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臨下地望著秦長願,擠出兩個字:“怎麼?”
秦長願一手握著劍柄,看不劍整根插入到山壁之中,他臉頰凍得紅紅的,整個人掛在劍柄上,對著凍木了的手呵著氣,然後衝蕭軼笑:“你拉我一把唄。”
蕭軼蹲下身,朝著秦長願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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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順利完成,兩人回到學宮時已是傍晚,兩人將天香花交給委託人,得到積分點結算,每人分得二百五十個積分點。
秦長願合計著攢一些積分點下來,到時候將欠陸若甲的還上。
蕭軼率先道別,秦長願也有些累,想著回去補一覺,因此也就沒有注意到蕭軼臉上略有怪異的神色。
蕭軼心中想得多,他明明沒有安排垂天境大比下去,怎麼就會憑空流傳出了第一場比試的訊息,而且像秦長願這種新入門的弟子都能知道得清楚,他作為學宮夫長,卻完全不知道。
他眼中流出些兇光,六大長老,三位督學,訊息的源頭出自誰,他要好好問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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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長願的身體疲憊,但精神亢奮,這是服用辟穀丹之後的副作用,他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就趁著天還黑爬了起來,走到小院裡,但剛邁出一隻腳,忽然聽得木柵欄那裡傳出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挑了挑眉,放輕腳步走到門口那裡。
藉著月光,他看見一個綠色人影拱得像一條毛毛蟲,伸出手正要往院子裡塞些什麼。
秦長願定睛細看,是封書信。
這人似乎有些害怕被發現,動作幅度非常小,秦長願有些好笑,作惡一般地突然拉開柵欄門,故意咳嗽兩聲,戲謔道:“不知這位公子深夜造訪,有何要事啊?”
綠毛毛蟲彷彿受到了天大的驚嚇一樣,他連連尖叫著後退數步,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胸,像是光天化日之下遭到強搶的民女,秦長願擰眉:“小點聲,你吵著我我不會揍你,但我對面那位,你知道嗎,可兇。”
綠毛毛蟲似乎被嚇到了,他略有驚恐地看向秦長願對面的那間小院子,“咕咚”地嚥了一口口水。
秦長願:“噗。”
但下一秒,他看清了人臉,挑眉:“喲,是你啊,你配嗎公子。”
你配嗎公子大名惑蘭,從他聽見秦長願的聲音開始臉色就非常難看,現在被人認出來了,語氣相當衝:“是我,怎樣?”
秦長願雙手抱胸:“怎麼,白天害羞不敢跟我說話,晚上偷偷給我送情書?”
惑蘭臉色爆紅:“你,你不要得寸進尺!明明是我家謝公子讓我來給你道歉!”
秦長願笑著看他:“喔……道歉信啊。”
惑蘭呼哧呼哧喘氣,似乎被秦長願氣得不輕。
秦長願隨手點了一束靈力作光,照亮這一小塊範圍,他朝惑蘭伸出手,掌心向上:“給我啊。”
惑蘭看著秦長願乾淨無繭的掌心,猶豫一會,鼓起勇氣將信遞到秦長願的掌心中。
秦長願將信收下:“行了,天也不早,你趕緊回去睡覺吧。”
惑蘭驚訝:“你不看看?”
秦長願:“哦……那我現在就看然後當你面讀給你聽?原來你喜歡這樣啊……”
惑蘭迅速抬頭看他,又一次臉色爆紅:“你敢!”
秦長願哼笑:“行了,多大點事,我原諒你了,難道我還能一直跟你計較不成?”
惑蘭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秦長願:“幹嘛?”
惑蘭道:“秦長願你記住,你是永遠都不可能贏過我家公子的,上次靈臺試測是你運氣好,你不可能次次都贏的,三日後的垂天境大比,我家公子一定會拔得頭籌。”
秦長願:“哦,知道了,你家公子最厲害,我困了要睡覺了,請吧惑蘭小公子?”
面對秦長願的敷衍,惑蘭咬牙,倍感屈辱地離開了。
秦長願拿著那封道歉信,回到了屋裡,連看也沒看,直接就扔進了抽屜裡。
他看得出來,惑蘭只不過是迫於謝溫瑞的壓力前來道歉,信上的話定也是空洞的,沒意思。
道歉心不誠,還不如沒有。
他放惑蘭回去,也不過是他不計較了而已。
與一個小孩子計較些什麼。
只不過三日後的垂天境大比第一場,他要費心準備一下。
畢竟有蕭軼那個強敵在,他得讓蕭大公子心服口服。
至於其他人,他暫時不放在眼裡。
21、二十·秘境
翌日,元神網路上又公佈了一條訊息。
垂天境開啟日期為明年三月,距離現在還有六個月的時間,大比總共要需要前五十名弟子進入垂天境進行初雲劍的爭奪,這五十名弟子,必然是中洲學宮最頂尖的,才可有資格出去與其他學宮和其他世家的孩子相爭。
垂天境是上古大能遺留下來的一座洞天福地,目前垂天境由中洲學宮接管,每五年會開啟一次,屆時學宮之中的大部分弟子都將進入到垂天境之內作為求學之路的必修課。
進入到垂天境之內機緣與風險同時存在,每次垂天境開啟的時候在其中喪命的弟子也不在少數,但這也擋不住機緣對修行之人的誘惑力。
而這一次,初雲劍就在垂天境之中,讓人擠破了頭,使得原本就不多的名額更加捉襟見肘。
垂天境大比共分為三次比試,第一次就是在兩日後,為修為比試,從報名的弟子中篩選出前一百五十名實力強勁的。第二次則為心境大比,選出前一百名,最後一次,考核知識面的覆蓋情況,最後一輪,選出最頂尖的五十名。
若說難度最高的,無疑是第二輪了,最終總成績佔比最高的,也是這一輪。
實力和知識這些即使有不足,也可以後天追補上來,但心境若有缺陷,即使修為與知識遠高於常人,最終也會不可避免地走上歪路。
修行一途,是煉心的過程。
如今的修真界不像當年那般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只要心境正,即使靈臺不濟,也可行醫,也可為儒,不再以武為尊。
秦長願這些天老老實實地上課,沒再出么蛾子,與蕭軼見面的時候也只是淡淡地打個招呼,面對如此反常的秦長願,蕭軼也不過是僅僅在第一天的時候多分給了他一個眼神,隨後兩天就習以為常。
秦長願這兩天過得卻不如表面那樣從容。從大玄山脈回來之後他就清楚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中洲學宮今年出了蕭軼這樣的人才,既擁有舉世難得的十品靈臺,又擁有遠超常人的實力,入學考核竟只排在第二百七十名,這樣的成績讓人扼腕,雖然名次不能代表一切,但秦長願卻想知道發生這種情況的原因。。
或許蕭軼故意為之,或許中間又隔著許多層利益相關,秦長願只想查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何無人管,為何無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