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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定方才所做的一切,陸宛都能真切地感知到,她原本就是假寐嘛。何況她一心撲在李克定身上,時刻在感覺著他,他一個細微的舉動,也必然清清楚楚。
只是陸宛經過今晚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但她對這種變化,一時還不能適應,故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為避免直接面對李克定,會給自己帶來尷尬,在李克定醒來的時候,陸宛才假做沉沉而睡。
就在陸宛想著是不是要睜開眼睛,什麼時候睜開眼睛才好,又該跟李克定講些什麼的時候,發覺李克定的一隻手已經抵在了她的後背之上。頓時,一股暖暖的,柔柔的感覺傳來,讓陸宛欣喜不已。
李克定的動作,讓陸宛以為李克定還要抱緊她,心中滿是期待。
不想這次不同,李克定並未用力,也沒有其他動作。
陸宛暗暗心急,他到底怎麼想的?
就在陸宛不明所以之時,一股柔和之極的勁力,開始從她的後心緩緩注入體內,並在她的全身上下順序遊走。
他在幹什麼?陸宛一開始有些不懂,但隨著那股勁力的遊走,陸宛感到體力的不斷恢復。
她明白了,李克定是在用功力替她解毒。這個李克定,本事倒真不小,也虧他想著我,不惜耗損功力助我解毒。
陸宛想到這裡,心中一股暖流湧起,瞬間直達全身。
她貌似安靜地伏在李克定胸前,就像一隻潔白羔羊,又向一隻長成的小貓,在陽春三月,在暖暖的陽光下,任李克定施為。
李克定的勁力連綿而入,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先在她的四肢遊走,而後進入她的五臟六腑,一會兒細細梳理,一會兒又狂暴亂撞。再後來那股勁力變成了暖流,輕柔的,緩緩的,流過陸宛渾身的穴道,好生舒服!
她享受著李克定的給予,進入了最輕鬆的狀態,就似與天地,與李克定融為了一體,再也沒有了絲毫自主的意識。
李克定的五行功法,本就是藉助天地之力,現在陸宛全身心的放鬆,讓李克定功力的執行變得更加順暢。
他生怕陸宛體內會留下毒素,將來對健康不利,將連綿的勁力在陸宛上下接連遊走了三遍,她體內的毒素已然全部集中。
陸宛忽覺那股勁力就像水流,匯聚到了她的左手食指之上,似要衝破穴道而出,便不由自主地抬了抬手臂。
一霎時,似湧泉般,李克定注在陸宛體內的勁力,從指尖噴湧而出。
一種舒泰之極的感覺,流遍了陸宛的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顫抖,給了她更加強烈的快意。
李克定怕毒性去的不夠徹底,所以還在運功,他綿綿不絕的功力,不再似開始那樣輕緩,而是一陣陣衝蕩不絕,如潮水般襲擊著陸宛。
陸宛就像進入天人合一之境,超脫了塵世一般,再不想其它,因為其它早已忘記,早已不復存在。
終於,李克定長吁了一口氣,那股衝蕩陸宛的勁力停止下來,陸宛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性已然全解。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溫柔地看著李克定。
陸宛沒有不知所措,而是假裝不明所以,輕聲問道:“克定,這是在哪兒?”
“你終於醒了。”李克定微笑道:“瞧你剛才那樣子,跟個小懶貓似的,都睡迷糊了吧。你看看,這裡露天席地,當然是荒郊野外了。咱們飲酒的時候,被人陷害,在醉酒下了毒,是你出的主意,咱倆才逃到這裡,還能想起來嗎?”
陸宛用左手揉著太陽穴,裝出在用力回憶的樣子,忽而嬌笑道:“是的,我想起來了。”她講到此處,先是頓了一頓,而後捏住李克定的鼻子,來回輕輕搖著,問道:“你老實交代,剛才我睡著了,你有沒有趁機,偷偷地欺負我?”
她問的沒甚底氣,眼睛也不敢看李克定。
“沒有,絕對沒有。”李克定急忙分辨。他並未多想,只是覺得沒有就是沒有,便直接回答著陸宛。
“哼!”陸宛輕哼一聲,抬眼微笑道,“諒你也不敢。”陸宛心中得意,略微用力一捏李克的的鼻子,嘴上卻又講道,“你要是敢胡作非為,我以後定然饒不了你。”
“你放心,我不會的。”李克定怕陸宛不信,加了一句,“我也是剛剛醒來,怎麼會欺負你呢?”
“好吧。我相信你。”陸宛神色變得輕鬆起來,似想到了什麼,緩緩問道,“你說你也是剛剛醒來,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方才睡覺的時候,有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夢?”
“做夢嘛,當然做了,但不是不該做的夢。”李克定得意的講著,他想起夢中與柳之思的事情,因為不能告訴陸宛,便扯謊說,“不過夢裡的具體情節,我已經全忘了,也就相當於沒做一樣。”
“你真傻,真是個笨人。”陸宛嬌聲抱怨著。她低下頭去,忽見一顆釦子開著,便有些忸怩,用手一掩胸前,半轉身形,把鬆開的扣子重新扣上。
此刻的陸宛就像一朵嬌豔的花兒,開在夜色之中,那是青春吐出的芳華,美不勝收,罪人心魄。
只可惜,李克定的心思不在陸宛身上,因此並未察覺陸宛的神情。他既然已經重獲自由,便想著儘快去查清加害他和陸宛的人到底是不是元辰子。如果是的話,元辰子又為什麼會這樣做,整件事情的背後主謀又是哪一個?
李克定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對陸宛說:“現在外面的人打了起來,鬥得正激烈呢,我估計是元辰子在與人相爭,只是不知是誰,咱們趕緊過去,瞧瞧情況,趁機把元辰子活著,問問為何要加害咱們。”
陸宛又上下整理了一番,羞澀地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便要起身時,才感到渾身從未有過的綿軟,竟然一個搖晃,差點跌倒。
“你慢點。”李克定說著話,急忙出售扶住搖搖欲墜的陸宛。
陸宛順勢靠在李克定身上,李克定以為她毒性剛剛解去,體力尚未恢復,故而嬌弱無力,也就沒有多想,用右臂攬住她柔若無骨的腰肢,運起五行功法,一縱身,當即從溝底躍出。
二人穩穩落在溝渠之上,李克定往光亮之處瞧去,只見幾十只火把突突的冒著油煙,明晃晃的照亮了天空。
在火光之中,有一人手持鋼刀,指著對面幾個人罵道,‘哪裡來的狂徒,膽敢再次逞能,活得不耐煩了嗎?’
對面之人均是夜行打扮,蒙著面,看不清是誰。
那人是個急性子,把鋼刀一舞,便向對面一個夜行人砍去。
夜行人身手矯捷,一閃躲了過去,冷笑道:“你這蠢材,刀法平庸,不配與老子交手。”
說著話,夜行人飛起一腳,便把那人拌了個跟斗。
那人當即摔倒,鋼刀脫手而出,倉啷郞落在一旁,弄了個狼狽不堪,惹得幾個夜行人一鬨而笑。
李克定和陸宛均感不解,黃龍會乃天下第一大幫,勢力極其強大,哪個吃了熊心,敢來黃龍會頭上動土呢?
李克定迅速想到了一人,便是白雲觀的歐陽強漢,此人膽大妄為,沒有他不敢做的。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歐陽強漢會不計後果,就像上次他攻打理想國,白雲觀傾巢出動。歐陽強漢為了取勝,把能動用的力量全都派了上去,根本沒有想過失敗的結局。
兵家之道,未思勝先思敗,可是歐陽強漢卻總愛高估自己。也難怪,他在一群小人的圍繞和吹捧之下,每天聽著觀主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讚美之詞,聽著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的吹捧之語,早已飄飄然,認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了。
白雲觀和理想國之戰,最後一敗塗地,也毫不稀奇。
倘若這幾個夜行人是歐陽強漢派來的,其中定會有一兩個高手。方才那個夜行人所展示的,不過一般功夫,對付使鋼刀的小嘍囉,自然不在話下,顯不出真本領來。
李克定再往旁邊瞧去,火把照耀之下,元辰子白鬚飄飄,手持寶劍,在與一位五十左右的人酣鬥不休。
那五十左右的人,並未蒙面,一雙三角眼,炯炯有神,手中寶劍,招招凌厲,和元辰子打鬥,絲毫不落下風。
本來元辰子的輕功是一絕,此刻架勢展開,遊走如風,一口寶劍,上下翻飛,劍光繚繞,猶如漫天梨花飛舞。
可那與元辰子對敵之人,見招拆招,二人功力悉敵,真是將遇良才,難分高下。
李克定乃用劍的行家,他的功力早已高過元辰子許多,所以對元辰子二人的水準,一眼就能判斷出高下。
這打鬥的雙方,究竟誰是敵人?李克定弄不清楚了。但他知道,他和陸宛中毒,是在飲酒的過程中,那麼下毒之人,元辰子的嫌疑就是最大。
李克定不知何方是敵,何方是有,便打定主意,要先看看情形再說。他和陸宛站在原地,觀看著形勢的變化,忽而問陸宛說:“你瞧,跟元辰子比試的那人,武功不弱,到底會是誰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