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強歪著坐在長凳上，一隻腳翹著，手裡拿著旱菸有一口沒一口的瞅著，嘲弄地看著已經紅了眼眶的陳帶娣。

“就是，拉著個喪氣臉給誰看，誰家生了閨女不是直接溺死，這養大了還養出錯來了，還沒嫁人呢，就想著從爸媽手裡摳錢，陳帶娣，膽子肥起來了是不是？信不信我今天打斷你的腿。”徐芬嘴裡磕著瓜子，一張臉上滿是冷漠。

陳帶娣死死的咬住後槽牙，臉部肌肉都顫抖了起來，她垂著的眼睛裡，恨意幾乎要變成實質，緩了好一會，才柔柔弱弱的開口道：“爸，你也說了我是嫁給孫家，要是一塊錢的壓箱底都沒有，我以後怎麼見人啊，孫家還不得欺負死我，就是孫來福以後也看不起我，誰家嫁女兒一分錢彩禮都沒帶回去的。”

陳二強連眼皮子都沒抬，說一千道一萬，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本來就是賠錢貨，這錢和女兒比起來，哪個比較重要還用說嘛。

他涼涼的開口，彷彿沒看見陳帶娣臉上的眼淚，“帶娣啊，為了你嫁到孫家去，我彩禮攏共就收了十五，本來就是虧本的買賣，你還想帶著壓箱底過去，就沒有這樣的規矩。”

“爸，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十七年我在家裡沒少幹活，上工一天有八個公分，頂得上壯勞力，那些錢我都不說了，就算我孝敬爸媽的，可是這彩禮錢我要是沒帶一分錢過去，我還不如直接撞死得了。”陳帶娣心裡冷笑，要不是為了孫家和革委會的關係，她爸能吃這個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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