上,說這話的時候,他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內心有兩股力量在拉扯:一個在說住手,這樣子太難看了;一個在說風度,去你媽的風度!老子又被劈了不找你PK找誰?

陸洐之噤聲,許久後才開口:「……你在哪?我去找你。」

喬可南嗤一聲,掛了電話。

他想:我在哪裡,我在你那藏屍洞裡。

38.自己招來的鬼,要自己超渡

喬可南很感慨。

自己當真人如其名,就是一則笑話:他跟蘇沛談感情,失敗了;他跟陸洐之談肉體,也失敗了。

果然人生不能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喬可南心想,他這算是開悟了嗎?

他不願再跟陸洐之扯上關係了,甚至連枝微末節的聯絡都不要了,喬可南掂了掂口袋裡的存款,深思一晚,痛定思痛,決定要跟事務所請辭。

宇文博接到辭呈的時候非常意外,把人請進辦公室裡詳談:「怎麼回事?有人挖角了嗎?」

老大這半開玩笑的話令喬可南哭笑不得:自己什麼東西啊,還有人挖角。

「沒,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抱歉我任.性.了。」對於這位長者,喬可南始終是抱持尊敬的。

事務所很好,這裡的人也很好,不好的是他──分明不需要連自己的工作都賠下去,卻做了這般情緒化的選擇。他不想再折騰了,光想到自己曾在這裡和那人……就不愉快。

宇文博泛白的劍眉一凜,表情肅穆地看望這從退伍就在他事務所裡拚搏的小子,承認自己對他,多少有點另眼相待──因為他是陸洐之很難得地放在心上,數度向他提起的人。

見他似乎心意已決,宇文博忖了忖,道:「既然如此,你先休一個禮拜的假,好好想想,倘若確定了,我們就留職停薪。年輕人有自己的打算總是好的,但日子不能過得太率.性.,知道嗎?」

喬可南一臉意外,無法否認這位長者說得沒錯。他誠懇地朝對方深深一鞠躬:「謝謝您。」

宇文博嘆口氣,拍拍他肩膀。「你是洐之親口跟我推薦的人,我很看好你,別讓我失望。」

喬可南:「……」他睜大了眼,像是被那人的名字狠狠燙到。

這算什麼?贍養費?

太好笑,他笑都快笑不出來了。

宇文博給他三天時間做交接,從昨天他一時頭腦發黑,打了通不明不白的電話給前姦夫開始,陸洐之便不斷聯絡。最初是手機,喬可南沒接,最後把人拉到黑名單,後來那人改打事務所電話,喬可南一聽到聲音,就掛了。

果然衝動是魔鬼,一切是他自己造的孽。

好在第二天以後,陸洐之那兒也沒了衝勁。

事務所同事只接到他請假一段時日的訊息,並不知他請辭,紛紛調侃他過太爽,喬可南不想多解釋,笑笑接受。

三天後,他下了班,走出事務所,竟看到那臺熟悉的黑色奧迪。

他腳步一頓,原先還跟同事有說有笑的表情,頓時僵住。

陸洐之下了車。

「欸,陸律師!」有人率先認了出來。

陸洐之朝那人點了點頭,一雙黝黑深沉的目看了過來。他一臉風塵僕僕地跟喬可南說:「我有事找你。」

「哦。」他應了一聲,垂頭看了看錶。「欸,不好意思,我跟人有約了。」

陸洐之:「我不耽誤你太多時間。」

喬可南:「……」

他心裡懊悔得要死,不甘心就不甘心了,幹麼還打那通電話,自取其辱,搞得好像很在意一樣──確實是在意啦,喬可南那時就是很堵心,堵到必須找個人跟他一樣堵,他承認自己有意讓這人難受,就算只零點一秒都好。

他知道,陸洐之對他,並非完全地沒有感情。

那些日常生活裡的相處片段畢竟不是假的,自己會眼一閉愛上這人,就是因為感受到對方傳達過來的情感,或許不夠強烈,可它切實存在。

至少這一點,喬可南不會否定。

也不想否定。

「我趕時間,先走了。」

說罷,他不管周遭人什麼反應,招了計程車就跑了。

反正明天,他就不上班了。

回到家裡,喬可南一頭一臉的冷汗,路上看到惡鬼都沒這般嚇人。

他是不是應該去跟陸洐之講清楚?其實我不是要聽你解釋我只是因愛生恨想諷刺你兩句,因為你居然讓我當了最不屑為之的小三。

還是男小三。

什麼亂七八糟的世界。

喬可南深呼吸,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門鈴聲卻在這時響起。他驚駭得手裡馬克杯落了地,「鏘」一聲,碎片四裂,一片甚至刮破了他腳背,瞬間劃出紅痕,滲出血水。

喬可南沒感覺到疼,門鈴又響了第二聲。

一直響到了第五聲,喬可南才終於平復下心緒:這都自己招來的鬼,得自己超渡。

他按開了樓下大門,再出去,倚著門板盯著一片昏暗的樓梯口。他住三樓,沒電梯,只見陸洐之頎長的身影逐漸出現,兩人四目對上,不過短短三個月未見,卻像隔了千年歲月。

這是陸洐之第一次到他所住的公寓來,喬可南攤手。「抱歉,家裡很亂,就不讓你進去了。」

陸洐之眉目之間隱約有點疲憊,忽道:「我接電話隔天就下南部去了。」

喬可南:「哦。」這是在解釋為何後來三天沒真登門找他嗎?說實話,他沒在意這個。

「那天是我衝動了。」喬可南說。「我只是……被嚇到了,我確實有點不爽,我這輩子從沒對不起過別人,你卻讓我莫名其妙背了一股債。」

陸洐之擰眉,他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握拳吐息,道:「你繼續工作吧。」

喬可南一愣。

「宇文律師很看好你,我不知道你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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