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直呼名字。
他一直想像喚著自己弟弟一般,喚著此人……
司蒼卿奇怪,為何這些人都喜歡糾結於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名字不過一個代號,何必那般執著。
“隨你。”
天碧認真地看著司蒼卿,輕喚道:“卿兒……”
就像當年,他喚自己的弟弟:央兒。
天碧垂下眼眸,嘆息,為何近日總是不停地想起過往?是因為這個人與自己相似的身份嗎?還是,重新走進人群,有太多當年來不及追思的感嘆?
或許,是因為自己老了吧。天碧恍惚地看著司蒼卿年輕的臉龐,十八歲,正是風華正茂啊!
眼前,蔥綠色一晃而過。
下山的路上,如同來時一般,司蒼卿抱著他腳步輕點著,飛速地穿梭在林中。
◇蒼◇寰◇七◇宮◇
如司蒼卿所許諾般,二十天他們便回到了皇宮,帶著人間至毒之物,開始為皇帝進行治療。
並未怎麼休息,天碧就開始調製藥湯,到時讓皇帝泡在其中,直到逼出所有的蠱蟲後,絕心蠱便算是驅除了。
此一舉動,極為驚險,且不說皇帝如今虛弱的身體能不能挺過毒湯侵體,就算是逼出了蠱蟲,也要及時地搶救,否則那銷魂花與青絲蛇的毒會很快地擴延全身,最終還是毒發身亡。
御書房內,皇帝難得正裝,面色凝重地看著司蒼卿,許久才開口,“卿兒,此次為父也不知能否熬得過去,日後,蒼寰國就交給你了……”
說著,拿出玉璽放到司蒼卿面前,皇帝微微感傷,“如今,也是時候將這個交給你了。”
司蒼卿沒有收下,他淡然地說道:“等你病好,再根據禮法,將玉璽交給我吧!”
苦笑,司蒼絕天無奈輕嘆,“卿兒,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如今也是不堪忍受絕心蠱之苦,孤注一擲罷了!”
他喃喃自語著,“我也想能夠健康地見證著你做皇帝的風采啊!”
聞言,司蒼卿微微皺眉,正待開口,外面傳來一陣喧譁,只聽見侍衛為難的聲音傳來,“丞相,皇上吩咐了,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司蒼絕天!”有些歇斯底里的聲音穿透耳膜,皇帝呆愣,低低地嘆了聲,“他……怎麼來了?”
司蒼卿打開了御書房的門,淡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滄桑的臉上,不復以往的穩重和優雅,如今是悲憤與焦急。
如急旋風般闖進御書房,柳子問滿臉悲色,手指著皇帝,微微地顫抖著,“你……你怎麼可以……”
若不是這幾天他見柳意神色凝重,刨根問底,他都不知道皇帝發生瞭如此的大事。他一直知道,這人的身體當年因秦家所害而變得很差,卻不知……
“師兄,”皇帝鎮定下來,臉色淡然,無喜無懼,“你怎麼忽然來這……”
“我不能來嗎?”柳子問打斷他的話語,眼中是受傷與絕望,“司蒼絕天,你究竟拿我這個師兄當成什麼?這樣的事情,你卻瞞了我如此之久,當年也是……”
“你以為,你的自作主張,就是為我好嗎?”柳子問步履蹣跚地走到皇帝面前,雙手撐在兩邊,居高臨下地盯著他,“你以為,我會感謝你嗎?”
“師兄,”皇帝淡淡地笑了笑,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聽到飄渺的聲音:“這一世,是我負了你……”
“是啊,你負了我!”柳子問仰天大笑,“讓我恨你,怨你,然後再見到你之時,卻只看到一座墳冢嗎!”
“司蒼絕天,你好狠……”
明明有難,卻不要他幫忙;明明有苦衷,卻任由他誤會;明明可以利用他的勢力來對付秦家,卻死死不肯求助。
如今,生死一線,也不願對自己說一聲。
若不是柳意從司蒼卿那裡弄清楚皇帝的情況,他是不是便一直被這人矇在鼓裡,然後,待這人消失了,他才恍然。
皇帝終於無法保持平靜,他緩緩地抬頭,哀傷地回視著這人悲痛的眼,“我能如何?為了皇位,逼走了你,然後自己有難,再厚顏回頭向你求助……”
他無法給這人什麼,至少可以保證不去利用,至少可以維護過去那段美好。
柳子問搖了搖頭,語氣沉痛,“為何,你總是這般決絕?”當年任他誤會,心高氣傲的自己一怒之下,便遠走他鄉,更是娶妻生子,待發覺不對之時,大錯已鑄成。
原本以為,他回朝可以替這人分擔一些,卻發現自己被撇在一邊。
他一直知道這人的身體不好,暗地裡,總是從邱老那裡問詢一些情況,卻不想,邱老也替這人隱瞞了實情……
情何以堪!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司蒼卿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他一直在旁觀著,確定了這個柳子問也是真心關心皇帝吧!
他對柳子問說道:“丞相,你先回去。”撇頭看向皇帝,“父皇體內的絕心蠱,可以除去的!”
柳子問慘淡一笑,柳意將其中的危險都告訴了他,所以這些日子,知情的幾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司蒼卿定定地看著柳子問,“本宮向你保證,父皇不會有事。”司蒼絕天是一代帝王,他能夠在秦家的控制下發展出自己的勢力,更是忍受了十多年的絕心蠱之苦,司蒼卿相信他的意志足夠強,強到能夠捱過那毒湯之燎。
柳子問怔怔地看著司蒼卿,久久不能言。
月明望盡秋思斷(上)
那一日,丞相大人大鬧御書房、冒犯天顏之事,私底下被人傳得沸沸揚揚。人們暗自猜測著退居幕後已久的皇帝與丞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早朝上,柳丞相意外地缺席了。
司蒼卿只是神色如常地坐在龍椅上,冷聲宣佈,柳子問驚擾皇帝、以下犯上,革其丞相一職,以示懲罰。而丞相之職,由原來的戶部尚書柳意頂替。
如今的朝官,大多是中青年的革新派,對於柳意任職丞相皆是擁護。
下了朝,司蒼卿便朝著皇帝的寢宮趕去。
今天,天碧便要給皇帝驅除絕心蠱。司蒼卿趕到寰傲殿的時候,就見到那裡放著一個巨大的木桶裡,裝了一半黑色的湯汁,熱氣絲絲縷縷地冒著。
皇帝穿著睡衣,靠坐在一旁的南海寒玉床上,面色凝重;另一邊,柳子問默然坐在那裡,兀自盯著手中的書卷,整個人如石頭般僵硬。
自那日柳子問闖進御書房,對皇帝發了一通火之後,他便日日進宮,也不做不說什麼,就是在那裡看著自己的書……
瞥了眼柳子問,皇帝苦笑了下,他們現在的關係,倒是比過去緩和了許多,卻也尷尬至極。看到司蒼卿走了進來,皇帝眼睛一亮,語氣急切,“卿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