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腦袋裡炸開:“為什麼要做衣服,我有衣服穿啊,主要是……你、你還會做衣服嗎?”
凌風雪把故墨從肩上拿下,放在布料上打量:“不,你沒有衣服,一件都沒有,從前是我太大意了。”
故墨:“?”
為什麼凌風雪說話他都聽不懂了,他明明有啊,織女姐姐們送了他好多件呢,怎麼能這麼說呢?
凌風雪拿起一塊布料在故墨身上比劃,接著把他裹在中間,只露出頭。
故墨低頭看著包裹著他的大紅布料,這是幹什麼……難不成……是要給他的本體做衣服?
“紅色喜不喜歡,”凌風雪聲音涼涼地問道:“還是所有顏色都來一件?”
故墨抬頭看,就見凌風雪垂眸看著他,眼神讓人瘮得慌。
“風雪,風雪你怎麼了!”故墨惶恐的跳出布料包圍:“你冷靜一點,實在生氣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談談,不要想不開鑽牛角尖啊!”
“我不想跟你生氣的。”凌風雪摸了故墨一把,溫柔道:“剛剛實在是氣得太過,你答應我,以後變回本體都穿著我給你做的衣服,我便當這件事不曾發生過。”
故墨任由凌風雪動作,片刻後憋不住了小小聲問:“我會是第一個穿上衣服的金針菇嗎?是不是有些奇怪?其他菇會不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凌風雪比劃的動作停下,故墨沒來由的一抖,抬頭去看,就見凌風雪眼睫都垂著,嘴角抿出一條不愉悅的弧線。凌風雪開口道:“你不只是第一個穿衣服的金針菇,還是第一個和人成了親的金針菇,怎麼,是不是太奇怪了,要把我休掉去娶個同類?”
“沒有沒有,別瞎說。”故墨嚇得瞬間清醒過來,在布料上躺下:“有衣服穿真是太好了,就只有我有,其他菇羨慕都羨慕不來呢,以後我天天穿。”
凌風雪被成功安撫下來,他輕手輕腳的裹住故墨,確定了合適的花色後又拿出軟尺,給他量身。
那雙帶著薄薄劍繭的手拿著軟尺,怎麼看怎麼怪異,故墨顫顫巍巍的問:“風雪啊,你什麼時候去學的做衣服呀,我怎麼都不知道?”
凌風雪氣息不亂,坦坦蕩蕩道:“我不會,第一次。”
故墨:“……”感情他還是個試驗品,他好慌,出來的成品會是什麼樣?不過話說回來,哪怕做成口棺材他也得硬著頭皮穿下去啊。
故墨心裡默默流淚,為自己將要一去不回的英俊瀟灑形象默哀。
凌風雪速度很快,飛快的剪裁布料,剪出大小合適的一塊布,把故墨裹起來,接著用漿糊把布料連接出粘起來,再用絲線充當腰帶一系,一件新衣服就新鮮出爐了。
故墨:“……這,這就是個圓筒啊?”
凌風雪摸著他的頭,溫柔道:“你又沒有四肢,衣服不是圓筒還能是什麼呢?”
故墨:“……”聽起來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每個布料都被取了一小塊,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故墨的本體就擁有了四五件新衣服。
“很好,”凌風雪拿起穿著淡黃色新衣的故墨,捧在手心裡,溫柔道:“我們出去走走。”
故墨激動的站起來:“你氣消了嗎?願意跟我出去玩了嗎?”
凌風雪笑而不語,將故墨放在肩上,帶他出了門。
一路上風景優美,故墨趴在凌風雪肩上興高采烈看著,忽然覺得一路上的風景有些眼熟。
不是因為經常來而眼熟,而是不久前才來過的那種眼熟。
這不就是他今天上午偷偷跑出來玩時走的路嗎?
故墨站了起來,凌風雪又把他拿下來放在手心,一路帶著他去到了菜園。
包子臉青年遠遠的看見他們,特意跑過來迎接:“凌兄,這次可又有什麼要緊事……咦,這是?”
青年驚訝地看著故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穿衣服的金針菇,這布料明顯不錯,襯得整根菇金燦燦的,氣色極佳。
故墨也是第一次穿著衣服見外人,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像個異類。他向青年點了點頭,鑽進了凌風雪頭髮裡躲了起來。
“我愛人個性較為羞澀,見諒。”凌風雪說:“我想和他一起見見他的朋友,不知能否讓我進去聊一聊?”
包子臉青年樂了:“這位是您的愛人?怪不得上午我沒發現他跑進來,原來如此。”
包子臉青年讓開了路,讓他們自己走進菜園裡,凌風雪也沒客氣,直接走了進去。
故墨悄悄扒開凌風雪的頭髮去看青年,正巧和青年的目光對上。那青年咧嘴笑了笑,友善的朝他揮揮手。
……咦,他不覺得穿衣服的金針菇奇怪嗎?
故墨彆扭的心情消散許多,他從頭髮裡鑽出來,重新坐在凌風雪的肩上。
“到了,”走到了菜園深處,在一堆金針菇旁,凌風雪停下腳步,他把故墨放下地,柔聲道:“來,向你的朋友介紹一下我。”
故墨:“……”他可算明白為什麼凌風雪會帶他出來,並且來這個地方了!這醋吃的,還要向金針菇宣誓權威,一個人和一堆菜爭寵,有這個必要嗎?他也不會移情別戀上其他金針菇呀?
凌風雪顯然覺得有必要極了,他從背後推了推故墨,無聲的催促著。
無法,故墨只好對好奇的金針菇們介紹道:“這是我伴侶,可厲害了。”
各菇反應不一,有的失戀般垂頭喪氣,有的則感慨道:“也好,你身世如此艱苦,能有個人陪著是再好不過了。”
還有一小撮菇聚精會神的看著故墨的衣服,讚不絕口道:“你的衣服好漂亮啊,是誰做的?”
故墨得意的挺起胸膛,指了指凌風雪。
“哇,能讓他也幫我做一套嗎?我也想要穿漂亮衣服!”“我也要我也要!”金針菇們嚷嚷道。
故墨一愣,如果凌風雪幫其他菇做衣服,那豈不是也要親手幫它們量身,摸來摸去?
這怎麼行呢,這些菇甚至都沒有穿衣服,怎麼能讓凌風雪幫它們做!
在這一瞬間,故墨感同身受的理解了凌風雪之前的想法。
太可怕了,金針菇勾引起人來真是太可怕了。
故墨靠在凌風雪的衣襬上,理直氣壯的宣示主權:“不行,他是我的人,只幫我一個菇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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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故墨變回人型,把自己的小衣服收好後,轉頭對凌風雪說道:“你送了我這麼多件衣服,我也要幫你做一件!”
凌風雪是真的驚訝,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故墨半晌,問出了故墨之前問過的問題:“你會做衣服?”
故墨向來不擅長精細的手工活,這種活平時都是凌風雪來做的,他對故墨會做衣服這件事可以說是非常懷疑了。
“我不會呀,”故墨的神情十分坦蕩:“但是這麼容易,隨便試一試