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場雪,等入了臘月,雪更是多了起來,北方這邊就是這點不好,冬天雨雪比較多,比較寒冷,皇莊上也沒多少要做的事情,司徒瑾倒是不怕冷,但是,沈安軒和謝如柏卻不行,謝皇后又擔心司徒瑾在外頭凍著了,畢竟,皇莊上可不能用銅柱取暖,只能用炭盆,一個屋子裡就算是放幾個炭盆,又能暖和多少呢?總不能一整天坐在炕上,因此,直接叫司徒瑾回宮了。
司徒瑾想著入了臘月,也沒多少事要做了,乾脆就回來了,順便帶上了幾罈子肉鬆,豬肉鬆,牛肉鬆都有,五香的,椒鹽的,原味的,還有撒了芝麻的,各有一罈子。
別看律法不許隨便殺牛,實際上也就是限制普通人家,對於權貴來說,這壓根不算什麼,隨便編個理由,比如說牛摔斷了腿,掉進了溝裡什麼的報備一下,誰也不會為了這點事情較真,就算是在民間,富戶人家想要吃牛,也是有辦法的。
司徒瑾待在皇莊裡,皇莊上的莊頭自然要孝敬,吃個牛肉算什麼,然後司徒瑾就教人做肉乾的時候,在一個“異想天開”中,將肉鬆給搞出來,興沖沖地帶回宮裡了。
“這是什麼?”看著幾個碟子裡頭顏色不一,有的淡黃,有的棕褐色的絮狀物,謝皇后問到了一點香味,便問道。
司徒瑾笑嘻嘻地說道:“這是肉酥,也可以叫肉鬆,看,是不是很蓬鬆的樣子!我之前叫人做肉乾的時候,讓人將肉乾碾碎了翻炒,結果就是這個樣子了,母后,你嚐嚐看,做點心,還有配粥吃都很好吃,兒子空口都能吃一盤子!”
說著,司徒瑾拿了勺子,舀了一勺送到謝皇后嘴邊,謝皇后雖說覺得吃這個似乎有些不雅,但這是兒子的一片孝心,還是張口吃了。
司徒瑾弄給謝皇后的是五香味的肉鬆,聞起來香,吃起來也很香,頭一次吃的人,很難拒絕這種香味,頓時,謝皇后眼睛一亮,自個也拿了勺子,又吃了一口,然後才笑道:“小七啊小七,看樣子,你到哪兒都沒委屈了自己,在皇莊上也能折騰出這些事情來!嗯,這是個好東西,回頭給承恩公府上送幾罈子過去吧,承恩公夫人年紀也大了,尋常的肉食也克化不動,這肉酥卻是正好!”
“什麼肉酥,你們娘倆又揹著朕吃什麼好吃的了?”聖上從外頭進來,笑著問道。
謝皇后笑道:“可見皇莊上頭沒什麼新鮮的東西吃,小七都在那裡折騰起廚子來了,這肉酥吃起來卻是不壞,聖人來嚐嚐看,也是小七的孝心呢!”
聖上笑著走過來,就著謝皇后的手吃了一口,謝皇后想著那勺子是自個用過的,不免覺得有些古怪,不過她很快平復了下來,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問道:“聖人覺得如何?”
聖上回味了一番,說道:“不錯,不錯,想不到咱們家小七還有點易牙的天分!回頭叫御膳房那邊做上一些!唔,這是豬肉做的?”
“還有牛肉的呢!”司徒瑾笑道,“只要是瘦肉,都能做,肥肉就不行了!”
聖上聽著,頓時若有所思起來,然後問道:“有沒有試過用魚肉做?”
司徒瑾本來就是為了引出這事,當即眼睛一亮:“這冬天裡頭也瞧不見什麼鮮魚,兒子還真沒試過,不如叫膳房那邊試一試?如果可以的話,回頭那些海魚可就有辦法處理了!”
聖上神情變得輕鬆起來,笑著說道:“要是能行,朕記你一功,小七,你要什麼賞賜啊?”
司徒瑾一副懵懂的樣子:“兒子什麼都有了,能要什麼賞賜?父皇,你看著給就是了,嗯,兒子什麼都不嫌棄的!”
聖上頓時笑得更厲害了:“還不嫌棄,虧得你是朕的兒子,要是再外頭那些臣子敢這麼說,朕非要治罪不可!”
司徒瑾一臉無辜,說道:“本來就是這樣啊,兒子什麼不是父皇你給的呢!而且,是父皇你說要給上次的啊,現在反悔,這不是賴皮嘛!”
謝皇后在一邊笑道:“聖人真是會開玩笑,小七還小呢,哪裡知道這些,何況,小七就是將聖人當做父親,這才這般耍無賴呢!”
聖上就是喜歡司徒瑾這般,覺得他天性純良,因此,笑道:“既然你不知道該要什麼,朕就許你一個願望,回頭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了,什麼時候就來跟朕說,小七,你覺得如何?”
司徒瑾一口答應了下來:“好,那兒子就將這事記下來了,回頭若是想起來要什麼,兒子就來找父皇,父皇你可不要反悔!”
聖上笑道:“你這小東西,還想要跟朕耍心眼吶!君無戲言,朕金口玉言,自然不會反悔!”
聖上這邊下了命令,那邊膳房就全部動員了起來,他們知道了肉鬆的做法之後,很快舉一反三,用各種不同的魚肉做了各種口味的魚鬆出來,當然,按照聖上的要求,原味的魚鬆也有,不過按照膳房的說法,這種原味魚鬆如果不能密封儲存的話,保質期會比添加了鹽糖這些調料的短一些。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不受潮,用陶罐細細密封起來,還是容易儲存的。另外,聖上已經決定,打到的海魚也得有一部分曬成魚乾,這些直接用作軍糧,這可就減少了不少軍糧的開支了。
當然,這個計劃的前提就是,聖上手上得有一支靠譜的船隊,憑著沿海漁民那點捕魚的本事,這事是做不起來的,聖上盤算了一下,頓時發覺,光是為了打造船隊,又要能遠航去做海貿,又要能充當海上的武裝力量,還得捕魚什麼的,這就得花上一大筆錢了。
聖上不打算將這事在前朝商議,他懷疑,這邊才商議好了,那邊閩浙廣一帶的海商們就知道訊息了,因此,這事還得皇家自個做,這錢就要從內庫出,粗粗一算,就是個很恐怖的數字了,這叫聖上不由嘆了口氣,說道:“唉,皇帝家也沒有餘糧啊!”
謝皇后正在跟司徒瑾下棋,司徒瑾算力強,也就是經驗不足,謝皇后的棋力其實不怎麼樣,這會兒已經露出了敗像,不過,謝皇后本來也沒有多少爭勝之心,見原本坐在一邊看兩人下棋的聖上莫名其妙說了這麼一句話,便稍微伸了個懶腰,這會兒乾脆放下棋子,準備耍賴,嘴裡問道。
聖上很少會跟後宮說起政務,因此,這會兒只是說道:“不過是鋪的攤子太大,朕想著皇家要組織一個船隊,這造船的錢要從內庫出,一時半會兒覺得有些棘手而已!”
謝皇后一愣:“聖人想要造船?”
聖上忽然想起來,謝家是江南名門,或許知道一些門道,便試探著問道:“梓童難道知道造船的事情?”
謝皇后想了想,說道:“我也就是聽說過一些,我小的時候,我們家就跟江南那邊恢復了往來,有一年,族裡有人過來,想要我爹參股,說是他們買了船,要出海,不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