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不見佛骨?”
林景峰始終不答話,泡了一會冰水,王雙再次把林景峰的手提起。
手下又端上電磁爐,鋼盆上仍是冒著熱氣的水。
王雙開啟電磁爐。
林景峰一臉漠然,把手放進熱水裡,緊緊閉上雙眼。
藍翁說:“展行,美籍華裔。”
林景峰睜開眼。
藍翁:“紐約同性家庭出生,家人,展揚:紐約一間時裝公司投資人,陸少容:紐約世界博物館,中國館藏展區負責人。”
藍翁揀起林景峰的錢包,翻來覆去地看,把錢包裡的照片朝向林景峰。
照片上是林景峰和展行躺在包廂臥鋪,林景峰摟著展行,二人親暱時的照片。
林景峰說:“有一尊佛像,我想起來了,應該是在佛像裡面。”
王雙提起林景峰的手腕,接過毛巾,幫他擦乾。
王雙溫柔地幫林景峰擦手,每擦下去一次的感覺,林景峰只覺雙手被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斜斜剮掉皮的滋味。
藍翁冷冷道:“在哪裡?”
林景峰:“出墓的時候,分了給一個叫張帥的人。”
藍翁冷哼一聲,靠在椅上,彷彿在思考。
“師父沒幾年能活了——”藍翁出了聲大氣,似在懇求,又似在不甘:“老三,回師門來罷。”
林景峰冷冷道:“其實景峰早就想回來了,只怕師父生氣怪罪。”
藍翁欣喜道:“不生氣!浪子回頭金不換,師父怎麼會生氣?”
林景峰點了點頭,藍翁示意身旁女人:“把藥取過來。”
大師姐轉身到架上捧了個盒,躬身開啟,給藍翁過目。
藍翁作了個手勢,女人便盈盈端盒,走到林景峰身邊,把錦盒放在桌上,從裡面取出一管針劑,以及一隻注射器。
林景峰:“小雙,你也被打了這個藥水麼?”
王雙笑道:“小雙消受不起。”
大師姐抽完針劑,彈去氣泡,把針頭斜斜刺入林景峰的手臂。
林景峰瞳孔渙散,雙目失神,片刻後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
藍翁沉聲道:“老三,最後問一次,佛骨在何處?”
林景峰一頭栽向地面,蜷成一團,不住抽搐,喃喃說著什麼。
“小賤……過來……過來……”
王雙躬身湊近,把耳朵貼到林景峰唇邊,林景峰斷斷續續地說,翻來覆去俱是那一句。
王雙朝藍翁搖頭。
藍翁點了點頭:“既是如此,老三也回來了,你們到西藏去走一趟。藥水隨身只帶四瓶,不可多了。”
女人柔聲道:“師父,四七二十八天,只怕老三在回來路上就撐不住了。”
藍翁捋須道:“如此再加一瓶,三十五日,老三體格撐得住,為師看著他長大,自是無礙。”
北京,御品神廚。
包廂裝潢高貴典雅,服務員貌美如花,孫亮隨便吃了點就不吃了,坐在一旁笑嘻嘻地打量展行。
展行:“這個湯好喝,再來一碗,二舅,你知道甘肅民勤嗎?”
孫亮:“聽也沒聽過,什麼鬼地方,小賤這次回國去了哪?都給二舅說說。”
展行接過湯,朝服務員說了聲謝謝,開始朝孫亮說自己的行程,當然略過了地底墓穴的兇險不提,說到危險時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
饒是如此,孫亮仍聽得唏噓不已,哭笑不得道:“我勒個擦的,難怪不肯來北京,鑽地洞這麼好玩?咋這時候又知道回來了?”
展行攤在椅子上,滿足道:“我朋友有點事,不能帶我玩,我就回來了,撐死我了!不吃了!”
孫亮:“你啥時候回紐約?你爸囉裡八嗦,吵得老子都快破產了!吃飽了?買單。”
服務員捧上單子,孫亮隨手在簽字處畫了個豬頭,展行一抹嘴:“小姐,把發票開過來。”
孫亮:“要發票?找誰報銷?”
展行:“發票可以刮獎,二舅你土了吧唧的,連這個都不知道。”
孫亮半信半疑點頭,展行又說:“多開幾張。”
展行本意是開成小面額發票,中獎機會大,孫亮卻誤解了,吩咐道:“對,多開幾張,把以前在這吃的發票都補上來。”
服務員:“……”
經理親自捧著厚厚一疊發票過來,孫亮說:“都給你刮,上點好茶,刮夠再回去。”
發票在桌上摞了五公分高,展行一張接一張地刮,想到林景峰,眼淚快掉下來。
孫亮笑道:“小賤長大了啊,怎麼看上去和以前不一樣了,也不鬧不闖禍了。看來自己出門走走,確實鍛鍊人。”
展行:“哦。”
孫亮:“你側阿瑪開始還急得不得了,讓大哥去找你,大哥顧著開店沒空,說讓小賤自己鍛鍊去吧,果然,鍛鍊一圈回來,人也精神多了,穩重了!呵呵呵!”
展行:“呵呵呵呵……二舅,你和陸少容,還大舅,結拜義兄弟那會兒,大舅都三十了吧。”
孫亮:“對啊,怎麼?”
展行:“你們談得攏麼?不會有代溝?而且,你這麼有錢,陸少容那會啥都沒有……”
孫亮:“擦,自家兄弟,有啥錢不錢的,人實在就行,錢財身外物,對吧,小賤。”
展行:“嗯。”
展行刮到一張五元,揣兜裡,覺得興味索然,說:“不颳了,沒意思。”
經理又把刮過的發票捧了回去,孫亮說:“怎麼?困了?回去睡覺,以後想刮隨時來刮。”
展行點了點頭,讓孫亮搭著肩膀,舅甥離了酒樓,上車回家。
孫亮的家展行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然而自孫亮接手公司後,其母便不在北京久住,時值入冬,任夫人前往瑞士劃雪度假。
偌大一間三層高的豪華別墅內,主人就孫亮一個,來往走動的俱是保鏢與傭人,顯得沒甚氣氛。
半夜:
展行拖著被子,在孫亮房前站了一會,說:“二舅,我和你一起睡。”
孫亮正在玩飛鏢,按遙控器開了房門,說:“進來唄,多大的人了,還像小時候來北京一樣,要二舅陪著睡?”
展行接過飛鏢,隨手一扔,正中紅心。
“喲呵——”孫亮說:“小賤比二舅還厲害了!”
展行倒在床上,“嗯嗯”的幾聲,仍不太想說話,當年小時候玩飛鏢,還是孫亮手把手教的。
孫亮說:“又咋啦?有啥心事?”
展行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想了很久,說:
“二舅,我被人日拉——”
孫亮:“擦,被日了不會日回去……”
“……麼?”
孫亮嘴角抽搐,觀察展行,展行側過頭,枕頭捂著半邊臉,偷看孫亮的臉色。
孫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