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清的話戛然而止,臉上激動的血色一寸寸地褪去,變得蒼白無比,讀書人又如何?若他不是那樣的人,雲煙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作何解釋?他是真真切切把雲煙帶回了府中過一晚,他方才還動手打她。
所有的荒唐逼到眼前來,才使得她把他動手打她的事給撂一邊去,如今細想,不禁覺得心碎神傷。
他怎是那樣的人?
半響,她依舊喃喃地道:“荒唐是荒唐,可不至於要人的性命啊,她沒有權利這樣做,她不能要人家的性命啊。”
彷彿對她來說,宇文寒打她這一巴掌,還不如肅王妃要雲煙的命那麼重要。
別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委屈,她在心底有排序。
她轉身出去了,神色茫然又悲愴,她所接受的教育裡有教如何為夫君安置其他女人,卻不曾被教授過當一條人命有可能因此失去的時候,她該怎麼做。
落蠻蹙眉看著蘇洛清悵然的背影,蘇洛清這些日子裡嘮嘮叨叨的,總讓人覺得她是個老太婆,但其實她今年還沒到十七歲。
“蠻哥!”雲姨娘繼續求她,“除你之外,沒人能救雲煙了,求求你。”
落蠻站起來,轉身上了二樓。
宇文嘯躺在二樓的地毯上,屋中點著如豆燈火,照得他俊顏朦朧,見她上來,只是輕輕地睨了她一眼,道:“事兒處理完了?”
“你說那個雲煙,會不會真被滅口呢?”落蠻支著下巴望著他問道。
“依我分析,有九成的機會被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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